在一声声甜美的“大哥”声中,撇与彻底迷失了。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在崇拜的炽热目光中,像昂首挺胸的母鸡,领着两人进入自己的地盘。
完全忘记了后面数十个被倒霉抽出,首批进来学习的人。
他们看着三人渐行的背影,不敢置信地重重咳了一声,很不服气。
什么情况!?
虽然你是水课,但这就是你水课的态度?
撇与反应过来,回头看向他们。
随后恍然大悟,再次揪住了路过的保洁阿姨。
“姨姨,帮我招呼一下后头的客人。”
姨姨:“……”
姨姨我啊,活该领这份钱。
撇与随即煞有介事地对他们一吼:“这是我们科的资深教授,大家都好好和她学!“
老鸡汤灌完,撇与又兴冲冲地带着人走了。
众人:“……”
这阿姨刚刚不是还在抹窗户吗?
被数人盯上的姨姨面无表情地抽抽鼻子,把卡在裤腰带上的抹布往后一丢。
“好的,现在开始提问,这位同学……”
……
快乐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
当三人勾肩搭背地从培育室出来,竟生生营造出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悲愤感。
撇与把两人送到培育室门口,咬着下唇,一脸悲切地望着“即将远航”的两人。假如有小手绢,撇与就是泪眼汪汪挥着小手绢等丈夫回家的黄花大闺女。
撇与眼含热泪,扬声呼唤。
“下次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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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药学课,投简惊就和穆壬分开来各自上课了。
傍晚。
穆壬周身疲惫地回到宿舍,习以为常地打开灯。
他兄弟就这点好,睡觉也不忘光灯给学校省钱。
一转身却被一双铜铃般瞪大的眼睛吓了一跳。
投简惊知道是穆壬回来后,又转回头,睁着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不对劲,很不对劲。
穆壬迟疑地蹭到投简惊床前,蹲下来,尽量忽视掉投简惊安详的入棺姿势,拍了拍他。
“兄弟,你咋了?”
投简惊嘴唇动动,穆壬凑上去,才听清投简惊细不可闻的喃喃,“……我要死了。”
“啊?!”穆壬霎时又惊又傻,慌张地扯住投简惊手臂开始狂摇他,“不是、不是,你别吓我啊投简惊!你生病了?!操啊什么病啊,狂犬?癌症?”
“你tm别放弃治疗啊!”穆壬越惊恐力气越大,投简惊都快被扯出床铺了。
“没……”晃得恶心,投简惊虚弱地说,“要去训练了……”
穆壬一愣,瞬间放开手,“那没事了。”
“不对,训练?你?”穆壬反应过来,惊诧地抑制不住声调。
投简惊不想说话。
“为啥啊?”
他兄弟他还不知道?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着,怎么会突然说要训练,还是在这大晚上的。
投简惊奔溃地撇着嘴,眼眶也泛着委屈的红,“……我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呗。”穆壬理所当然地应道,“谁还能逼你不成。”
投简惊眼角含泪,“有……你说君逑怎样才能放过我?”
“首席官?!”
投简惊还沉浸在痛苦里,“就因为我上课睡觉吗?”
穆壬:……这还不够吗?
等穆壬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旋转。
君逑的好话几乎都被穆壬说尽了,殷切地拽着人起床,随后一把把投简惊丢出门外。
投简惊光着脚站在走廊上,沉默地盯着门后的穆壬。
穆壬脸上还带着激亢的笑容,“快去快去,首席官欸!首席官亲自教导你诶,激不激动?兴不兴奋!”
说完,“哐当”一声,穆壬就把门摔上了。
隔着门板,穆壬的声音有些失真,“你今晚不回来都可以的,首席官教导我兄弟欸!芜湖——”
投简惊:“……”
“我的鞋。”投简惊面无表情。
“咯噔。”
丢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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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行尸走肉,十几分钟的路程投简惊走出了西天取经的阵仗,但不管再怎么磨蹭,投简惊还是来到了昨天他们集合的地点。
君逑早就到了,正垂着头缠手腕的束缚带。
看见那道缓慢拖沓的身影缓缓而至,他也没有开口催促,而是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候。
“君、君逑,”投简惊扯着嘴角,挤出一个哭丧的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见……今天也要跑步吗?”
“不然?”
投简惊眼前一黑。
今晚阎罗就来给他拍照吃席送花圈。
没有盼头了,投简惊一恍惚,跑后本就酸软疼痛的身躯再也支撑不起他,软趴趴就要往下倒。
被人及时揪着手臂站起来,“站好。”君逑皱着眉呵道。
“我不跑了。”一张小脸皱成包子褶褶,“我跑不动了,昨天下来我人都废了,你知道我今早起床的时候靠了多大毅力才爬起来吗,你不知道!你只想让我跑步!”
浑圆的眼眶泛着红,好像受了多大委屈。君逑低头盯着投简惊撅着嘴的小脸,一阵粗暴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握住投简惊的手收紧,直到听到投简惊小声的吃痛轻呼声。
指间骤然一松。
“投简惊。”君逑的声音冷而硬。
“你想死吗?”君逑冷声说,心里烧着火,但面上却依旧冷峻漠然。
“我当然不想啊!”
但你现在不就在要我小命吗?投简惊在心里尖叫。
“我不管你以前活得怎么样,让你养成了现在这副脆弱不堪一击的身体。”君逑两指间夹着一直贴身放在身上的东西在投简惊眼前一晃,等人看清那枚青色铜钱才收回手。
看到人脸色诧异的表情,君逑毫不意外,声调很冷,“有人一直在盯着你,你现在这副身体,糟糕到被抓住后都撑不到别人来救你。”
投简惊还在诧异着那枚青铜币怎么到君逑手上的,刚回过神就听到最后一句。
嘴角抽抽。
骚话脱口而出,“你吗——”
意识到这话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骂人的影子在身上,投简惊缩着脖子没敢看君逑的表情。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好人,你看我们又不熟,你还这么关心我的人身安全——”
话还没说完,投简惊就被君逑扔下了。
“跑步。”君逑冷声,转身离开。
投简惊叹了口气,认命跟上。
今天的情况好些,投简惊跑完后没有濒临灭亡一般的感觉,撑着膝盖剧烈咳嗽过刚停下来那段时间,才躺在路边喘起粗气。
投简惊睁着眼睛盯着繁星点点的天空,莫名就数了起来,一时间有些入迷。高大建筑里灯火通明,钛白的灯影透出,模糊成无机质的冰冷,透过树叶缝隙流淌在投简惊面容,仿佛浮动着闪着光的灰色薄雾。
君逑的视线轻飘飘落于投简惊模糊不清的脸上,眸底神色不明。
直到过了许久,跑完浑浑噩噩的投简惊才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
“走吧。”说完,投简惊朝昨天离开的方向而去。
“站住。”
投简惊疑惑回头。
君逑:“拉伸。”
“什么?”
“拉伸,”君逑重复一遍,“明天还想痛?”
投简惊乖乖应下,等放松好后,君逑才带着人离开。
第二次来到机甲后勤部,没再需要人带,君逑熟练地来到昨天的机甲室内。
相较昨天,精神还算好,投简惊坐在操控椅上,听君逑给他讲解,时不时乖巧点头。
“自己上来练手。”君逑说完,就把位置让给了投简惊。
投简惊听得认真,这会儿兴奋地摩拳擦掌,决定炫一波高调操作闪瞎君逑的狗眼。
要不是他三岁时那会只有没穿裤子的猴子,耳濡目染只会啊吧啊吧,高低给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天才崽崽。
三岁写代码,五岁全款拿下big house,十八岁世界首富,前二十年征战四方目中无人,后二十年谈情说爱谈得眼瞎。
时代误人呐。
投简惊骄傲地挑挑眉,自信上手。
十分钟后。
君逑:“……你一直在按右翼上旋键干什么?”
投简惊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呀?”
投简惊:“这不是前进键吗?”
君逑:“……谁教你的?”
投简惊皱眉,“可是我感觉我们一直在前进啊。”
君逑视线缓缓下滑,无声地瞅着投简惊那双打颤颤的小腿。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投简惊恍然,尴尬地摸摸鼻子,咳了两声,“那我们先停下来吧。”
正当投简惊磨蹭地摸着控制台上的按键,苦苦思索暂停键是哪个时,君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冷飕飕的,“坐回去。”
投简惊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君逑把他赶走后,看都不想看他。
而是当着投简惊的面,按下了控制台中心一个标着危险符号的红色按键。
“嗡——”
“同学你好,模型训练机一号待命中。”
熟悉的幽蓝色荧光又出现在上方。
投简惊第一反应是——对了!现在就对了。
就说刚刚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原来他还没开机。
投简惊眨巴眨巴眼睛。
怪不得他刚刚偷偷按了那么多按钮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在心里暗暗吐槽学校抠门,这破旧机甲都接触不良了还给他们学生用。
原来他还没开机。
艹哦,他还没开机。
属实是有点尴尬了,投简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冲君逑嘿嘿一笑。
昏暗中门牙闪亮动人。
毕竟伸脸不打笑手人。
每日一问 ,我写的是屎吗,能吃吗
一时间竟想不起来hause还是house,果然,我的脑子和我的身高一样,都是不保值的东西。
最后反复思考,还是好s最好用(邪魅一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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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