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哥哥。”向俊杰佯作慌张，连忙过去那个空缺的位置坐下了。
旁边也响起了几句安慰。
“长点心，下次别迟到了。”
“你好歹也是向家的人，可要出息一点，以后你也是向董他的指望呢。”
……
不过，董事局里的老狐狸可不会被向俊杰的演技轻易骗过，他们表面上可怜向俊杰几句，实际上还是想恶心一下向希睿。
对于过于年轻就执掌大权的向希睿，他们也不全是真心信服。
“多谢前辈们关心。”向俊杰顺势摆出了一副励志坚强的模样，拿出钢笔和文件看着席座的主位。
向希睿无暇顾及他们的阴暗心思，开口道：“在会议开始之前，我需要先交代一件事，就在昨天，我们的一家分公司刚捉到了一个商业间谍。”
其他董事一听有些不淡定了，纷纷议论起来。
“间谍？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间谍？公司的数据有泄露吗？”
“是哪家分公司？谁负责那片的？”
……
“间谍已经交由公安机关处理，万幸，公司的数据并没有泄露，相关媒体的消息也已经封锁，至于在他背后指使的人……”向希睿说着停顿了片刻，眼尾的余光也看向了向俊杰。
向俊杰因为做贼心虚，立刻就被这眼神盯着紧张了起来，他再没有刚才演戏的心思，眼神变得有些飘忽躲闪，以为向希睿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满心都是想着要怎样摆脱嫌疑。
向希睿却是话锋一转，收回了视线。
“暂时还没有查到，不排除他是为了个人利益私自盗取公司资料进行贩卖。”
接下来这整个会议，向俊杰都惴惴不安，钢笔被他握得死紧，几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关于上季度的财报，数据明显超出了预期，说明……”
“关于下季度的发展方向，我们将会和国内最知名的天使投资平台进行合作，通过创投的方式来筛选出有前景的项目，进而吸纳新鲜血液……”
这边，董事局会议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另一边，小熊猫则在独自进行秘书的学习。
向希睿和董文谦都暂时没有时间教他，而和他一起留下来的Nick又是个极其沉默寡言的家伙。
要说Nick有多沉默寡言呢？
如果这是一个剧本，那Nick就是一个不小心丢了台词本的角色，几乎全程高冷不搭话，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没办法，小熊猫只能自己去摸索了。
对小熊猫来说，学习机是个复杂的东西，好不容易学会了怎么开机，之后的功能却还多得很，他听董文谦简略说过，这学习机好像还能辨认出绘本和认字卡片上面的字，然后配合着一起使用。
小熊猫自然是不知道怎么配合着用的，毕竟没个家长在旁边指点，说明书也是半点都看不懂，他只好拿着触控笔试探地在学习机上面戳几下，然后又照着说明书的图画摆弄几下，每当机器侥幸地发出一声提示音，小熊猫都能激动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懂的东西又多了。
Nick倚在门边，全程沉默地看着小熊猫蠢萌过头的样子，感觉小熊猫这辈子都学不会人类的知识了，更加疑惑向希睿为什么要把这家伙留在身边。
是觉得这家伙可怜？
Nick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他才不过十几岁，却被母亲亲手卖掉，差点就被当成牲畜一样挖掉各个器官，再变成不为人知的游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器官流入黑市……
那个时候，是向希睿在车上偶然看到Nick的母亲带着Nick去交易，才让向家的人救了Nick。
从某种层面来说，Nick的命是向希睿救下来的。
Nick问过向希睿为什么会发现端倪，因为他一路上都是顺从的、没有丝毫挣扎的，不论有没有未来，他对这样的命运早已接受。
向希睿却对他说，他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那并不是一个母亲看着亲生儿子的眼神。
冷酷的，甚至是憎恨的。
可悲的是，那个确实是Nick的亲生母亲。
如此想来，Nick发现自己就像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一样，似乎比懵懂的小熊猫更加不堪。
就在小熊猫又一次点到了看不懂的界面，一脸懵然地望着学习机时，Nick终于抬步走了过来，拿过触控笔帮小熊猫点回了主页面。
“谢谢……谢谢你。”小熊猫还是第一次跟Nick说话，不免有些紧张，爪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而Nick只是用没有感情的语气，罕见地对小熊猫说了一句话：“不懂的地方问我。”
下午六点，会议顺利结束，各个董事陆续走出了会议室。
“总裁，晚上的酒会……”董文谦正要和向希睿一起离开会议室，却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迅速靠近。
是向俊杰。
“向希睿，你刚才那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没有旁人在，向俊杰便撕下了平日里用来伪装的面具，恶狠狠地质问向希睿。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向希睿回过头来，俊美的五官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总是这样，无论怎样被针对都优雅自如……
只把气急败坏的向俊杰衬得更加狼狈。
在外人眼里，向俊杰不但是董事长的小儿子，同时也是总部最年轻的董事。
靠着这个身份，以及他那个女明星出身的母亲的关系，他总是不时以年轻才俊的形象出现在娱乐杂志上，还吸引了不少小年轻当粉丝。
可是在向希睿的衬托下，他不过是个对公司运营一窍不通的废物。
这个处处都胜过他、一直都瞧不起他的所谓哥哥，总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抢走，总是把同为向家少爷的他衬得一无是处。
或者他曾经对向希睿有过憧憬，但是现在的他，对向希睿只有极尽的厌恶。
“你别以为只有你能夺得一切，明明我也是向家的继承人！”
向俊杰愤怒地吼着，伸手就霸道地去揪向希睿的衣领，却在下一刻就被董文谦一把扯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向俊杰只觉得瞬间脚下一空，接着便是一番天旋地转——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过肩摔，向俊杰已经被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他只觉得后背都四分五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随即袭来，接着便再动弹不得。
这时的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惨叫声起，眼睛都疼出了泪来。
而董文谦只推了一下金丝眼镜，微笑地俯视着向俊杰说：“二少爷，不要总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们可都是文明人。”
当然，斯文败类也是文明人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