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可能产生误解,我需要说话。说话将我推向歧途,我必须沉默。
——赫塔·米勒
但我也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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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个外班的,不知道从哪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囗中听到了某些纷飞的流言,再加上刚被老师训斥了心情不好。
看见一个人孤零零小跑回班的于圆,又想到了之前听说的传言,于是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委屈愤怒一股脑的全发泄在了于圆身上,后面有个男生越说越起劲加上于圆是蒙圈状态,他在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和得意忘形之下似乎想当个开屏的孔雀,竟差点把豆浆泼在于圆身上了。
没泼到是因为江昀恰好在附近。
江昀冲上前一把扯开愣在原地的于圆,愤怒的对群人说到:“你们有病吗?”
外班的那几个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了句“关你什么事”后小跑开了。
但他们说“那人谁啊”和“长得还挺好看”的声音还是顺是腥臭的风飘到江昀面前了。
江昀本来就烦,那一大桶冰饮料也压不住她心中翻涌的情绪,于是立刻炸了,朝他们吼道:“好看你妈,死癞蛤蟆你看你妈?还有你的道歉呢?!”
几秒间他们全没影了。
江昀扯着于圆准备去找老师讨说法,但是于圆不仅死活不去还一直说“老师不会管的”
江昀一愣,问道:“你和老师们说过吗?”
于圆不肯说了,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待小道边没有人影了。
于圆才抬起头,眼睛哭得和兔眼一样红了。
她边抽泣边小声问江昀:“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的人也这么对我?难道都知道了...”
江昀嘴边扯起冷笑:“不过是一群听了某些只言片语就随意曲解的傻逼的话,何必在意?
他们故意说出一些把你贬的一无是处的话,来彰显他们自己的很了不起。实际不过是因为他们太无能了,才只能通过打压你否定你来让因为他们的极端无能而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不完全崩塌。”
江昀看见面前的于圆在发抖似乎十分惶恐,于是放轻声音说到:
“还有他们不过是嘴皮上下一合、手指在屏幕上随便在摆弄几下,然后从附和他们的乌合之众、神经病那获取认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记往,哪怕他们传得再远,这也不是你,而只是用各种污言秽语堆起的另一种程度的他们自己。
你要相信这世上还存有不瞎的人,如果你真的没问题,他们看得见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相信你自己,相信你是正常,是没有错的,并且好好做自己不要被脏东西给影响了,毕竟他们的言论从来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从来只有你自己心里倍清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你想活成什么样。
他们专欺负你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被别人欺负打压了,没地反击,只好欺软怕硬的把怨气怒气一股脑的全散你身上。
本质还是他们的能力太低,但他们又忍不下那口气,于是只好找你这个倒霉虫了。”
于圆似乎从江昀的话中找回了些勇气,再次问道:“那我怎么办,有什么方法避免吗?”
江昀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戾气:“方法?当然是变强大,然后把他们一个个解决掉。”
江昀回到班上,周遭同学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还有些男生在她经过时,呗起了口哨,江昀没理,径直回了座位。
过了会和她同为历史课代表的侧前桌,悄悄转身对她说:“江昀,你就不要管于圆了吧,这么下去对你没好处...”
侧前桌余光扫见前门出现人影,立马转头回去了。
江昀:“......”
班主任抱着厚厚的一沓卷子进来了,江昀一扫,眼尖的发现是前天考的化学试卷。
她眼角一抽,有种不祥的预感。初中的化学和高中的化学真的是天差地别,江昀明明有专心听课、认真写题但有些地方还是掌握的一言难尽。
试卷一发下来,江昀看了一眼分数就用笔袋盖上了,头疼的扫了下错的题,然后被迫快马加鞭的跟着老师思路去听新课了。
下课后,侧前桌又转过身问江昀:“你考的怎么样?”看完江昀的表情后她忍俊不禁的笑了:“没事,这个模块难度大,大家考的都不怎么样。所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成绩吧,于圆的事和自己没关系就别...”随后她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江昀一眼。
江昀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万一到时候你与她一样祸临其身,也没人帮你,你又该怎么办?”
侧前桌的女生呸了声说道:“不要诅咒我!江昀,我是好心提醒你!”
江昀情绪有点上来了,正要说话,那个女生打断到:“哎呀,不和你说了。”
然后她转头回去了。
于圆这件事不知怎么着,还是让班主任知道了。班主任象征性的说了几句,然后点了朱丽宇她们几个的名字,说希望她们不要有下次。她就像尽完义务似的,急急忙忙的赶课程进度了。
然后班上没点到名字的某些人,在欺负于圆这件事上他们明明自己都掺了一脚,可在追究时却能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来,毕竟法不责众嘛。
江昀快,但她余光无意间扫到了化学试卷上的道道错题。
心里却有点乱。
侧前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还有在同样年龄里,她江昀能不见风使舵,也不与那些有病的东西同流合污,已经很了不起了。
况且她势弱力微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和一些老师关系好、总成绩不是很差加上有副好皮囊的缘故,她才得以在给于圆施与缓手时没被明面上针对为难。
那倘若一直帮下出去,她会不会把自己陷阱去不说,其实实际上帮不了于圆什么。
她又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学神,不用在学习上耗时间就能有一个耀眼的成绩。
她还指望有个好成绩,去梦中情校呢。
但是他们这样为非作歹又没有约束报应,凭什么啊?
江昀的目光突然扫到笔袋上楚枫瑶送给她的一个小挂件,她的鼻尖突然有点酸。
枫瑶...
风吹动发丝,橘子汽水的味道飘进江昀鼻中,江昀从思绪将自己扯起,又看了眼角落中那个可以成为委屈代名词的女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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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搅,江昀听课写作业都有点心不在焉,加上这段时间学的内容又多又杂,江昀不出意外的没有考好。
不过老师还是照常要家在班群里发了总分排名啥的。
江昀拖着一身劳累回到了家。
迎面走来的母亲见她时的第一句话是"宝贝,回来啦!",第二句话就是问江昀这次考得怎么样的。
江昀一听这话,略带欣喜的脸色一僵,然后她的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差,半开玩笑似的回了句"时运不济,都发挥失常。"
母亲听完这话有些失望,然后开始有点敷衍的安慰她"没事的",然后真心实意的对她期待到"下次一定要考好!"
父亲在一旁连连点头,然后说起以前自己的"丰功伟绩",江昀压着情绪插科打挥了几句后,她父亲接了个电话就急勿勿的走了。
餐厅归于静谧一瞬后,江昀开始挑了点学校中较为正常的事同母亲讲了,后面聊到相近处时,她没忍住和母亲说了一点数学老师的奇怪地方。
江昀母亲听完不仅浑不在意还带着不明情绪扫了一眼江昀穿的吊带睡衣,随后垂下晦暗不明的眸随意说道:"你想多了吧?你很漂亮吗?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吧,宝贝。"
说完她母亲把碗筷一放,微微打扮了一番,然后就出去玩了。
江昀也没心情吃了,放了碗筷回房间写作业了,当她再次透过窗户向对面望去,她又看见了那双直勾勾的眼睛。
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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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如往常返校,江昀看见一个在路边喝酒的老头。
那老头喝的醉醺醺的,走路也摇摇晃晃了。他一没注意就撞到了一位女生的肩,老头身形大幅度一晃,手中的酒倾撒出了大半到那个女生披着的外套上。只见那女生刚要动怒,那老头就惊慌失措的把手掏进口袋取出两张五十,颤颤巍巍的要塞给女生,还不停的说着模糊不清的对不起。
女生压住了嘴角要扬起的蔑视的笑,装出了一副温良来,轻轻柔柔的对老头说:“没关系,不用赔钱。”
老头以为自己遇上了好心人了,还边不停说着感激的话边开心的想要把自己买的卤肉分给那女生。
女生和蔼可亲的拒绝了,待老头一转头,女生的脸立马阴了下来,一脸嫌弃的扫了自己眼自己指尖里的钱,翻了个白眼随后把钱放包里了。
江昀在小超市门口买了根雪糕,本想着就着路边风景几口把雪糕干完,结果才吃两口,就被迫观看了朱丽宇的两副嘴脸迅速切换过程,她一阵反胃,把没吃完的雪糕丟后,一看表还有两分钟迟到。
但江昀不想管了,她不希望世上再多一份被欺骗辜负的好心,纵使持有善意的那方不知情,但她还是不舒服。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让满腔真诚撞上满满的虚伪狡诈,于是江昀冲进买了瓶老人手里的同款酒,抓了几袋花生米,勿勿结账后塞给了老头。
她希望捧着真诚和善意的人也可以遇到对她回以真实温情的人。
她于如夜雾弥漫的流言中,孤勇的举着一把只能照亮一隅人间的灯,也大概是为了让她自己相信好心是有好报的吧。
不过朱丽宇可不肯罢休,这件事在她的大肆宣扬下,逐渐越来越离谱,就像当初关于于圆的谣言和舆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