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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的秦蒋,没有顾及身后沈醉宁的神情,就收拾起来。
“秦蒋,别走了,我真的可以养你。”沈醉宁从背后抱住秦蒋。
秦蒋才停下收拾的动作,弯下腰看着沈醉宁:“醉宁,有机会为什么不争?”
“因为你而有了野心,挺好的,过去分别七年,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如果有生命危险呢?”沈醉宁继续问他。
“你外公的事,我很抱歉,秦烬的商业版图因要扩大而不择手段,他是无情的。”
“但我不是秦烬,我想做个有温度的商人。”
“错的从来不是你。”沈醉宁看着秦蒋的耳朵上的助听器。
他也本可以和那些少年般意气风发。
可一场爆炸,一场分别,害他久久不能释怀,久久无法发光。
“醉宁,你在担心什么呢?我说要在小胡同里等你,那就不会离开。”
“我说要给你幸福的生活,那我们就一定会有,不是吗?你不相信我吗?”
沈醉宁一步又一步被他击碎,她哭着问:“可我们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一年。”
秦蒋却不同意了,挑着眉:“笨,我小时候就见过你。”
“秦烬小时候带我来过这,是蒋雅欣要回娘家,可我外婆却不待见她,我们当时一家三口被拦在门外。”
“我们小时候还一起吃过饭,就是在那个包厢里,你都忘了。”
当时秦氏跟孟氏关系还不错,这顿饭算是彼此给对方的应酬。
“那时候你几岁?”
秦蒋想了想:“六岁。”
沈醉宁想不起那段模糊的记忆,但秦蒋会一直替她记得。
沈醉宁终于松口,肯让秦蒋离开。
再次机场的分别,秦蒋开玩笑说道:“沈大律师,下次来帮我的秦氏打官司哦。”
沈醉宁看着他,依依不舍不想离别。
…………
两年吹过,只叫人叹。
光城,初春暖阳。
秦蒋来到秦烬的病房里。
“爸。”秦蒋还是恪守规矩地喊了一声。
秦烬的病床旁还有秦宁和他的母亲吴优,一儿一母,哭哭啼啼。
这也正常,毕竟秦烬没了,谁能护他们母子两。
秦烬看着眼前的一幕,头疼,叫秦宁和吴优去外边等着。
“秦烬,你有没有拿看秦宁眼神的十分之一看过我?”
秦烬看秦宁是什么眼神?
是慈父看向爱子,是长辈看向小辈的眼神。
秦烬脸色苍白,但还是答他:“确实没有过。”
秦烬知道,就算他再怎么带秦蒋回忆童年,秦蒋眼里的只有伤痛。
“蒋雅欣呢?”
“找工作的时候被骗了,倾家荡产,然后疯了。”秦蒋眼眸暗了暗,“在大街上会喊你的名字,会随机跟路人分享你跟她的故事。”
秦烬听完脸色更白了。
陈年旧事,被不再的故人说个遍,叫看热闹的不相干人听个遍。
他这也算晚节不保了。
以前有多浓情蜜意,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恶心。
“我已经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里了。”
秦蒋盯着秦烬说出这句话。
秦烬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若有所思。
“秦宁小了你十几岁,我希望你……”
秦蒋打断他:“我爱上了一个人,她的名字里也有宁,她出生在爱里,她的人生就是应该安宁平安。”
“可秦宁配吗,一个小三的孩子。”
注定不得安宁。
“所以我告诉她,她的宁才是安宁的宁,而秦宁会不得安宁。”
秦烬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不能这么对待他,他好歹是你弟弟!”
“我恨跟蒋雅欣相爱的你,也恨跟吴优沉沦的你,你如此让我感到恶心。”
“秦氏以后是我秦蒋的,这是你无法否认的。”
秦宁如今岁数小,还娇生惯养,吴优宠着,秦烬不管,只管倾泄他无处散发的父爱。
“把秦氏交给一个只会跟在妈妈身后的妈宝,你说你到时候要不要从棺材里爬出来看看秦氏是怎么走向末路的?”
从逆境爬出来的秦蒋真的很像他年轻时白手起家的他。
秦烬用尽一生全力,看着秦氏在时代的浪潮中起伏,最后平稳,成为胜者。
秦蒋的话正好戳到他心窝里。
他接过那份合同,将自己在秦氏的所有股份全部交给秦蒋。
…………
病房外,吴优痛苦,哭得像秦烬死了一样。
秦蒋走出病房,并不想管他们母子。
可吴优却拉住他的衣服,苦苦哀求放过他们母子两。
秦蒋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吴优,一脸轻蔑:“我耳朵不好,你再说一遍?”
可身旁十二岁的秦小少爷不乐意了,指了指秦蒋的助听器,“你装什么装,带这个都听不见,那你是不是废了啊?”
秦蒋眼里的不耐烦多了起来:“看来,吴阿姨不仅把我们小少爷养肥了,还养废了。”
“过几天,遗产分割的合同会下来,签好就立马滚出秦宅。”
秦蒋只留给他们母子两背影,吴优痛苦不已。
秦蒋用尽两年,从秦蒋手里接过公司,把秦烬名下的财产都处理好。
公司管理高层也很佩服秦蒋,年纪轻轻,手握一家公司。
很多人都说,秦蒋才是秦烬的儿子,这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而秦宁,像领养的。
因果,在此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