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渊哥哥.......”急匆匆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没多久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玄衣男子眼前,还未等她开口,玄衣男子见到她后率先起身走到她跟前。
“婉儿,你来了。听闻你喜欢海棠,正好院中的海棠花开了,你与我一同去欣赏可好?”
“溟渊哥哥,之前院中不是没有海棠树吗?”
玄衣男子抬手放到唇边轻咳了声,“咳,前些时候我命人在凡间寻来的,觉得好看就种下了。”
两人移步到花园。
在花园里,原本站在海棠树下的荆溪远远看到玄衣男主朝她走来,本想上前。
随后又看到他身边的粉衣女子后,生生停下脚步,两人有说有笑,见状荆溪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
两人来到海棠树下,树上的海棠花开的极为茂盛,粉衣少女看着满园的海棠花,笑着在玄衣男子面前转了一圈。
“溟渊哥哥,我好开心!”
“傻丫头,你开心就好。”
那温柔的眼神,低沉悦耳的嗓音都是荆溪从未见过的,她惊得捂住自己的嘴。
“我......我在来找你的路上,无意间听闻你带回了个女子回来,他们都说是你未来的魔后…...\"
女孩说到这,有些不开心的嘟囔着小嘴,小声抱怨道:
“也不知道那魔后是什么样的性子,溟渊哥哥要是娶她为妻......
婉儿以后是不是都不能来魔宫找你了?万一让你的魔后看到误会了不好……”
溟渊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傻丫头,你听谁说的,本尊现在就去拔了他们的舌头!
她还不配当本尊的魔后,带她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取她身体里的魂丹罢了。
她的魂丹有利于你的修为,要不然早就死在本尊手中了。”
捂住嘴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不少的荆溪未见过这样的溟渊,从眼底散发出的温柔让人想溺毙其中。
语气也是对她从未有过的宠溺,原来他不是不懂爱,只是他爱的人不是她……
“咔嚓——”
荆溪不小心踩到枯枝上,枯枝断裂发出的清脆声响惊扰到在海棠树下谈情说爱的两人。
“谁?”
溟渊转头对向从发出声音的假山,“还不出来?是要本尊亲自出手吗?”
原本躲在假山后的荆溪走了出来,当曲婉看清荆溪后惊呼一声,“是你!”
荆溪走到他们二人的跟前,她眼神直视着溟渊。
想从那俊逸的脸庞中找到哪怕一丝丝的表情,想从那双眸中看到慌乱,可是没有,就连刚刚的柔情都烟消云散。
她没有看站在他身边的曲婉,苦笑,“呵!是我。”
这才转头看向她,“你当如何?”声音清冷含冰渣。
溟渊走上前,他将曲婉拉到自己身后,将荆溪的目光尽数拦截,
“你这是什么语气?婉儿胆小,不像你这般大胆,你莫要吓到她。”
“吓到她?”声音微微颤抖,就连最后一字都因为颤抖破了音。
荆溪抬眼重新望向他,眼眶泛红,眼中蓄满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滴落,像是它们从眼眶中流下便是输了一样,
“现在就因为我对她说话声稍微大了些你便斥责我?那这些天对我的爱慕又当如何?难道全是你的虚情假意?”
溟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褪去了虚假的外壳,露出了真实的本性,
“是!如果不是因为婉儿,你的喜欢本尊觉得厌恶,你的触碰只会让本尊恶心!”
没人能体会荆溪现在的心情,她一直以为溟渊性子清冷不懂爱。
所以捧着一颗真心跌跌撞撞的奔向他,如今却当着她的面将那颗真心踩在脚底,碾入尘埃。
溟渊转头对着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柔声说:
“婉儿,你先回九重天,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就去找你,听话。”
那变脸的速度堪比火箭,人怎么可以有两副不一样的面孔呢?
荆溪不懂,没人教她这些,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
曲婉对着溟渊露出甜甜的微笑,“那溟渊哥哥,我在九重天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随着话音的落下,粉衣少女消失在了原地。
见到这一幕的荆溪,不管如何忍耐,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是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遍体鳞伤……
溟渊等曲婉走后一步步靠近荆溪,荆溪不停往后退,因为他现在的神情很冷漠,把她吓到了,“所以你蓄意接近我就是因为我体内的魂丹?!”
溟渊将荆溪逼到假山,让她背靠假山,轻轻转动手腕,“没错!”
荆溪一把将拦在身前的伟岸身躯推开,“溟渊,我那么喜欢你,将一颗爱你的真心捧到你的眼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能……”
溟渊脸上扬起嗜血的笑容,“为何不能?是你自己太蠢,如果不是为了婉儿……”
说到这他的眼中又流露出那种厌恶的神情,“哼!你的真心本尊不屑,你的爱更让本尊觉得反胃!”
说完再次靠近荆溪,左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右手毫不留情刺入她腹部的丹田之中。
窒息感和疼痛感都向她袭来,荆溪睁开双眼,大口呼吸。
余光飘向周围,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原来是因为自己趴着睡,口鼻被蒙住了所以呼吸不畅。
“醒了?”
溟渊察觉到她的呼吸不对,还想再次开口,一个雪白的物体向自己砸来。
鼻尖下传来的馨香证实了他怀中多了个柔软的小东西,那小东西的双肩还微微颤抖。
“呜呜呜……”
溟渊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东西。
眉头微微皱起,最终没出手将她推开,因为感受到她抓着自己衣襟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
荆溪的哭声渐弱,抽抽噎噎的回答:“刚刚......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哭泣过后的嗓音软软糯糯的,让人不由得心软。
让人不由得想轻声安抚怀中的小东西,溟渊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溟渊抬起手,因为荆溪背上的伤太过严重,他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梦都是假的,别怕……”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小东西情绪渐渐平缓。
荆溪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猛地往后退,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
“嘶……”
溟渊感受到怀中的温香软玉消失,又看到因为扯着了伤口而紧紧皱起眉头的小东西,语气有些不满,
“瞎动什么?”
原本披在荆溪身上的玄色外袍因为她先前的动作早已经滑至腰间。
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香肩,才发现自己的上衣除了一件肚兜,什么都没有!?
荆溪低头,看着身上的唯一一件遮挡物,内心痛骂:
靠!这波亏大了,玛德,要是知道上神光着,自己绝对不会扑倒那臭男人怀里,她不干净了.......
溟渊想要抬手将自己的外袍重新盖到她肩上,荆溪如受惊的兔子一样。
立马双手环住自己的胸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退。
看着对他一身防备的小东西,眉头微皱,
“躲什么?本尊还不屑对你这豆芽菜一般的身材下手。”
闻言荆溪没再后退,任由他将不属于自己的外套披回她肩上。
披好外袍后的溟渊又坐回原处,轻轻摩擦着指尖,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不属于他的温度。
是刚刚披外袍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香肩留下的。
荆溪将外袍拢好,“我……”她的嗓音小若蚊虫,“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抱公子的……”
溟渊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生怕惹自己不高兴的样子,不自觉的放缓了语气,
“无事。”
“还有……”荆溪顿了顿,觉得这样低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话不礼貌,所以抬起了头,面容通红,快速的说,“谢谢公子为我包扎伤口。”
说完不等对面人的回答,就迅速转身躺下,不料压到背上的伤,伤口重新撕开,将纱布染红。
“嗯哼……”
一声闷哼过后,临时落脚的山洞中渐渐荡起血腥之气。
溟渊起身来到她身边,见躺在角落中的小东西紧紧咬着下唇。
因为疼痛原本还有一丝血气的面容渐渐变成苍白。
他掀开盖在她身上的外袍,果不其然,血已经将纱布完全浸湿,“你……”
看着那湿漉漉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向自己,溟渊想骂人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后又咽回肚子里。
最后只能是蹲下身,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纱布和药膏,再次为她上药换纱布。
荆溪弱弱的伸出手,想够被甩到不远处的玄衣外袍,指尖还差一点点就摸到了。
又被身后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缩回了手。
“别动!”
拿着药膏正打算涂的溟渊心情越来越不悦,想他堂堂魔尊,竟沦落到为别人上药的地步。
算了……
就当是为了婉儿吧……
荆溪有些委屈的看着溟渊开口,“公……公子……我冷……”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溟渊只能起身捡起不远处的外袍,从她身前往后披,露出后背上的伤好为她换药。
“嘶……”
药膏碰到伤口,疼的荆溪倒抽一口凉气。
“你又怎么了?”
溟渊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都不打算继续伪装那温柔模样。
荆溪转头看他,假装没看出他的厌烦,嗓音充满哭腔,软软糯糯的像小甜糕一样,
“公子……轻些......我怕疼……”
“忍者!”
溟渊并不被她那委屈的表情和软糯的嗓音打动,自顾自的上药,但手上的力道却轻了许多。
荆溪见示弱无果后转头,再也不看他,就连声音都没有溢出一丝。
溟渊这才满意,心中暗损: 真是愚蠢,以为示弱就能让自己心软?做梦!
面向石墙的荆溪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委屈,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紧紧盯着墙上倒映着的另外一道身影,恨不能将它撕碎!
“好了。”
帮她缠好纱布后,溟渊往火堆里添了些柴,又抬眼朝洞口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收回目光对面壁的小东西说:“离天亮还早,再睡会吧。”
说完就不再理会坐在角落的荆溪,独自在火堆旁的一处靠着墙壁闭上了双眼。
荆溪将眼中的恨意压回眼底深处,又换上无害的神情,眼眶通红,下嘴唇上留下深深的咬痕,轻手轻脚的挪到他边上。
溟渊感觉到他身边坐了人,并没有睁开眼睛。
荆溪挨在他边上坐下,就这样迎着火光看着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夜渐渐深,溟渊轻动了一下,觉得大腿处有些重,低头。
看到一颗小小的脑袋正枕着自己的双腿睡得沉沉的小东西。
他本想抬起手推开她,但看到那紧锁的眉头和有些异常红肿的下唇,心中作罢。
抬起右手凝出一股魔气,慢慢靠近她的后背为她疗伤,直到荆溪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后才收回手。
看着躺在腿上的小东西,溟渊心想:罢了,为了魂丹,就暂且忍一忍。
随后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在溟渊睡着后,荆溪便睁开眼睛,明亮的双眸哪有一丝睡着的痕迹。
她看着眼前渐渐熄灭的火光,心中不假思索 :溟渊,我比了解我自己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