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和卢克他们俩回来的时候，都显露了一些奔波疲惫的神态，不同的是，进门的时候卢克看着是一脸不解的愁容，而白白却是大有收获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么样？”大家都焦急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
卢克看了一眼白白，感觉他暂且所得到的有用信息量，和留在酒店等消息的我们也差不多，白白则打开了电子地图，在上面输入了3个字：肥水郡。
“海狸鼠的窝，估计在这片区域。”白白指着地图上说。
卢克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临走的时候，我都感谢了鼠大王的提醒，那自然是他告诉我的。”白白似乎又开始了他那碾压式的得意笑容，我们则是更不解地看着卢克，难道他不是全程跟着一起去了吗，怎么对这信息的惊讶程度也不亚于我们？
卢克简直难以置信，现场白白和鼠大王他俩的对话就那么几句，每一句他都一字不落地听了，他确定鼠王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更别提哪来的‘肥水郡’这三个字。
“这不可能！”卢克无法接受自己的随行仿佛是个摆设的事实，抓着白白的爪子，一双虎眼撑到滚圆瞪着白白。
“相信每一句话你应该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惜还是组织不出有用的信息，这说明什么呢？”白白见小老虎这呆呆的举止，随手拨开了抓着自己的那只虎爪，然后两只前爪分别向外一摊，露出了一副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
狮公子见白白颇有乐此不疲的架势，忙过去打圆场，说道：“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说说吧。”
白白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到沙发上，然后开始了他的讲解：“你有没有注意到，当里面刚传来鼠王说让我们进去的时候，门口那两只把守的褐色鼠的反应明显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卢克脱口而出，他当时只顾着要去见里面的鼠王，根本没心思注意门口的这种无名小卒。
白白无奈地白了卢克一眼，继续说：“左手边那只是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收起了戟叉，而右手边那只，则眼神转得飞快，而且目光和注意力一直都在我们的身上，所以当时我就猜其中的这一只，除了是这鼠王门口的守卫之外，大概率他还有第二个雇主，而鼠王估计也知道他是谁派来的，所以绝不会明着跟我们说任何相关的信息。”
“你是说有人在监视鼠王？如果鼠王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身边的叛徒除掉？”卢克有些不解地问。
“换掉了这个，还要费心去找下一个，何必呢？留着一个已知的传声筒，才能确保传上去的都是自己计划内的声音，这样不是也很好吗？”白白喝了口咖啡，默默感慨刚刚心里夸他不蠢还真是夸早了，不都说世家子弟是天生就会明争暗斗的吗？怎么自己遇上的这两只，都是hello Kitty啊？
算了算了，白白不自觉地自己摇了摇头，还是继续说吧：“地下城里虽然有很多灰色地带，但毕竟也不完全是法外之地。不管城上的执政权在你们虎狮两族之间如何变换，这些年来鼠王都能在他的地下城里怡然自得，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非常知道如何巧妙的权衡两边的关系，谁也不得罪的同时，以他自己想呈现的方式向城上选择性地呈现地下城里的情况和信息。”
“那究竟你是怎么得到‘肥水郡’这个消息的？”听白白讲了半天的大道理，卢克对此还是始终不解。
“他不能明说，当然就得靠你自己看，比如……旁边的照片墙。”白白提示他说。
“照片墙？我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鼠王身上了，其他的完全没有注意。”卢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哪能想到还得眼观六路啊。
白白只得又遗憾地轻叹一声，吐了吐舌头，自己揭晓说：“那个照片墙上的照片，大多都有些泛黄的痕迹，这说明它们挂在上面时日已久，而唯独其中有一张，是崭新的，说明一定是最近才刚刚放上去的，那张照片就是一群海狸鼠在肥水郡海边的合影。”
“那如果他们只是凑巧去海边度假的时候拍了一张合影呢？你怎么确定那就一定是他们藏身处的线索？”卢克追问说。
我看白白又快要露出鄙夷加嫌弃的表情，默默为卢克捏了把汗，好在近来他对我们智商相关的忍耐度好了许多，于是看在大家还不明所以的份上，耐着性子回答说：“那墙上的其他照片，都是鼠王和他家人朋友的合影，他和海狸鼠非亲非故，挂他们的照片就很不合理，况且那张照片一眼就能看出PS的痕迹很重，根本不是海狸鼠们实地拍的，因为这些亡命之徒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拍这样的照片，所以照片的新旧、主角、内容都不对，当太多的巧合都一起发生的时候，就一定不再是巧合。”
“那鼠王又怎么确定你一定会注意到墙上的照片？”卢克追问的语气变弱了一些，大概是怕被再次嘲笑，可心中又着实不解。
白白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就像是在说‘我又不像你那么蠢……’，这难免又让我回想起第一次在案发现场他那目中无人的嘲笑，还真是本性难移，只是这时他微笑的神情里，多了一分友善，他补充回答道：“最后鼠王是在看到我目光扫视完了照片墙之后，才起身送客的，因为这时他确信我已经看到了他想让我看的东西，而我立马向他道谢并告辞，就是回答他，我的确看明白了。”
“你们……这对话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多暗语……”卢克这会儿算是大概听明白了，忍不住嘀咕道。
“地下城里的门门道道，用的可不是你们这些城上公子哥儿们间的语言啊。”白白无情地教育他说。
卢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有些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鼠王其实是站在狮家族这一边的？”
“不，他哪一队都不站，我刚刚说过了，他最擅长的就是两边都不得罪。在虎家的眼线看来，他的确什么都没说，我们吃了个闭门羹，无功而返，即使之后我查到了什么，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透露的消息；而在狮家看来，他显然知道我这次是受雇于谁，透了这个信息给我，也算是卖了狮家一个人情。只不过……”白白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才说：“只不过你的出现，大概一开始没在他的计划内，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才决定见我们。估计是算准了你既然甘愿为了狮公子出现在地下城那种地方，应该就不会去虎家出卖他。”
“原来如此。”卢克这会儿看着是彻底全听明白了，就问说：“那我们，是不是尽快去肥水郡一趟？”
“不急，等天黑后，好方便甩掉那些小尾巴。”白白笃悠悠地说，“那现在，不如我们先弄点吃的，安抚一下我们的肚子吧？”
白白说着，拿过房间里的电话叫起了客房服务。
放下电话后，他又转身对卢克说：“对了，你顺便去关心一下露西小姐那边的情况，让我们的烟雾弹……再浓密一些，最好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现在把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能打听到的情报上。”
卢克听话地应着‘好’，立马去落实了白白给他的任务。
很快，丰盛的食物就被送到了房间里，我们就这样，享用了自打狮公子出事以后，最从容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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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夹杂在黑与白之间，这是一种神奇的色彩，愈浅，愈深，走向两个不同的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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