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与他们无关,即这个时间线和加兰那边是同时进行的。)
天气变冷,让人有穿军大衣的冲动,街上盛行复古风。
电信诈骗时有而谋杀不常有,泉荷时时会被自己亲自下场杀人的想法吓到。她盯着电脑看过往的尘年旧案,思考如果是自己谋杀要怎么消灭证据,她用指甲在桌子上敲,要是有人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加上这富有节奏的滴答滴答,那就刺激了。
她以前认为徐宛扬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做什么事都没有经验。加兰离开后,她以为小扬会处理不来她的工作,但其实,他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她这边的相亲本来就是过场,她总在想,如果有人能不嫌弃她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那也不是不可以交流。但泉荷这个人,既优秀又心高气傲,能和她排上号相亲的,多半在她给对方看死者照片的时候就放弃了,她不屑于撒谎,她就是喜欢冰冷的尸体,如果没有人能理解她,她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小扬特殊在,他们是朋友,如果要和他发展关系,最后会不会闹得不欢而散?她这时候也没心情看下去了,一个与尸体打交道的人,肯定会有丰富的心理学知识,这几天小扬对她亲昵有加,她又不是看不出来小扬的心思,那天在花园里,他说的话其实泉荷听到了,也能猜出来是什么。以往她的做法都是,滚,少痴心妄想了!这次……
想这么多的时间,她突然意识到,这家伙今天没来找她?这个时间是饭点,徐宛扬一般会带她去吃饭,然后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一般这时候她都会在心里嘲笑他,连越界一点的话题都不敢聊,那为什么还要喜欢她这样的人呢?所以现在,是放弃了吗?
泉荷咬了下嘴唇,出门找他。
冷白的天,工作的位置没人,她想应该在员工食堂,她看了下时间,这几天还真习惯一起吃饭了,她自嘲的一笑,把松了的头发重新盘紧,然后去她喜欢的一家餐厅。
虽然,但是,为什么?
远远看到徐宛扬在和一个女孩谈笑,谈话一来一回,逗得女孩连连发笑。
首先,她没必要上前打招呼找不痛快,她这样想着,然后八卦的找了个角落点餐,用余光观察。
很熟悉的脸,泉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记忆,是那个拖着瘫坐在地上的自己离开危险的女孩,那天……还真是丢人啊,明明自己平时脾气巨差,但一看到喝醉酒的人……
木陵荣是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她说话的声音很细,是一个听话乖女孩的形象,而且是适婚年龄,想来应该心思单纯,不然不会被欺骗到订婚了才发现对方的人品,不过及时止损,也算聪明。
不知为何,加完滤镜后,这两人居然有天作之合之感,郎才女貌,好不合适!泉荷顿觉轻松,连胃口都好了很多,一直吃到他们离开,才突然心情失落。
“泉荷啊泉荷,你也有够复杂的,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找理由的。”她是学医的,知道鼻子酸不通气是伤心的表现,她能很快的整理心情。
“我说怎么不来找我了,原来是有新欢了,也挺合适,我估计那女孩被救的时候就倾心于他了,真合适。”泉荷脑补了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一边嘀咕一边回到自己的岗位。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波动会那么大,假使她……她了摇头否定自己,但又咬紧牙关,假使自己确实爱上一个自己认为未成熟的男孩,她会变成那些可笑的暗恋者吗?
她的性格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的很讨厌,所以她要去问清楚,她也要明晰自己的心意。
扬:佬儿,有效果。
亓:要发挥好年下的优势,感觉你那边快成了,我先给你挂个免打扰。
扬:真是太感谢了,你的恩情我得记一辈子!
荷:有时间吧?下班一起喝个咖啡。
扬(激动的心,但还是记得该怎么做):那个……荣荣让我去接她下班,她怕危险……
荷:!
扬:语音(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荷:那一起去接她下班吧!
扬:啊……这,好!
徐宛扬故作冷静的看着来找他的泉荷,泉荷看起来很云淡风轻,和他想的不一样,难道她只是想八卦?加兰姐要是猜到我的拙劣表演,会笑话我一辈子吧!
“怎么了?脸居然白了,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说,我打扰到你和你的小女朋友约会了?”泉荷完完全全是误会的状态,她的表情管理差点失控,只能咬牙做出很凶的表情。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坚决否定。
泉荷当然知道,那会有人一天就发展出恋爱关系呢?如果郎有情妾有意,那就是暧昧期……泉荷哼了一声,倒有些醋意了。
她坐在副驾驶,木陵荣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自觉的坐在后排。
泉荷语气冷冷的,问一些她的现状后,提出自己的问题:“那家伙被局里教育整顿,你们好像也和解了,之后想怎么做?”
这是她害怕的事,“我想找个能保护我的人。”她的眼神飘到小扬身上,但他在开车,泉荷心想,很直白的表现。
“木陵荣妹妹,寻求庇护不如让自己变强,你就是看起来太好欺负了,才会引来人渣,接下来你应该学习怎么慧眼识人心,还有用法律知识傍身,态度强硬一点,让自己得到不被欺负的能力,比保护罩好用。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泉荷带上了墨镜,然后打开一半的窗户。
“……,但我还不能立刻强大起来,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呢?在那样的夜晚,在不太明亮的公园,你们能听到我的呼救……”她没有立刻得到她要的否定答案,居然真的是救命恩人说的那种关系吗?
泉荷看向小扬,如果他有意追这个女孩,应该立刻否定她的误会想法,但小扬只是看着她一笑,傻傻的,泉荷只好说:“我们是同事,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木陵荣有心捣乱,“那就是说,我有机会了?”进攻性十足的语气。
“那还是不劳烦你来照顾他了,毕竟他这个傻子,是我看着成长的。”
“哈哈哈,”木陵荣得逞的笑了几声,“好了,姐姐,我没有要和你争的意思。原来多单身几年,能变得这么有魅力,也难怪……”她差点没收住看向小扬的视线,“好像到家了,那拜拜咯,今天下班真是太晚了,很谢谢你。”她温柔的朝泉荷一笑,然后跑向已经出门迎接她的妈妈。
是啊,最好的保护明明是亲人,泉荷怎么会误会成小扬呢?
“现在是去哪儿?”泉荷突然发现他开出很远了。
“你第一次约我的,说好了,喝咖啡。”
他掩饰不住的笑意让泉荷开始慌乱,自己要和他说清楚,但真的要捅破那层坚固的朋友关系,然后维持……薄冰般的恋人关系吗?
即使坐好了,咖啡也端上来,甚至周围没有人很安静,她都没主意。她讨厌犹犹豫豫的人,喜欢就要大大方方承认,她只是很模糊,也许,她只是习惯有小扬在身边,也许,那不是喜欢,那种朦胧的好感,真的能支撑恋人关系吗?
咖啡都被她搅出新颜色了,小扬刚想给她重新点一杯,企料泉荷一口闷完,杯子晃一声砸到桌子上。
“我知道这样问很傻,但你究竟对我存什么心思?”
这一砸一问给徐宛扬整得很懵,他下意识地回答:“就是很喜欢啊,想抱你。”
发觉泉荷在用危险的眼神看他,他立马知道自己说出话有错,“泉荷姐,我了解你的全部,我今天不会说谎话,我发誓,我真的喜欢你很多年了。”
真的捅破窗户纸了,泉荷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慌,毕竟做了心理准备,等等,喜欢很多年!“你从很早以前就对我有……”
“在加兰学姐离开后,我看到你好失落,就当我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他浅喝一口咖啡,就好像那是酒可以壮胆,“所以,你的答案是……”
“了解我的全部?哈哈哈,像笑话,我像个疯子一样,你要是真了解我,就应该离我远远的,万一哪一天我想找活人开刀了……”她在转移话题。
小扬拉过她紧紧捏住杯柄的手,双手握住,然后亲亲一吻,泉荷被他认真的眼神迷惑,没有拒绝他的行为。
“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有撒娇的语气在里面,而且眼神也开始无辜起来,好像被拒绝就会委屈的流眼泪。
泉荷先流下一滴泪,其实在他亲她的手的时候,她被触动了心弦。
这是解剖过无数人体的手,它摸过无数的腐肉,人体器官,脑部……而且,它粘过妈妈的血,妈妈,温暖的那部分。
“我不该心急的,对不起,其实只要荷姐你不忽视我的努力就好,可以不答应的,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急了,用衣袖给她抹去越发抑制不住的眼泪,他从未在相遇后见到她的眼泪,他一直以为泉荷在见惯生死后,她心很冰冷,结果那坚冰只需要一点点温度就可以被捂热吗?
“你真的了解我吗?我的理解者,徐宛扬,比加兰更了解我。”她已经清楚那个答案了,在他下意识用衣袖时,她想起来曾经有个小胖子也对她那样做过。
“也许荷姐身上还有我没发现的惊喜?比如,你一直都美得张扬,现在却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怜爱。”他用很温柔认真的语气,向她述说着他迸发的爱意
“哈哈哈,你以前真的很胖!”她的心情因为童年的那一束光,突然好起来。
“以前?啊,你想起来了!嗯,我就是那个圆乎乎的小胖子,太好了。”
泉荷笑出了泪,小扬也开心了,泉荷突然站起来,磨沙他的脸,然后低头亲了他,而且没有很快分开,感觉对方差点忘记呼吸了,她赶紧分开,“看来这方面,也需要教呢!”
徐宛扬的脸红透了,“这样来一次,心脏受不了。”这是实话。
“这就是我的答案,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泉荷看着今后她的所有物,不禁心情愉悦。
徐宛扬不满意,或者是不服,他平时很听话的,但现在他佯装要亲回去,他看到泉荷的镇定自若突然被打破,于是在即将亲上时,凑在耳边说:“请多指教,我的恋人。”
泉荷出生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父亲喜欢喝酒,然后打妈妈,妈妈又会拿一根竹签子,找她的毛病然后拿她撒气。
泉荷最怕的,是熟睡时,醉酒的父亲突然踢开门,即使在成年后的今天,那份心理创伤依然存在。
在那个夜晚,徐宛扬阻止了暴行,那个身影就好像,他挡住了抽妈妈耳光的父亲。在女人面前耍威风,真恶心啊,父亲。
小时候被妈妈用来撒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妈妈经常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脱离苦海了,我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
那双看透人间百态,心里瓦凉瓦凉的,眼神充满不屑,曾经也是属于一个孩子的纯真无邪。
小孩子的友谊,很简单。那个小男孩很显然能理解她,“你也被扣零花钱了吗?不要难过,我可以把我的小熊玩具送给你。”
小荷不想理他,这个男生只是在附近邻居家做客,不会留太久。
“啊,你身上好多伤痕,谁打的,我帮你告诉妈妈!”小小年纪就正义感爆棚。
“我妈妈打的。”
“你妈妈……”小男孩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打人的妈妈吗?他更心疼了,“那这个小熊送给你,不要害怕,很快就不痛了。”他用干净的衣袖给她擦脸。
那天他们在外面玩了很久,泉荷很少被人关心,她很喜欢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但她再也没见过他。
父母在经历一次巨大的争吵后,母亲被打破头,泉荷帮她止血,他们终于离了婚,父亲给她出抚养费,母亲也不要她,把她丢给自己的妹妹养。小姨对她很关心,那份迟来的亲情还是没有掩盖创伤,
她在一次次担惊受怕中,逐渐变成了一个怪人,徐宛扬真的了解她吗?她对尸体近乎狂热的喜爱,源于晕倒的妈妈,那天,她抱着妈妈,任由自己手上残留妈妈的血迹,她嗅着血腥味,那温热的液体让她感受到了温暖。之后,她不止一次的想划开自己的身体,幸好她所接受的教育不许她那么做。
写了好多,这两个人之后就不提了吧?大概世界毁灭是轮不到他们去救的,毕竟,这是一群异能者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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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荷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