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晚饭时间,诸葛若零和北海琼月有说有笑地坐在餐厅里,突然,诸葛若零接了一个电话,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立刻面色阴沉,收拾东西对北海琼月说:“我有些事情要办,先离开了。”
北海琼月虽然疑惑,但她能看出来事关重大,没有多嘴。
“诸葛若零去哪里了?”见诸葛若零走开,涂山英士认为自己的机会到了,他走过来说。
“与你无关。”北海琼月明显不想搭理他。
“听着,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我当年的做法非常自私,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涂山英士抓住机会诚恳地说。
“所以?”北海琼月似乎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态度。
“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
北海琼月合上书,抬起头凝视着涂山英士,语重心长地说:“涂山英士,现在原谅与否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被伤害一次已经足够,绝不会自己找第二次。如果‘对不起’可以奏效,这世界上就不需要纲纪法度了。”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涂山英士仍然没有放弃。
“那不重要。”北海琼月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看他,“我们在重大抉择上不能一致,这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
“可是……”涂山英士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北海琼月态度坚决。
北海琼月话音刚落,她的手机便响起一阵铃声,她接起电话后简短地回复了几句,最后突然严肃起来:“没问题,我这就过去。”
“你要去哪里?”涂山英士问。
“与你无关。”北海琼月朝停车场走去,涂山英士也没有追上去。
北海琼月刚刚接到一通电话,同事告诉她刚才有一个人报案,声称芷亭酒店101号房间发生了第五起连续凶杀案,北海琼月先让位于芷亭酒店附近的舒露霜等人过去查看情况,她自己也正要赶过去。不知为何,这次她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妥。
舒露霜比北海琼月更早到达,他把车停在路边,飞快地奔进芷亭酒店大厅,走到前台向工作人员出证件说明状况,要求他们开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舒警官?”荔菲静羽正站在舒露霜旁边。
“没错,你是荔菲静羽?”舒露霜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正是在下,舒警官来到这里是为了最近的连续凶杀案吗?”荔菲静羽得体地微笑着问。
“我不能透露公务内容。”舒露霜回复。
“正巧我最近注意到一些现象想和您谈谈。”荔菲静羽说,“不知您是否有空?”
“当然,跟我来吧。”舒露霜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舒露霜和荔菲静羽跟随者酒店服务员的引导来到101号房间门口,服务员敲了敲门,但屋内没有任何反应,舒露霜示意他用磁卡钥匙打开房门,可是房门似乎被朝内锁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屋内也没有开灯,舒露霜不想打草惊蛇,她通过门上的小块玻璃朝里望去,通过窗外的霓虹灯,她能看见屋内有两个人,一个人似乎在地上挣扎着,而另一个人竟然是……
舒露霜意识到大事不妙,一边用力敲门一边让酒店人员去拿备用钥匙开门,最后她只好想办法强行破坏门锁冲进去。
“对了,舒警官,您不需要通知您的同事吗?”荔菲静羽提醒道。
“谢谢你,我竟然忘了这件事。”舒露霜一边继续通过门上的玻璃朝里面观望,试图打开房门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慕子枫打电话。
“慕子枫,是我,芷亭酒店101号房间似乎发生了案件,你最好立刻赶过来……”北海琼月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一阵声音。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哈哈哈……”一阵狞笑传了出来。
“露霜警官,刚才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传来慕子枫焦急的声音。
“请尽快赶过来。”舒露霜匆匆挂断电话,他看见地上的人似乎停止了挣扎,用配枪强行毁坏了门锁,根据他刚才的所见所闻,凶手就在里面。
“站在原地!”舒露霜踢开房门,迅速地拔出手枪冲进屋内。
诸葛若零正站在房间中央,在她旁边有一个成年女子倒在地上,那个女子被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塑料袋中还放着一个古怪的仪器,而房间的钥匙就放在地板上,窗户附近有一地积水,舒露霜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舒露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诸葛若零就站在案发现场,回想起刚才听见的凶手的狞笑,她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诸葛若零的声音。这次她半信半疑,她绝不相信受人尊敬爱戴的诸葛警官是凶手,但眼前的一切却让她不得不对诸葛若零持枪相向。
“这是怎么回事?诸葛警官?”舒露霜检查了倒在地上的女子,明显是刚刚被杀害,她声音颤抖而又充满怒气地问。
“我不知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诸葛若零解释。
几分钟后,慕子枫和北海琼月等人赶来。北海琼月被安排看管重要嫌犯诸葛若零,慕子枫戴上手套开始查看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应该刚刚去世。”慕子枫转向舒露霜说,“也就是说,刚才你闯进来时听见的凶手和被害人的对话应该就是凶手行凶的时间,而我们都知道那段时间里这个房间除了被害者只有一个人。”
“诸葛若零,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子枫质问。
“我接到一通电话,是芷亭酒店的工作人员打来的,他说我的父母在芷亭酒店晕倒了,叫我立刻赶过来。当我赶来时突然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我就寻声找到了101号房间,通过破碎的玻璃进入房间查看状况,当时这里已经是这幅景象了。”诸葛若零不紧不慢地解释。
“原来如此,根据舒露霜警官的描述,她闯入房间时你没有戴手套。这样一来次声波发生器上就有可能检测出你的指纹,我相信这将是一个关键性的证据。”
“怎么可能检测出我的指纹?我根本没有碰过它。”诸葛若零对这件事并不十分在意。
“这一点就要等检测结果出来后了,还有,露霜警官,你在给我打电话时房间内传来了凶手行凶时与被害者的对话,你能否确定那个凶手的声音就是诸葛若零的声音?当时我也从电话里听见了,我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凶手的声音因就是诸葛若零的声音。”慕子枫有条有理地进行着表述。
舒露霜没有说话。
“没关系,露霜警官,我知道你不想指证自己最尊敬的诸葛警官是凶手。不用担心,我为以防万一,每一通电话都设置了录音存档,只要把刚才你打给我那一通电话的录音调出来,就能进行声纹鉴定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知道那个发出狞笑的人是不是你,也能知道之前的声音是不是被害者的声音。”慕子枫得意洋洋,“诸葛若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进行声纹鉴定也无所谓,反正那不是我的发出的声音。”诸葛若零的态度依然坚决。
“我现在去调查被害者的人际关系。”慕子枫朝门外走去,“北海琼月,不要让诸葛若零离开你的视线。”
慕子枫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北海琼月、诸葛若零和荔菲静羽,荔菲静羽不可置信地看着诸葛若零,她不相信自己的偶像竟然是杀人犯。
“我们刚才已经调出了监控。”北海琼月对荔菲静羽说,“诸葛若零大约在7点20分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并赶过去,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我的房间里。”荔菲静羽说,“发生了上次赫子陵先生的案件后,我就搬到了501号房间。然后我大约在7点30分左右走出房间来到大厅遇见了你。501号房间门口就有一架监视摄影机,只要调出那台监视摄影机7点20分前后的影像就能证明。”
“知道了,我会让慕子枫去调查。”北海琼月告诉自己:冷静,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或许又和上次一样,只是一个巧合,诸葛若零怎么可能是凶手?她站起来环顾四周,捡起地上一块玻璃碎片,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隐隐感觉被打破的这扇窗户似乎比普通的窗户更薄,而且普通的窗户都是双层玻璃,唯独这扇窗户是单层玻璃。
虽然不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北海琼月还是去询问了酒店相关工作人员,原来在一个月前,101号房间的窗户曾经遭到损坏,酒店工作人员打算联系装修公司换新窗户,他们的谈话被一位客人听到了,这位客人声称是某装修公司经理,于是酒店就在这家装修公司预约了换窗户。来换窗户的是来自装修公司的一名年轻人,这个人非常腼腆,把帽檐拉得很低,没有人看见他的长相。他为酒店换上了这扇窗户,酒店工作人员发现这扇窗户玻璃的材质与他们的订单不相符,但那个换玻璃的人却拿出发货单,声称是酒店订货时出了错误,于是101号房间就换上了这块与其它玻璃不同的单层玻璃。
关于这名来换玻璃的工作人员把帽檐拉得很低这件事,北海琼月的职业病让她认为这个人在故意遮掩自己的长相,但她又想了想,这个人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这样做与这次的案件又有什么关系?答案是根本没有关系,既然与案件无关,北海琼月也就不再去想了。
北海琼月低着头思索,她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颗小钢珠,101号房间内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北海琼月蹲下来准备把它捡回去,但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小钢珠的时候,她忽然把手缩了回去。这时她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小钢珠,而是水银。
水银?北海琼月更加疑惑,这里怎么会有水银?水银和这次的事件又有什么关系?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
半小时后,慕子枫回来了,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在玻璃破碎的时候,荔菲静羽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门口的监视摄影机没有拍到她走出501号房间的场面,她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除此之外,慕子枫还领着一名男子,这个人是被害者的先生,司马先生。
“警官先生,我可以确定这就是我妻子。”司马先生说,“前几天我和她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盛怒之下她夺门而去,然后应该就入住了这家酒店。”
“无论如何,诸葛若零。”慕子枫咄咄逼人地看着诸葛若零,“案发时间你来到这家酒店101号房间打破窗户进入,然后又声称自己是听见窗户破碎声音才赶去查看。很不巧,有人通过房门上的玻璃看见了被害人由奋力挣扎到停止挣扎也就是你行凶的一幕,甚至听见了你和被害者的对话。舒露霜,请你明确地告诉我们的诸葛警官和大家,你有没有看见她在房间里的一幕?”
在场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舒露霜,舒露霜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稍稍抬起头,看了看诸葛若零急切中带有一丝恳求的眼神,又看了看慕子枫那大义凛然的眼神。
“到底怎么样?露霜警官,你应该知道作伪证的后果。”慕子枫继续相逼。
舒露霜站起来,走到慕子枫旁边说:“有,我通过窗外霓虹灯的灯光看见了诸葛若零站在被害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