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溪这次的瞬移符直接瞬移到了妖王殿，她把顾烨扶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哥哥，你等着，我去找零护法过来。”
顾烨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零护法！”荆溪很幸运，跑出殿外就见到了零护法，“我找到哥哥了。”
零护法：“在哪？”
“我寝殿中，受了很重的内伤，你去看看。”荆溪有些着急，“我没有极品丹药，所以只能出来找你。”
零护法飞奔进荆溪的寝殿中，荆溪转身跟上被百灵叫住。
“姑娘！”百灵远远跑来，双眼急的都泛红，看到荆溪的那一刻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出，“姑娘你跑哪去了，真是急死百灵了。”
荆溪上前两步，“跑慢些，别摔了。”
百灵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都检查了一遍，“可有哪受伤？”
“没有没有，我哪也没受伤。”荆溪轻笑着回答。
百灵松开荆溪拍了拍胸口，“呼……那就好。”
荆溪转身走了两步。
百灵惊呼，“等等！”
她终于反应过来姑娘今早哪里不对了，“姑娘您的腿……”
“好了。”荆溪回答，“本来没那么快的，今早被吓好了。”
荆溪经过百灵这么一说加上紧绷的神情微微放松，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微微发抖，走两步就往前栽去。
百灵立刻扶住她，“姑娘这叫好了？路都走不稳。”
“刚刚背哥哥回来，双腿使了太多力有些发软，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荆溪扶着百灵的手臂。
零护法走出殿外，百灵扶着荆溪急急上前，“零护法，哥哥怎么样了？”
见荆溪担忧的脸，犹豫再三才叹息着摇头，“王体内的妖气肆虐，灵根已毁，丹田被废，再这样下去王必将爆体而亡。”
荆溪双腿更软了，要是没有百灵撑着只怕现在已经跌跪在地，她踉跄上前，“如何才能救回哥哥？”
“要想修复王的丹田……”零护法不敢看荆溪的双眼，他咽了咽口水才继续开口往下说，“……除非……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灵根与王的灵根置换，还必须是天灵根才能起到效果，其他的灵根换了也是无用……”
零护法面露着急之色，“可如今我去哪里找天灵根给王啊！也不知道药王谷有没有……”
“用我的！我是天灵之体，体内便有天灵根。”荆溪急急出声。
百灵担忧，她不赞同道，“姑娘……”
荆溪用手轻轻拍了下百灵的手背，“没事……”她扶着墙，“百灵，去推轮椅过来，我怕等等我的双腿支撑不住。”
百灵眼里刚消退的眼泪又再次浮现，“……好……”
荆溪坐上轮椅，“百灵，推我去哥哥的房间，零护法，备好锋利的匕首和厚一点的布团，还有一坛烈酒，然后拿给我。”
“画面太血腥，就不要在我的寝殿里了，让哥哥看到了就不好了。”
荆溪在顾烨平时睡觉的地方看了一圈，然后零护法就带着她说的东西过来了。
“将东西放桌上，你们两个出去。”荆溪冷声吩咐，“记得把房门关上。”
“是（是）”零护法拉着百灵走出房间。
“莲子，等等发生任何事先不要出来替我治疗，可听明白？”荆溪在心里交代。
莲子咽了咽口水，它能猜到主人要做什么，“主人，我们换种方式可以吗？就像剜魂丹时那样，莲子保证主人不会痛苦。”
“不！这次我要自己动手！”荆溪果断拒绝。
“主人，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那么痛苦的一条路？”莲子不明白，它答应过主人要保护好主人的转世的。
荆溪闭了闭眼，“就要他们看到我痛苦的样子，这样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主人……”
莲子的话被荆溪打断，“这是命令，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莲子不说话了，它拦不住主人的想法，它食言了，它没有保护好主人的转世，让她一次次受到伤害……
门“吱呀——”被关上。
房间变得有些暗，桌子上的匕首泛着冷光，荆溪拿起慢慢观摩，刀刃锋利吹毛可断，零护法果然做事利落，如果扎进心脏的话……
莲子感受到荆溪这一刻的情绪波动不对，急忙出声，声音发颤，“主人你想干嘛？”
“没事，别担心。”
她放下匕首，拿起布团塞入口中，解开自己的衣服将酒倒到匕首上和自己的腹部上。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酒浸透衣服顺着下摆滴到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荆溪撩起绯色的肚兜，露出光洁平坦的腹部，匕首的刀尖在接触到皮肤的时候就泛出血珠，她微微用力，一小半的刀刃没入腹中……
一声不吭咬紧布团尽量放松腹部的肌肉往前划，划开十厘米的刀口停下，把染满鲜血的匕首扔到地上发出叮咣的声音。
血液从刀口流出，染红她的双腿，她用手伸进刀口中，剧痛让她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五指抓住天灵根就这样硬生生从丹田中挖出，鲜血染红的手中是发着纯洁光芒的天灵根，红的白的都刺疼人的眼球。
荆溪用另一只手艰难的扯出口中的布团，靠在轮椅上虚弱的喘着气，浑身湿透像条濒临死亡的鱼。
“百灵……”荆溪声音很低很轻。
可门外的百灵还是听到了，她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姑娘！”
“上前来……将这……天灵根……送去给……哥哥……”荆溪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百灵跑上前，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捂住嘴唇哭了，抖着手接下那纯净的天灵根。
天灵根本不重，但此时百灵觉得它重如千斤，重得她用双手去捧手臂还是不听使唤的在颤抖。
百灵眼中蓄满眼泪，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觉得零哥被眼泪水割成细碎的光晕，抖着唇，声音哽咽，“给你……零哥。”
站在门口的零护法也被这景象吓到了，傻傻的接下。
荆溪侧头，“去吧……”
零护法这才机械的转身，带着还有荆溪体温的天灵根走远了。
百灵折回来，跪在荆溪的脚边，将早就备好的绑带和丹药全部掏出来，抖着手包扎伤口。鲜血浸透纱布，百灵包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怎么都止不住，她的双手也被鲜血染红。
包扎完伤口又拿出止血丹复原丹喂给荆溪，哭着说，“姑娘……姑娘先别睡，先把吃丹药吃完……”
荆溪慢慢磕上双眼，百灵睁大双眼，丹药散落一地，颗颗都是极品的丹药，有些滚到血水中沾了血被染红，百灵无暇顾及。
百灵伸出手放到荆溪鼻尖下，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彻底无力跌坐在地，趴在轮椅的扶手上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都没有停下。
荆溪的这个样子属实是吓到百灵了，荆溪的下半身衣服全被血浸透，地上也是一大滩的血，脸色还苍白得吓人，看去的第一眼还以为荆溪下一秒就能断气。
*
无妄从那日曲婉吐血起，每日都会来曲婉的院中给她体内输入一点法力，用来压制魂丹的灵力。
这天无妄如往常一样来到曲婉的院落，刚踏进房门院中就多出一道身影，他停下脚步转身，“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天界。”
零护法麻木地举着手，神情空洞，“是王的玉牌气息指引我前来的，这是天灵根。”
无妄看着那泛着白光的天灵根，收下，“替本仙尊多谢你家妖王。”
“王说不必，还说往后再不欠曲仙女的任何东西了，王还清了。”零护法多说了一句，这句话是他自作主张说的王根本没有交代，王至今未醒，他如何交代？
零护法说完就走。
“师尊，外面可是出了事？”荆溪坐起身。
无妄拿着灵根进入房中，“是妖王让他的下属拿来了天灵根，正好对你现在的伤势有用，本尊便替你收下了。”
曲婉双眼一亮，“真的还是天灵根吗？”她看着飘在师尊掌心上的天灵根，“那便是天灵根吗？好纯净的气息啊。”
“嗯。”无妄走到床边，“盘腿坐着，为师助你吸收这天灵根。”
“好。”曲婉盘腿坐到床的正中间，“师尊，婉儿准备好了。”
无妄轻轻将天灵根推至曲婉面前，他能感觉到魂丹与这天灵根是同一人所出，因为它们的气息一模一样。
曲婉闭着双眼感受自己体内的灵根在一点一点被替换，修为也在缓慢的提升，师尊用法力引导身体中的魂丹和天灵根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
零护法回到妖界先去的是荆溪所在的房间，房间里的血腥味还是很重。荆溪从轮椅上已经被移到了床上，染血的衣服全被百灵小心换下，百灵就在床边静静守着。
百灵听到声响转过头，声音沙哑，“零哥，你来了。”
“嗯。”零护法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声音也泛着哑，“我将这房间打扫一下。”
百灵冲到他面前，拦下零护法，“你别动！这房间里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许动！我要留给妖王大人看，我让他看看姑娘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百灵情绪完全失控。
零护法也盯着不远处带血的匕首发愣，他见过无数血腥的场面。独独没见过这样一种场面，真的会有人冒着危险硬生生就这样掏出灵根的。
先前鹤神医救荆溪姑娘的时候只觉得他夸大其词了，哪有人会为了一个人豁出性命啊，如今亲眼所见的他信了。但他又替王感到悲哀，如果荆溪姑娘知道真相会如何？零护法不敢去想，他想不下去。
“我去看看王。”零护法留下一句话逃也似地离开了。
百灵转头看躺在床上安静如同死去一样的荆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