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小棺材与金主再次见面。
邵宁跟着褚战战最迟到场，饭局上除曾经的金主外，还有综艺《理想之家》节目制片人、副导演兼执行导演、以及总导演走不开临时被拉来凑数的场务，外加一个天瑞建筑事务所总监霍然。
赵锦楼的秘书王清正不在。
邵宁自进包厢以后，目光便一直游移在节目组三人身上，顶多打量几眼天瑞总监，即便好奇王秘怎么没来，但望也没望金主所在方向。
还是褚战战问出他心中所想，作出不计前嫌样子，跟赵锦楼打招呼：“你秘书呢？怎么没跟着，不科学啊。”
“接人去了。”赵锦楼言简意赅回答她，两人互相‘不计前嫌’。
对于小棺材，他没表现出任何关注，也未有丝毫多余情绪，言行一致印证了一个助理于他而言确实无关紧要。这让原本还装若无其事的邵宁一下子看过来，直直盯着他，带着不为旁人所察执拗。
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隐秘而晦涩，没惊动任何人，制片人只看出资方爸爸和综艺发起人褚总确实交情匪浅，干脆左踩一脚副导演，右踩一脚场务，疯狂暗示两人站起来敬酒。
他率先举杯，副导演紧随其后，只有场务单纯来混饭，起身起得不情不愿。
“感谢赵总以及天泰集团对我们节目组的大力支持，还有褚总，没有您就没有《理想之家》的诞生...”制片将感激溢于言表，拍马屁拍到极致。
“谢谢赵总褚总，敬您二位。”副导演对此也驾轻就熟。本来他只当副导演，无奈国内大多数剧组管理混乱，导致他身兼‘副导演’和‘执行导演’两职，啥活都干！
轮到场务被赶鸭子上架——心里像日了狗。以前这种饭局根本轮不到他参加，此时同事们轮流表演‘如何花式舔金主爸爸’，便显得他因词穷格格不入...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憋了半天，场务举起酒杯，提议：“是不是得整个行酒令？”
说完就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褚战战第一个笑场，有些‘心疼’最后一个没活硬整，她举起缠纱布的手晃了晃，‘理由正当’推辞，“好意心领了，有伤，没法喝。”
“各位随意，不用管我，”她先抽出双筷子给邵宁，然后才给自己夹菜，还不忘祸水东引，“我今天就是来吃饭的，你们要不找赵总和霍总监？”
赵锦楼倒是给面子，举杯遥遥回敬，面不改色把酒喝了。
到了天瑞总监霍然这里，对方是个长相普通年轻人，看上去稍显腼腆，不同于丁腾跃白手起家，他在天瑞当总监属于继承家族事业。年轻人身上毫无富二代架子，见导演组敬自己，自知自家事务所作为综艺嘉宾之一而非资方，别人敬他酒只是捎带。因而红着脸摆手：“不敢当，我今天就是来作陪的...”
至此，场上只剩金主爸爸一个人能喝，邵宁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别人不清楚他叔叔酒量，他难道不清楚？
在桌下将袖子挽起一截，他不动声色观察导演组三人，最后决定从场务下手。
作为褚战战助理，邵宁先询问老板意见：“褚总，看不看行酒令？”
得到美女上司眼睛发亮回答：“看啊看啊！”
当即放下心来。
“琛哥，”邵宁跟褚战战去过电视台几次，眼前导演组三人他都能叫出名字，见场务又想给赵锦楼敬酒又不敢，小棺材十分热心道：“我陪你喝呀，不就是行酒令？这个我熟。”
“真的？”褚总助理有意给自己解围，场务大喜过望，他急于从两个舔狗同事中‘脱身’，顺着邵宁给递的台阶就问道：“你来挑，你会什么？”
“欸...我虽然熟，但其实玩儿得一般，不太行，”见对方上钩，邵宁假意谦虚起来，他悄悄把袖子又挽上去一截，然后抬高两只胳膊，“那就从最简单的‘十五二十’开始怎么样？”
“那就‘十五二十’！”场务信了他说辞，还反过来安慰，“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让你几局！”
“谢谢琛哥，”邵宁笑眯眯问，“开始了吗？”
邵宁：“十五！”
场务：“二十！”
两人同时动作，邵宁双手张开，场务也两手张开，四只手比划出数字相加刚好二十，第一句场务赢。
“我喝，”十分干脆认输。赵锦楼只有这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看着小棺材，看年轻人在线表演扮猪吃老虎，“啧，我就说我不行。”
“没事，多学习学习就赶上来了，”场务旗开得胜，首战大捷，未免得意，忍不住乘胜追击道：“再来再来~”
换来邵宁为难表情，他没再说话，袖子挽起露出光洁白皙修长若竹的胳膊，蓄势待发继续喊数字：“十！”
场务：“五！”
又是同时动作，邵宁一手握拳一手张开，对方跟他手势相同，四手相加得十，第二局邵宁赢。
“啊？”他故作惊喜，将结果归之为运气好，“我手气是不是来了？”
此举果然迷惑了场务，对方一口干了，只当对面小年轻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把我喝，继续下一把！”
邵宁：“二十！”
场务：“十！”
这回邵宁两手张开，对方一手张开一手握拳，平局。
“再来再来...”
眼见铺垫得差不多，前三场双方有输有赢有平手，赵锦楼注意到场务放松警惕后，小棺材坏笑着开始坑对手...之后四五六七**十局，邵宁再也没输过。‘十五二十’这类猜拳游戏完全考验反应速度和气势，对手接连被小棺材信誓旦旦表情误导，一直喊错。连着七局喝下来，场务直接喝懵了，主要心理打击更严重。
简而言之，琛哥开始怀疑人生。
“琛哥，你是不是一直在让我啊...”小棺材还在那里得了便宜又卖乖，装出遗憾样子，‘好心’提醒，“喝吧。”
赵锦楼想笑，拿起杯子战术性喝水。
褚战战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身残志坚’鼓起掌来，给自己助理叫好助威。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制片人看出点门道，但他不信邪，决定亲自下场：“我也想挑战一下，邵助跟我猜几局。”
说完还不忘拉踩场务：“琛哥你要不能喝你坐小孩儿那桌！”
场务：“... ...”甘霖娘。
等制片人上场后，相同的场景又重复一遍，前三局一输一赢一平，第三局往后——
小棺材：“又赢了。”
制片：“...再来。”
小棺材：“闫哥你也让我啦？”
制片：“... ...”
小棺材：“看来幸运女神今晚站在我这边。”
制片：“概率问题！”
小棺材：“啊这...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制片：“... ...”我看你挺好意思的。
小棺材：“别光喝，你要不吃点菜？”
制片：“......”你礼貌吗？
小棺材：“其实行酒令我真的不太行...”
制片：“... ...”甘霖娘！
第N局，邵宁盯着制片人把酒喝完，问：“闫哥，还玩儿吗？”
旁观群众褚战战都震惊了，赵锦楼也总算知道，那晚他一个人在酒吧怎么喝趴一群人。
“不来了不来了！”制片人连连摆手，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再没反应过来他这三十多年就白混了！为避免待会儿被人抬回去，制片边拒绝邵宁邀请，边暗地里用胳膊杵副导演，让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回场子。
满肚子馊主意副导演见此情景，哪还不明白，褚总这位俊俏助理小哥分明在扮猪吃猪，对方岂止擅长猜拳，酒量还非常好！于是他站出来提议：“咱们换个玩儿法吧？”
“大家都能参与，还公平有效。”副导演讲解道，“这个也是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大学生博主宿舍发明的趣味行酒令。我说一下规则：第一个人提问，第二个人重复问题，接下来其他参与者自由回答，答对过关，答错罚酒，54321超时罚酒，题目太难大家都答不上来出题人罚酒！”
“每轮只决出一个人受罚，之后开启下一轮。”
宝子们，我搬砖回来啦，这几天的砖好冰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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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