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池默岑砚清之间暧昧和谐的氛围不同,另一边,周诣涛离开学校后,肺都快气炸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闯进公司的总裁办。
“大哥!”周氏制药如今的总裁是周诣涛的大哥,周诣涛是周家父母的老来子,平时被父母惯得没边,要星星不要月亮,十分溺爱,像这样不经秘书汇报擅自闯进办公室是时有发生的事。
往日周大哥不跟他过多计较,但今天周诣涛的大哥正在开线上会议,看见周诣涛不打招呼就闯进来,他下意识地皱起眉,示意会议暂停,关了麦朝周诣涛呵斥道:“都三十岁的人了,整天毛毛躁躁像什么样!”
“没看见我在开会吗?出去等着!”
周诣涛正想和大哥告状,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大哥劈头盖脸一顿说教,愤怒之余多了几分不甘,但周大哥大了他十几岁,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大哥的威严下,对这个大哥的惧怕多于敬重,周大哥说一他不敢说二,只能灰溜溜地退出办公室。
他在走廊上点了根烟,还没抽两口,总裁助理便走过来,指了指旁边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二少,办公区域禁止吸烟,如果想抽烟可以去那边的吸烟室。”
周诣涛看着助理:“连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助理心里骂了句有病,脸上仍是客气的微笑:“请您把烟灭了,在这里吸烟会触发烟雾报警器的。”
周诣涛用力吸了口烟,随后恶狠狠地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
“我哥会议什么结束?”
助理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
“行,我在这等我哥开完会,”周诣涛拐进一旁的会客室,“没一会,里面便传来游戏音效的声音。”
助理摇了摇头:还好这个公司不是这个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二少继承,不然周氏迟早倒闭!
他招呼保洁,把刚刚周诣涛弄脏的地板打扫干净。
半个小时后,周大哥开完会,走进会客室,“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我……”周诣涛将手机扔到一边,正想开口让大哥找人把那个小医生开除了,但转念一想,以大哥的性子,恐怕不会帮他干这事,只会将他数落一顿。
思及此,周诣涛话风一转:“大哥,我想问问你,咱们家在市一院有没有认识的领导?”
周大哥点了点头,“市一院的杨副院长和我们周家有点交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诣涛心情大好,“大哥,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是学医的,想进市一院工作,你看杨副院长能帮这个忙吗?”
“什么朋友?”周大哥狐疑地盯着周诣涛。
“就一哥们,你不认识的,大哥你就说能不能行?”周诣涛毫不心虚,“如果能行,你帮我联系杨副院长,就说我今晚在客香楼做东,请他吃顿饭。”
“安排个人进医院自然没问题,”周大哥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告诫一句:“公司最近在筹备市一院的中药饮片招标项目,杨副院长是负责人,你见到杨副院长,记得态度好点,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态度。”
周诣涛摆了摆手,没把大哥的话放在心上。
在约杨副院长后,他借别人的手机给池默发了条信息。
“叮!”池默正在吃饭,手机突然响了声,她拿起来看了眼,随即眉心皱了皱。
“怎么了?”岑砚清注意到池默的异样,轻声问了句。
池默将手机推到岑砚清跟前,岑砚清垂眸,看到上面的字。
[默默,我今晚约了市一院的杨副院长吃饭,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岑砚清抬手将信息删除,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对池默道:“不用管他,自作自受罢了。”
见池默疑惑,他解释道:“杨副院长是我妈的同学,最近我们医院正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招标计划,若他真要杨副院长开除我,那首先被开除的是周家。”
池默挑眉,她想了想周诣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画面,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岑砚清给池默夹了个鸡翅,“多吃点,你太瘦了。”
池默觉得她不瘦,但王桂芬也赞同地点头,“是啊,乖乖,你多吃点,这段时间瘦得脸都尖了。”
在岑砚清和奶奶的投喂下池默成功吃撑了。
吃过晚饭,池默收拾了些衣服,又把画板、颜料和画笔拿走一部分,才和岑砚清一起回了他们的新房。
池默把自己的车也开了过去。
岑砚清偶尔接送一次是夫妻培养感情的方式,但若是天天如此,池默自己都觉得不方便。
岑砚清又不是每天都能准时下班的,以他的工作性质,加班的日子更多,那时候池默只能自己打车或坐公交,远不如自己开车方便。
当初岑砚清父母买房的时候就考虑过夫妻都开车的问题,买了两个车位,池默把车开到新房停好,她拉着行李箱,岑砚清抱着她画画的工具,肩并肩上了楼。
岑砚清将池默的画画工具放进书房,按照池默的要求摆放在窗边,池默看着灯光下忙碌的岑砚清,突然有些心痒痒,她看着岑砚清道:“岑砚清,我给你画幅画吧。”
岑砚清先是诧异地看了眼池默,然后点了点头,“好,那我需要怎么做?”
“嗯……”池默端详了眼书房的每个角落,最后小跑上前,拉着岑砚清到墙边的书架前,看了看光线,又端了把椅子给他,把他按在椅子上:“你就在这坐着,看书或者看手机都行!如果坐累了就站起来走走也没关系。”
“就这么简单?”岑砚清还以为做油画模特,需要一动不动坐好几个小时。
“对,就这么简单,”池默肯定点头,她给岑砚清指导了该朝哪个方向坐,等岑砚清坐好,她退开两步看了看,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她摸着下巴思索了会,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岑砚清:“岑砚清,你把衣服脱了。”
岑砚清:?
接收到岑砚清疑惑的视线,池默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有很大的歧义,她微红了脸,“外套,你把外套脱了。”
岑砚清依言照做,他将外套脱了放到一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套头毛衣,下身则是一条黑色长裤,简单干净,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池默眼睛亮了两度:“对,就是这个感觉!”
“你就在这坐着,我现在就开始!”池默迫不及待地跑回画板前。
贴好画布,打开颜料盒,池默将新的颜料一一挤进去。
这半个月她都没有拿过画笔,本来以为会有些生疏了,但当她拿起画笔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悸动涌上心头,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几分,像是在和手中的画笔共鸣。
勾线、填色、加深明暗对比、补充细节……整个过程宛若行云流水,画布上的人从粗糙线条的雏形,慢慢有了轮廓、五官……
她拿起画笔时,整个人便完全投入进去,周遭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
偶尔她会抬头看一眼岑砚清,又很快低下头,用细笔在画纸上补充一些人物细节,神色专注而认真。
岑砚清手上拿着一本全英文的论文期刊,但他手中的期刊许久都没有翻动一叶,而是直勾勾地落在池默身上。
他想起了一年前见到池默时的场景。
那还是他任住院总之前的事,当时他刚结束规培轮转,定科到了急诊,有天他出车的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他随意往窗外看了眼,就看到路边背着画板的池默。
那是个初春天,微风和煦,扬起她鬓边的发丝,阳光落在她身上,像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只一眼,岑砚清甚至还没看清她的脸,就体会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那时救护车在路上疾驰,岑砚清只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就和她擦肩而过。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附近的公园,当天岑砚清休息,起了个大早在公园里锻炼,路过人工湖时,他遇见了在人工湖边写生的池默。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池默就是十字路口那个背着画板的女孩,那时的池默和现在一样,安静地坐在画板前,神色认真而虔诚,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一样,好像在发光。
岑砚清不愿意打扰了这份宁静,本想等她画完画再上去问她要联系方式,但还没等池默画完,科里就打电话给他,要他回去加个班。
那是第二次错过。
后来他又去了那个公园好多次,但一次都没有遇到池默,再之后,他成了住院总,忙碌的工作让他无瑕想起这份遗憾,只是每当有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时,池默的脸总会突然出现。
岑砚清知道若是心里有别人却答应去相亲,对女方并不公平,所以在没有忘却那份心动前,岑砚清拒绝了许多次相亲。
直到那一天,梁宇文的妹妹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把池默的照片发给了他。
现在,这个一眼心动的女孩,成为了他的妻子。
岑砚清低头转动手上的戒指,神色缱绻温柔。
“好了!”
在画了三个小时后,池默将画笔往旁边一放,激动地站在来,她拉着岑砚清到画板前,指着上面的画:“噔噔噔噔!岑砚清你看我画怎么样?有没有把你的美貌还原出来?”
岑砚清被池默逗笑,他将视线落在画板上。
画上的他坐在椅子上,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低着头露出一半的侧脸,另一半隐在阴影中,却很好地将他那一刹那的温柔神色捕捉了下来。
原来当时他的眼神是这样的。
岑砚清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一会,点头认真评价:“很好。”
“是吧,我半个月没画画,还怕手生画不好,没想到一拿起笔,灵感就来了,你看这里的细节处理,我融合了上次在POLA美术馆艺术展学到的画法……”她指着刚刚完成的作品,眉飞色舞地为他介绍,岑砚清的视线从画上落到她的脸上。
初见时的惊艳,再见时的心动,到如今,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鲜活,岑砚清心跳不可抑制变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有一种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池默,”岑砚清握住池默的手,突然叫了她的名字,池默应声抬头看她:“嗯?怎么了?”
“我可以……”他顿了下,低头看她,睫毛颤了颤,喉结上下滚动。
“可以什么?”池默迎着岑砚清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她听到岑砚清很轻的声音:“亲你吗?”
连起来就是——我可以,亲你吗?
小小修了下文[玫瑰]本来想这章把男二解决掉,但突然想写女主给男主画画的剧情,先插入这段剧情[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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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