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狼首疑局
展孝礼哭诉完，赵恒竟然摸着下巴道：“如此看来，将军到真不应该回庆都，这一出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将军给庆都带来了祟气。”
赵恒轻描淡写的话，却好似给展孝德扣了个不祥、邪祟之人的帽子。
展孝德从小就被人叫邪星，别说不祥之人了，就是指着他鼻子骂娘，他都不会有什么特殊反应。
“大皇子说的是，本来展某也想为庆丰把壁北守好。但是庆都就是有人太过想我了，一本本的折子奏请，非要把我叫回来。”
展孝德在没大捷之前，就已经有很多折子上奏，暗指他拥兵自众。他刚打的班国签了和平条约，当今圣上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招了回来。而这其中折子写的最多就是大皇子这一派的，显然他们没把展孝德弄死，心有不甘。
“噢，还有这事，那我得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将军了。”赵恒明知故问。
当今圣上是真的被班国打怕了，哪怕知道叫展孝德独揽大权就是养虎为患，但还是宁可养着这只恶狼也不愿意再次面对气势汹汹的班国，他已经老了，老的前怕狼后怕虎了。
展大将军但笑不语，却见赵恒突然站起身，快走两步到展孝德身边。
赵恒虽然看起来瘦弱，但身高与展孝德不相上下，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竟然在气势上谁也没压过谁。
赵恒指着地上李宛君的尸体。
“展将军，我看见这狼首尸体不知为何第一个就想到你。狼首似乎是你军队的图腾。”
与前贤王军或韩家的韩家军不同，展孝德的壁北军，一直以贪狼军著称，而他的军旗上绘的正是狼首。黎不悔也说过，庆都的狼首案有太多暗指贪狼军的东西。
赵恒目光下移，盯着展孝德腰间，只因展孝德腰间有一黄金所铸的狼首，正是贪狼军的军徽。只不过……
“但细看，还真有些不同，展将军这狼头，三只眼啊！”赵恒调侃道。
本是一句讽刺的话，却叫一旁的苟小仁缩了缩脖子。
展大将军腰带上的狼首本是两只眼睛，只不过苟小仁第一次见这么大块的黄金，本着试试看的心理咬了一口，好巧不巧给狼首多咬出来一只眼，其实却是苟小仁的牙印子。
展孝德当然知道他腰带上，苟小仁的杰做，但却指着尸体道：“大皇子，不如细看一下，这尸体也三只眼啊！”
李宛君的尸体经过军医初步验尸，但展孝德吩咐叫把那张画着眼睛的黄符再放回到李宛君原来放着的地方。所以只要细看就能看见狼首与尸体之间夹着一张画了眼睛的黄符。
“大皇子知道这画着眼睛的黄符是干什么用的吗？这是给死人引路的，有传说，这样死人就能得到超渡而不会回到阳间报复凶手。”
展孝德说这些话时，特意往赵恒身边靠了靠，就像在赵恒耳边低语着，你看那个凶手，为了怕死人回来，还给死人引路，你说可不可笑。
“但是你知道吗？一般横死的厉鬼，都不会被超渡，因为他们都在等着饮凶手的血。没准此时，他就在你我周围……看着……你我。”
展孝德把最后你我两字说的极低，他在观察赵恒的表情，但可惜，赵恒什么表情也没有。
“大皇子，这么晚……不……这么早不如回府洗漱上早朝吧！我会安排人把尸体妥善送到庆都大营，这里真的没什么……可看的了……”
展孝德现在还真不怕得罪大皇子，毕竟当今圣上留着他还有用，更有二皇子可以制衡着赵恒。赵恒看起来凶，但其实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只纸老虎。就算有很多大臣投靠他，但当今圣上可还记得他是天生不祥之人，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赵恒看着展孝德逐渐冰冷的眼眸，他们都是食人的狼，没必要都装成良善的兔子。
“哼！”
赵恒冷哼一声，转头却对谢长流道：“你手下都齐了吧！为了展府的安全，怎么也得搜搜府才是。谢长流，搜府，看看这府里到底是有恶鬼、僵尸还是邪魔。”
谢长流领命就要带人搜府，却听得此间一人“诶呦”一声，叫的好不凄惨。
孟指挥使胆子比较小，吓的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还以为诈尸了。
众人转头，就见一个灰衣小厮也不知怎么摔到了堂中。
苟小仁的屁股之前被摔了好几次，现在又被摔了一下，疼的他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而他摔的地方正好挡了谢长流出去的路。
“大胆，敢挡本副指挥使的路，不想活了。”但细看却乐了，这不是前天晚上他要抓走的小厮吗？怎么他没去抓，自己反而送上来了。
就在这时展孝礼突然上前一步对大皇子道：“殿下，这个小厮就是昨晚最直接的目击证人。”
展孝礼可还记得，苟小仁昨天一清醒时的撒泼打诨，现在看来，这小子应该清醒了。
谢长流的副官也在谢长流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谢长流眼睛一亮道：“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谢长流的副官道：“最少在那个白伯之前，他就已经晕在了院门口。”
“但没有他的口供。”
谢长流与大皇子一起来，赵子飞可没本事拦着他们不叫他们看调查报告。所以，谢长流已经掌握了大概的事情。
“说是吓出了失心疯。”副官道。
谢长流矮下身体，他可记得展孝德因为自己打了这小厮把他的膀子卸了下来，现在还在隐隐作疼。他谢长流可是记仇的。
“看着不像失心疯啊！这不挺机灵的吗？”
说着伸手就要抓苟小仁，苟小仁前天被他打了一掌现在肚子还是青的，怎么会叫谢长流碰到自己。但躲开后，又转身扑到谢长流的脚边道：“副指挥使，其实我看见凶手了！”
谢长流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苟小仁会说自己看见了凶手。
苟小仁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说自己看见了凶手，但不这么说他觉得今天这坎他是过不去了。索性心一横道：“我真的看到了凶手，我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接下来的时间，苟小仁声色并茂的给所有人讲了一个惊悚的鬼故事。
鬼故事的的大概版本与胡清乐的有点雷同，只不过胡清乐是庆都名伶就算怕的不成样子，但多少还带着点矜持。但苟小仁不同，他是出生市井的小老百姓，平时没事就听巷子里的大妈讲鬼故事，什么神啊！鬼啊！的，到他这就是神乎其神。给他个小鼓他能给你讲到村西头的寡妇上吊，只为捉死鬼相公的奸，那相好的还是二十年前死的赵大妈，总之就是怎么吓人怎么来，怎么胡扯怎么来。
他说自己昨天晚上饿的不成样子就出去想弄点吃的，结果走到半路就见一人影飘飘忽忽在那又扭腰，又甩袖子，还唱大戏，唱的还是什么才子佳人。
在这里，苟小仁还用他那被展孝德戏骂叫/床都哼哼唧唧的声音来了一段。人家胡清乐唱是佳人款款，他唱就是夜猫子鬼叫。听得人牙痒痒，最后还是谢长流向他比拳头，苟小仁才闭了嘴接着讲。
他说自己好奇，这大半夜，府里怎么会有人唱戏。就上去看，结果……如果换作平时，苟小仁一定在这里卖个关子，但现在周围环伺他的都是丰庆有头人脸的人物，他也不敢太过造次。接道，我就看那唱戏的，脖子上空空的，没有脑袋。
谢长流眯起眼睛，他现在越发的觉得，这小子就是来搞事的。
“没脑袋？你没脑袋能唱戏？”
苟小仁也突然想到，那鬼戏子，没脑袋用什么唱戏。但想想，鬼嘛，本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翻个白眼嘟囔道：“又不是我没脑袋，我怎么知道没脑袋能不能唱戏，反正他唱了。”
谢长流咬咬牙，很想说我可以叫你体验一下，没脑袋能不能唱戏。但身后的赵恒，此时却不知被什么引起了兴趣叫谢长流别打搅苟小仁，似乎对这个鬼故事还挺感兴趣。
苟小仁说他当时吓的就不行了，差点没吓尿裤子。接下来他就看见，那个鬼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颗狼脑袋，然后……
用针线，就这么一针，一线，一针，一线把狼脑袋缝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开始，还好，但等苟小仁说到尸体自己把狼脑袋缝到脖子上去时，全场所有人都一阵不适的恶寒。谢长流甚至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如果黎不悔在这，一定会说，人家叫你讲鬼故事，没叫你把鬼故事升华了啊！这一针，一线的，又不是裁缝。
展孝德也看着苟小仁，平时看这小子老实到窝囊。但没想到编起瞎话来，嘴皮子这么利落，还会添油加醋。
但展孝德不知道的是，苟小仁此时心里也是毛的不成样子。人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虽然是早上，但天才蒙蒙亮，李宛君那诡异的尸体就在一边，要是他真变了厉鬼还没走，听他编瞎话，不得一会找他来啊！
所以嘴里说着，心里却在不停合掌四面拜，心道：有仇有怨千万别找我，去找展孝德，都是展大将军叫他造鬼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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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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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狼首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