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战战回到酒店，刷卡进门，惊讶发现男人还没走。
她说不上哪种心情，微妙有之，揣测有之，联想之余还带几分旖旎遐思...虽然半个下午都在干体力活，晚上还参加饭局，这会儿已经犯困，但面对丁腾跃，她还是耐着性子摆出不常示人的好脾气，主动缓和气氛道：“我还以为，你都走了。”
“在等我吗？”语气含了期待，稍显惊喜。美貌张扬，无可挑剔，“吃晚饭了没。”
丁腾跃忍着身体不适，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僵硬神色：“确实在等学姐。”
接着进一步问道：“学姐之前...是生病了吗？”
“... ...”
褚战战又不是傻白甜，怎会看不出对方眼里排斥？
她没再朝丁腾跃靠近。
两人明明在一个房间，却隔了十万八千里距离。
“我没事。”
脱掉高跟鞋扔开，一双穿黑丝的腿完美无瑕，她整个人懒散躺在沙发上：“答应的愿望我已经办了，你明天去廷江电视台直接找闫制片。”
说完才调戏：“这么晚了，学弟还不回去吗？虽然我是不介意的...”
...
“邵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新公司人性缺失？”
狐朋狗友的单身公寓里，邵宁和晁秀两人并排坐在餐桌边，一人一碗深夜泡面，面前还有个pad在播放热门短视频。
两人全无平时光鲜亮丽样子，狐朋狗友晁秀推了推透明框眼镜，察觉他邵哥一会儿工夫至少变换了八个坐姿，他问：“欧巴，凳子上有刺啊？”
“... ...”邵宁，“吃个饭就你屁话多？把...沙发坐垫拿给我。”
等晁秀伸手够过沙发垫递给他，邵宁装出若无其事，旁敲侧击：“我想起个事儿，之前简家宴会，我去洗手间找过你，你跟简公子...他就是资助你那个人？”
他打听得含蓄而关心：“感谢不是这么感谢的。他都不认识你，更不记得自己资助过哪些人，有钱人的慈善，有时候只是工作而已。”
“报恩嘛，不寒碜。”晁秀用筷子搅了搅泡发的方便面，很无所谓，“他不缺钱，别的我也没有，恰好‘恩人’是基佬，又恰好临时对我见色起意，我俩各取所需，我把被资助的人情也还了，多划算。”
邵宁：‘以身相许’这套是让你玩儿明白了。
“邵哥你呢？”狐朋狗友反过来八卦，“我看你和老男人之间剧本也不像强取豪夺，要么在一起，要么一拍两散，很难么，咋还一天天失魂落魄的？”
他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这种难度的拉扯游戏，换我早通关八百次了，搁你那儿进度怎么就停滞不前呢？”
“要不我给你免费出个攻略？”他身经百战道，“邵哥你以前女客户群体太单一，不像我，接触的女客户类型五花八门，我教你拿捏怎么样？”
“... ...”邵宁开始质疑他性取向，“你不是直男吗？”
“我是啊，”对方理直气壮，“但架不住富婆玩得花嘛。”
邵宁想起曾经无意间碰见对方换衣服时身上的‘伤痕累累’，于是拧眉：“别跟那些人联系了。”
“可是她们给的多诶...”顶着清秀的脸，狐朋狗友眨眨眼，看他邵哥，“就比如上次简家宴会把康帝换成龙舌兰那个姐姐，貌似叫贺羽，锁骨舔个海盐而已，全新的科迈罗说给就给...对了，我平时开车比较少，邵哥你开吗？”
贺羽？？？
邵宁眯起眼，想起来了。
心道好家伙，她车给你了，回头让赵锦楼接，家里管得很严吧？都不敢买辆新的！
得不到回答，以为邵宁没印象，晁秀转移话题：“反正一时半会儿睡不着，邵哥你陪我拍短视频吧！”他心血来潮，“最近古风变装超级火，我们跟个风，服化道万事俱备，必须蹭一下热度。”
“变什么？”邵宁闻言，趁火打劫，“拍视频可以，你去把碗洗了。”
狐朋狗友：“...行。”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
“赵总，关于公司最近投资住宅改造综艺《理想之家》，我们销售部没有太多想法。”
公司会议室，每周例会，销售部经理陈俊对老板突然大手笔赞助综艺节目表示不解：即便《理想之家》定位是住宅改造综艺，但严格讲和天泰这种房企也八竿子打不着多大关系，毕竟‘消费群体’这个硬性条件摆在那儿。
就算发生黑天鹅事件，节目播出后异常火爆，最明显受益人只会是作为嘉宾参加综艺节目的三家建筑设计事务所。
观众可能观看综艺时对设计师们产生深刻印象，进而潜移默化影响到住宅装修时选择。
但绝对没谁会因为一档综艺才决定到底买不买天泰楼盘的房子。
开玩笑，优秀设计师的图纸或许很贵，但每平米绝对贵不过高端住宅区房价！
销售部经理起身将调研结果恭敬放在赵锦楼面前，先跟老板开玩笑：“不过还是恳请您过目一下我最近不务正业搞出来的综艺节目市场调研。”
他阐明自己观点：“尽管隔行如隔山，但我看来，现如今除却少数恋综爆火，其余不论文娱类综艺还是明星真人秀，都热度一般；要么不温不火，要么直接收视率寒冬；《理想之家》更是不具备大爆条件，出于稳妥考虑，销售部不赞成公司对其投入太多关注。”
“依我浅见，”他委婉道，“我方只需投放广告即可，至于资方嘉宾名额，可以从设计部或者公关部抽调人手。”
“赵总，您意下如何？”
“...赵总？”
集团大老板回神。
“...我在听，分析得很好，”双手撑着桌面，匆匆扫完面前资料，赵锦楼抬头看向屏息凝神以为自己说错话的销售部经理，“大家辛苦，你们提的建议公司会一一斟酌的。”
与会高管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言：赵总，只有销售部提了，我们还没提。
幸而还有王清正在场，又一次不辱总裁秘书一职使命，开口补救：“...那例会就到这儿吧？赵总您下午还挺忙的。”
他算看出来了，老板这会儿比他们这些在座打工人还急着散会。
果然，赵锦楼第一时间答应：“好。”
答应完拿起桌上手机：“都忙吧。王秘书，下午行程跟我说一下...”
...
“您下午其实没什么安排，明天倒有个商务，要飞外地...”总裁办公室，王清正当真汇报起行程安排。看着好好沙发不坐，非坐在地板摞起书堆上的老板，心里白眼快翻上天。
“《理想之家》其他五位嘉宾已经就位，关于我们的名额，褚小姐意思是，想让您去。”他刚才就不应该救场，就应该让让各位同事看看，老板公务有多‘繁忙’——忙到现在待办公室刷手机！
“不去。”
听到下午没事，赵锦楼对下属过河拆桥：“说完了吗？把门带上。”
他靠回沙发里，脚搭茶几，穿最简约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袖子捋起后露出打小白球晒黑的结实小臂，今天没戴护腕，戴了一串不算昂贵的满金星小叶紫檀。
虽然状态看上去很放松，但其实今天一整天，他脑海里都时不时回放昨晚小棺材模样，包括刚才例会上走神。
昨晚他已经打算把人就地正法，但看到年轻人眼泪，还是心软了，甚至允诺：“不愿意就不勉强你。”
可能受到前面惩罚的惊吓，小棺材坐在他腿上，眼泪掉得更凶了。
看得赵锦楼十分后悔。
那份原因不明的后悔一直持续到现在，说不清后悔把人弄哭，还是后悔没有遵从本心。
心烦意乱，他打算出去转转。
一出门发现王清正在摸鱼——
总裁朝总裁秘书伸出手来，问：“藏什么呢？见不得人。”
刚点开一个变装视频还没来得及看的王清正发现瞒不住，只能毕恭毕敬把手机递给老板：“赵总，我...”
“嗯，”对方接过手机，刨他编理由的活儿，“碰巧打开手机，碰巧点开APP，碰巧刷个视频。”
王清正：“... ...”
伴随最近时不时能刷到的古风配音响起，直到视频播放完，他发现他老板慢慢绷起脸。
【小殿下，你尽可以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去。】
屏幕里，俊俏锦衣卫单膝跪地，身姿挺拔，一手扶刀，透着杀伐决断。
垂眸低头时，眉飞入髻，睫长如羽。
另一方皇子相貌清秀，披一件玄色外袍，里面只穿白色中衣，十分巧妙营造刚出浴效果，一只赤足踩在锦衣卫肩上，勾唇俯视对方忠心。
拍摄手法一般，画面倒是养眼。
点开几千加评论——
【擦边博主今天格外娇！】
【瓜花分明！这个锦衣卫哥哥以前没见过，好帅啊，是博主老攻吗？！】
【果然帅哥都跟帅哥在一起了。】
【忠犬锦衣卫攻X娇/气/皇子受，谢谢，嗑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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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总裁秘书心里七上八下时，赵锦楼看完视频，把手机又扔给他，评价一句：“拍的不错。”
而后离开前莫名其妙改变主意：“褚战战那边不用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