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十二婶和二堂嫂往韩令果家跑了这么两趟,顺带着倒是把他病好了的消息在谢家庄传开了。

这让那些盼着他早点死、好霸占遗产的人憋闷不已。

不过谁在乎呢?这不正好就是韩令果穿越而来的目的之一么?

道哥曾往这具身躯里注入过一丝本源之力,若是没有这一丝本源之力,他也没办法起死回生不是。

据说有了这本源之力,便能源源不断地滋养生机,清扫暗疾,保证能让他无病无痛地活到寿终正寝。

这大概是韩令果拥有的唯一金手指了。

本源之力果然神效,韩令果喝完鸽子汤,又灌下一碗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虽然还谈不上活蹦乱跳,但至少已经不再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了。

王劲草看在眼里,惊奇不已,暗自念叨:坐馆的郎中果然是越老医术越高明,药到病除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韩令果没管他在那儿胡思乱想,只觉得躺了太久,浑身都快发臭了。

趁着午时阳光正好,他让王劲草帮忙烧了一大锅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调成温热,全倒进澡室内的黄杨木大澡盆里,舒舒服服地将全身洗了个干净。

澡室原本是用耳房改建的,还埋了陶瓷烧制的下水管,只需要拔掉澡盆底下的木塞,水就能顺着管道流到后院的排水渠里。

耳房与正屋相连,韩令果洗完澡,用布巾包着头发,光着身子套了一件干净长袍,就这么回到了卧室里。

雕花的梳妆台上镶嵌着一块水银镜。

这镜子的琉璃烧制得不算好,透明度不是很高,还夹杂不少气泡和杂质,照出来的人影像长了斑一样。不过比起铜镜,却又要好上不少。

水银镜也不是哪个穿越人士的手笔,据说造出它的人家,祖上好几代都是烧窑的匠户。

将古代一切看似超前的东西都归功于穿越人士,这本来就是现代人非常自大的想法。

镜子长约四十厘米左右,宽大概有三十厘米,站在合适的位置,勉强也能照出个全身。

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却又不算全然陌生,韩令果和原主长得竟有两三分相似呢。

对比起来,原主就像精心打磨过的升级版本,韩令果顶多算“小帅”,原主却是实打实的“神颜”。

两人五官里最是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双明亮水润的狗狗眼了,眼角微微下垂,眼尾微微泛着点粉,瞧着无辜又纯真。

不同的是,原主右边眼角眉梢旁,还长着一朵指头大小的红色莲花纹,就像特意瞄了花钿一样,衬得人愈发地精致又独特。

同样是都是“狗”,韩令果像只憨态可掬,却一看就命贱的小土狗。

原主却是美丽得惹人怜惜,恨不得将其捧在手心的小博美。

“狗”与“狗”之间,果然也是不一样的啊。

如今这副好似“博美”的躯体明明已经属于了自己,可韩令果却对他的每一处,依旧充满了新鲜与好奇。

反正也不会着凉生病,他索性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非要把这具新得的身体给研究个透彻明白、知根知底不可。

净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往上,却又不到一米八的样子,比例惊人地惹眼,光是一双大长腿就占据了身高的一多半。

除了指腹有一层握笔留下的薄茧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半点瑕疵,皮肤光滑细腻,颜色不是白皙就是粉嫩,看着十分诱人。

韩令果捏了捏自己的细腰,又揉了揉那两瓣挺翘饱满的臀,忍不住扼腕叹息:“淦,这么**的一个极品屁股,却长在了老子操不到的地方!”

“……”

人有识海,韩令果的识海里面,此时却悄悄荡起了一丝涟漪:小无赖太不讲究,此处实在不宜久留。

秋日寒凉,虽然不会生病,但会觉得冷。

韩令果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赶忙从衣橱里翻出亵裤、里衣、长裤、外袍,一层层依次穿上。

头发还湿着,韩令果另外又取了一张干净的帕子,直接跑到了太阳底下,边擦边晒,伺候了快一个时辰,才终于将齐腰的墨发弄干。

小哥儿年幼的时候都是跟男子一般教养,因此穿衣打扮也跟男子无异,只是夏日的时候不能赤膊袒胸罢了。

至于发髻,也同男子一般,可以用布巾绑、发簪别,或者全都束进玉冠、纱帽里,甚至还可以扎成各种各样的小辫儿呢,实在想要盘发,也没人拦着你。

古代男子的发型样式,其实丝毫不比女子少,说男子不爱打扮,那都是刻板印象,有些个臭美的世家公子,还会敷粉带花呢。

韩令果是个gay ,就算不臭美,他也是爱美的呀。

可惜手艺有限,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实在难打理,最后只简单用淡青色的发带绑了一个低马尾。

淡青色的丝绸发带,混着发丝随风飘动,倒也显得十分飘逸。

快要日落的时候,王劲草用剩下的鸽子汤,给韩令果和谢绍年煮了一大一小两碗肉汤手擀面,分别还卧了一个荷包蛋,配了几片青菜叶。

同安县气候宜人,夏季不会太炎热,冬季也不会太寒冷,且雨水充沛,阳光充足,自然条件十分优越。境内多数良田用于种植水稻,也有不少难以灌溉的旱地,则主要种植小麦和大豆。

这里的百姓主食以米饭为主,不过面食也常出现在餐桌上,可以说是“米饭党”与“面食党”和谐共存。

韩令果发现,王劲草和吴恙的晚饭竟然比中午还要简单——不过是用做手擀面剩下的面团,烙了两个硬邦邦的饼,就着煮面的汤,便将就过去了。

这让韩令果感到更加地过意不去。

即便是原主夫夫在世的时候,也从未这般亏待过两个孩子。

那时侯炖一锅红烧肉,纵然做不到原主夫夫吃一半、留一半给他们,可至少两孩子每人也能分到小半碗。

总得来说,还是没钱给闹的。

谢绍年夜里闹着要跟姆父一起睡,韩令果便让他睡在了靠墙那侧。

冷月悬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清辉照进屋内,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

屋里屋外静得出奇,仿佛能听见夜里结霜的声音。

谢绍年早已熟睡,呼吸匀净得像头小猪,韩令果却像是在等另一只靴子落地似的,怎么也睡不着:我的十两金子,难道今天真的不能到账了?

他们住的这座宅子,是谢宏文当年跟他大哥分家后新盖的,坐落在谢家庄最东头,位置比较偏,夜里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狼嚎。

以往那些狼嚎声都隔着好几座大山,传到这儿时,早已经变得遥远缥缈,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似的。

可今晚却不一样。

几声细弱的狼叫,好似是在正屋门外响起一样。

“滋滋……”

韩令果猛地屏住呼吸,我的天道金大腿啊!好像真的有狼,就在门外!他都已经听见爪子挠门的声音了。

韩令果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就在他抄起一个小圆凳,小心翼翼靠近木门时,却有一道声音,直接传到了他的脑子里:【开门,你还想不想要十两金了?】

Σ(⊙▽⊙"),咦?!!

难不成外面挠门的……是道哥?

韩令果赶忙放下凳子,轻轻将门拉开。

才刚开了一条缝,就见一只浑身白毛却脏兮兮的狼崽子,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

更加神奇的是,那狼崽子背上竟还驼着一个小金块。

它是怎么放上去?又怎么做到走路时不往下掉的?

小狼崽子进到屋内,斜眼看着韩令果,“呜呜”哼了两声,提醒他:【看什么看,把你的金子拿去啊,怎么,不想要了?】

又一道声音钻进了脑海里,就跟传音似的,跟之前直接在脑海里说话完全不一样。

韩令果恍然大悟。

他走过去蹲在地上,一边取下狼崽子背上的金子,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小家伙,憋笑道:“道哥,您这是上哪儿找了这么一副躯壳啊?跟您还挺配的,威风!噗嗤……”。

威风才怪呢!

这狼崽子说不定都还没断奶,小小的一团,不比兔子大多少,除了眼神太过高冷之外,还真是个萌物嘞。

韩令果好想抱起来揉一揉,但又嫌它那身白毛太脏,便转而猜测道:“这是雪狼么?”

小狼崽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撇嘴冷哼:【同安县虽说算不上四季如春,但也差不离,几年都难见一场大雪,哪儿来的雪狼?】

韩令果被怼了也不恼,接着猜:“难道是一只白化狼?”

小狼崽点了点头:【恩,天生的白化狼,还没断奶就被狼群给抛弃了,饿死在了林子里。】

哎,真可怜。

韩令果从澡室里取来湿润布巾,伸手给小狼崽擦拭毛发,擦到前爪时,又忍不住嘀咕:“怎么全是泥?跟刨过土似的,这是饿狠了,挖草根吃呢?”

道哥很是高贵地抬着爪子,幽幽回复道:【给你刨金子呢,不然你以为这十两金是从哪儿来的?】

韩令果愣了一下,凑近看了看被他放在凳子上的金块,有些怀疑道:“这明显是提炼过的黄金,不是刚挖出来的金矿啊。”

道哥把另一只爪子递到韩令果手里,示意他继续擦:【本尊何时说是金矿?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有几名官兵趁机藏了一些朝廷用来招安义军的金子,就埋在宛苍山里,这只是其中一块。】

韩令果闻言,心脏莫名“碰碰”跳了起来,追问:“那几名官兵后来怎么没回来挖?”

道哥答道:【他们倒是想,可惜没机会了,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韩令果心跳得更厉害了,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意思就是……这金子成了无主之物,那我……”

道哥不紧不慢地打断道:【之前是谁说,自己不是不劳而获的人来着?】

韩令果被噎得脸颊涨红,一时语塞。

小狼崽却走到床头,伸爪将搭在案几上的长袍给拽了下来,直接用它在旁边的脚踏上铺了一个窝,蜷进去便闭眼休息了。

那可是韩令果今天洗完澡后才刚换的干净长袍,用青绿色细棉布做的,领口处还绣着银白色的竹叶纹呢。

这活祖宗,真是会糟蹋东西!

韩令果把凳子上的金块擦干净,顺手扔进了桌案抽屉里,又将脏帕子放回澡室。

他盯着脚踏上的小狼崽气了好一会儿,才垮着脸回到床上。

明明十两金子已经到手,可韩令果却反倒更睡不着了。

旁边的小狼崽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戏谑地撇了他一眼,又缓缓闭上:哼,贪心的小无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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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夫养了一个气运之子
连载中螺髻山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