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完全符合审美的一张脸就这么近在咫尺，熊沐心跳像在打架子鼓。
她缓了缓，勉强找回点神思。
“我哪里知法犯法了呀。”
沈澈却倏地退回到自己位置上，距离重新拉开。
“你心里清楚。”
熊沐心里不清楚。
但再问他也没能问出什么，脸还一直有点臭臭的，给他夹菜也没能哄好。
但是熊沐跟他说话，他都会好好回，回去的时候，也照样先给她开了车门，还一路送她到了宿舍门口。
看上去这气也不像是冲着她生的。
就很费解。
回到寝室后，熊沐依旧在费解，就找了有经验有室友们取经。
但这次室友们听完后也同样费解。
“他的意思是不是——”路枝晓想了想，“说你是芳心纵火犯，不要知法犯法地在他心里纵火。”
“怎么可能。”熊沐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你少看点综艺。”
路枝晓摊手：“那你自己说他是什么意思吧。”
“不知道。”
熊沐就觉得他们这种拽哥应该不会喜欢玩这种肉麻土梗。
“我就是想不通才问你们的嘛。”
最后还是稳重靠谱的宿舍老大发话：“想不通就先别想了，你不是说他对你态度也没什么变化，那就先继续这么追着，说不定以后就知道了。”
熊沐叹气。
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在图书馆又泡了一天，一结束学习，回到宿舍，熊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张冷帅冷帅的脸。
明明昨天才见过。
她怎么好像又有点想他了。
熊沐坐到座椅上，拿出手机戳开他微信头像。
小熊小熊：【小猫探头.jpg】
小熊小熊：【下周末出去吗？】
某人现在回消息的速度倒是终于回归到正常人的速度了。
sc：【做什么？】
熊沐捧着脸想了想。
小熊小熊：【看电影怎么样？】
sc：【只是看电影】
熊沐：“……”
每次都要这么强调一下，他哪里来的奇怪担心。
不过上次吃饭，她确实特意和他坐到了一边，也确实有过一点肢体接触。
但他又没阻止呀。
小熊小熊：【嗯嗯】
sc：【不要撒娇】
熊沐：“？”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答复吗。
叠字只是让语气显得软和点不那么生硬。
还是说他对撒娇的概念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手机这时又震了震。
sc：【时间】
这是又答应了的意思？
熊沐就不再去想他对撒娇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要是能让他迅速轻易地答应她要求，他觉得是撒娇就是撒娇吧。
小熊小熊：【周六下午和晚上都行，看你时间安排】
sc：【周六下午吧】
熊沐退出去找到最近这个时间档上映的电影截图发给他。
小熊小熊：【你想看哪部？】
sc：【挑你喜欢的就行】
真好呀。
熊沐心想。
要是换了她找熊柏出去看电影，除非她请客，不然臭弟弟肯定要挑三拣四地跟她唱好久反调。
周六下午，两人照旧约好在熊沐学校北门碰头。
等熊沐到达北门的时候，就发现男生又已经早等在外面。
熊沐偶尔会觉得，除了平时聊天是她主动一点之外，很多时候反而会更像是沈澈在追她。
出门都是他等她，也不让她花钱，吃火锅小少爷还会给她打蘸碟烫菜。
看电影的商场并不远，两人到达时，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
熊沐照就往常自己看电影的惯例去买奶茶。
商场里正好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店面装修得漂漂亮亮，广告牌上的饮品图也做得漂漂亮亮。
熊沐被吸引，就过去让店员推荐了两杯。
出餐是如预想中一样漂亮，但等熊沐插好吸管，低头刚喝上一口，就差点吐出来。
——快被甜麻了。
她明明点的是三分糖。
沈澈见她一张瘦圆的小脸几乎快皱成一团，低声问：“怎么了，不好喝？”
熊沐委屈巴巴看向他：“太甜了。”
沈澈喉结滚了下，拎起手上那杯递过去：“喝这杯吧。”
熊沐记得他这杯是没加糖的。
估计会好一点。
但是——
“那你呢？”
沈澈朝她手上那杯奶茶抬抬下巴：“给我吧。”
诶？
熊沐眼睛骤然一亮。
他要喝她喝过的这杯，那四舍五入，或者说不用四舍五入，他们这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吗！
沈澈刚才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刚才这么一脸委屈地看过来，谁顾得上多想。
但再次对上女生这般晶晶亮亮的眼神，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指尖动了动，想和上次一样将她脑袋别开，让她别这么看着他，但掌心当初那种细腻柔软的触感一直留存在记忆中，轻易便能想起。
他板下脸道：“吸管换过来。”
熊沐：“……？”
想不通。
说他不嫌弃她吧，他又特意点明要换掉吸管。
说他嫌弃她吧，他又愿意喝他吃剩下的东西——说不定里面已经有口水了呢。
还是说他就是礼貌装装样子。
于是等电影开场后，熊沐没忍住时不时就偏头去偷偷打量旁边的人。
电影院位置不算太宽敞，男生闲闲倚在靠背上，一双长腿微敞着，有种委屈地无处安放的感觉，一只手随意轻松搭在腿上，指骨分明修长，在黯淡光线里越显冷白，另一手拿着原本属于她的那杯奶茶，偶尔低头喝一口。
所以应该还是不嫌弃的……吧？
熊沐缓缓收回眼神，过了片刻，没忍住又偏了偏头——
真的好养眼好养眼的一张脸。
比电影好看多了。
沈澈又不是瞎子。
电影开场不到三十分钟，旁边某人偷看了他大约不止二十次。
可能也算不上偷看。
毕竟她有男朋友还来泡他这种事，都并不打算遮掩的样子。
沈澈终于没忍住，还是伸手扣住她颈后，半强迫地带着她移开了视线。
“好好看电影。”他低声警告。
跟男朋友分手了吗，就这么一直看他。
男孩子掌心滚烫着贴到颈后，熊沐耳朵尖被烫热几分，老实下来。
“好吧。”
*
晚上回到宿舍后，熊沐再次找她军师们取经。
“这还不简单嘛。”路枝晓说，“你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嫌弃你，再找点机会跟他更深层次接触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熊沐虚心请教：“怎么深层次接触？”
路枝晓对着她这张纯得不行的脸，有种在教人做坏事的错觉：“这怎么好说，反正等时机和氛围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熊沐原以为这个所谓时机和氛围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甚至距离路枝晓这句话才只过去一周。
那天还是周六。
熊沐晚上跟他出去吃饭回来，下车的时候，安全带莫名卡住，怎么也解不开。
“怎么了？”驾驶位的男生问她。
熊沐指指安全带：“解不开，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卡了什么东西。”
“我看看。”沈澈倾身过来。
熊沐一开始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解不开，他作为车主过来帮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不知是他作为车主更了解车子配件，还是男生力气天然更大一点，在熊沐看来卡得死死的安全带没多久就被他解开。
熊沐心下一喜，下意识去看他，沈澈这时也正好转头来看她。
本就离得近，下一秒，两人鼻尖正好撞到一起，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与呼吸可闻的距离。
两人都怔了一瞬，也都没有立即退开。
时间与空间也仿佛停止了一瞬。
熊沐福至心灵地想到了路枝晓所说的“氛围与时机”。
或者说，用不着她想，看不见摸不着但感受得到的暧昧气氛几乎已经快把整个车厢淹没。
熊沐目光滑过男生深邃的眉眼，顺着直挺鼻梁，不知怎么，落到了他唇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生目光似乎也落到了她唇上。
熊沐心跳如擂鼓。
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个人对她好像就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熊沐攥紧安全带，慢慢缓缓地朝他更加靠近过去。
男生没动。
像平时见面时，每次都纵容她那点想要贴近他的小心思一样，只静静看着她。
距离越来越近。
双唇快要贴上一瞬，沈撤忽然退开了一寸。
像是一脚踏空，失重般的失落感倏然袭来。
熊沐抿了抿唇，她虽然是个行动派，但不是喜欢勉强人的性格，他不愿意就算了。
正想退开，男生方才解完安全带后原本就垂在她身侧的手忽然抬起扣住了她后颈。
才退开一点的距离又重新被拉近。
重新停在只差一点就能亲到的暧昧尺度上。
熊沐：“……？”
他到底什么意思。
亲他，他不让。
不亲了要拉开距离，他也不让。
熊沐正想干脆直接开口问他，搁在腿上的手机这时忽然响了一声。
她低了低头，只来得及看清发消息的人头像是似乎是她那个臭弟弟，下一秒，手机就被沈澈拿起来丢到了后座。
“熊沐。”男生沉声叫她。
滚烫的属于心上人的手掌紧紧贴着后颈，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熊沐心跳根本稳不住。
“干嘛？”她小声应了一句。
沈澈目光沉沉看着她：“想亲我，想做我女朋友，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熊沐问。
“想亲我——”沈澈定定望进她眼睛，“你以后只能全心全意只喜欢我一个人，能做到吗？”
熊沐：“……？”
啊？
这也算要求啊？
她本来也就只喜欢他一个人啊，这有什么做不到的。
熊沐点点头：“当然能啊。”
沈澈差点被她气笑。
女孩子目光又干净又真挚，要不是刚刚才看到他男朋友在给她发消息，他可能还真会信了。
哄人哄得一点诚意没有。
她起码做做样子先把那个男的删了再来哄他吧。
距离实在太暧昧。
熊沐缓缓眨了眨眼，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他唇上。
还是有点想亲他。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会不自觉地想亲近。
但他刚才躲了一次，熊沐决定这次先礼貌地问问他。
“所以现在能亲了吗？”
沈澈：“……”
目光在女生水润柔软的唇上滑过，在仅剩的理智崩断前，他倏地松开手，退回到自己位置上。
“下次吧，答应我的事你要是能做到，你想怎么亲怎么亲。”
但话已经说开到这份上，她再装傻或者再和她那个男朋友藕断丝连——
“要做不到的话，我就不陪你玩了。”
今天不明不白就想亲他，再这么纵容她下去，不知道她下次还会想做点什么更过分的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小熊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