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寒醒来的时候,应微月已经出发去北境的路上,仙玉门诸位长老和弟子都为他送行,声势浩大。
瀚海云空,一点银白,直至消隐于云层。
诸位长老面露敬畏,漫步离去,大长老和三长老却一同前往了霞洛轩的方向。
“师兄,不如趁此机会将那敛秋寒送回人界吧!”三长老道,“他毕竟是一介凡人,一直留在仙玉门成何体统。”
大长老淡淡一笑:“你可不知,掌门临走前专门叮嘱我,要好生照顾他。”
“什么?”三长老惊讶道,“师兄,你本就事务繁多,掌门怎么还要你照顾那个凡人?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也想知道……”大长老轻叹一息,“但掌门说过,他留下敛秋寒还有别的原因,想来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操心了。”
三长老跟着叹息一声:“如今掌门长大成人,倒是比以前更有想法了,凡事都自己拿主意,也不知是好是坏。”
“自然是……唉!”大长老顿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又叹一声气。
“师兄,不知怎的,我总感觉掌门对那个敛秋寒不一样,你说他……”三长老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想要把敛秋寒培养成下一任的掌门?”
“此话怎讲?”大长老被他这话给惊到了。
“前些天我看见掌门写了一本剑谱,名叫《银花剪河》,后来这本书出现在了敛秋寒的手中。除此以外,我还发现敛秋寒那里有好几本没见过的仙谱,看字迹,应是掌门写的。敛秋寒一介凡人,又没有正式拜师,自是不能修炼本门仙法,可掌门却为了他,自创各式仙法,还只传给他,不就是想……”
“师弟,不可胡说!”
大长老厉声打断他的话,“掌门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天选神眷,担负守护苍生的重任。再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神石身份,正是年轻气盛之际,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也是随便猜的。”三长老缩了缩脖子道,“要不直接问敛秋寒吧?他想必知道内情。”
大长老犹豫着,两人已经来到了霞洛轩。可清静幽僻的霞洛轩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
三长老急道:“敛秋寒该不会是去找掌门了吧!”
“有可能。”大长老道,“可他一个凡人,私自跑出去,怕是会遭遇不测。师弟,你先带人去追敛秋寒,我用传音鸟将此事告诉掌门。”
“是!”三长老快步离去。
一只雪白的传音鸟自大长老手中飞出,他犹豫着停下手,但最终还是将传音鸟放了出去。
收到消息的应微月立马反应过来敛秋寒想要干什么,转而直奔长白宫。
瑰丽壮美的白色宫殿在辉煌光芒中闪耀着梦幻般的色彩,歌舞升平,华灯初上。
今日是长白宗宗主白蒲的寿辰,应微月本收到邀请,但因为有事在身就推辞了。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锦盒,以此作为贺礼推开了长白宫的大门。
高谈论阔、喜笑颜开的诸位宾客在见到应微月后,都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玄、玄衡仙尊!”众人反应过来,忙起身行礼。
高座上的白蒲却没有动作。
应微月一路走来,巴结讨好的笑,恭维谄媚的话,他素来不喜,淡淡扫了一眼,众人立即噤了声。
“白宗主,生辰吉乐。”应微月面无表情地说完,便将锦盒递给了旁边的侍从。
“应掌门怎么来了?”白蒲懒洋洋地说道,“寒舍简陋,怎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生辰喜宴,自是为祝贺而来。”应微月淡淡道,“难道白宗主不欢迎本尊?”
“怎会,仙尊请坐。”白蒲冷冷一笑,使眼色让人布置了一张贵宾席。
应微月径直坐下,身姿挺拔,淡然没有表情的样子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转而端起桌上的酒杯。
“本尊贸然前来,自是要敬白宗主一杯。”
“不敢。”
白蒲端起酒杯向应微月一敬,随后仰头悉数灌于喉中。
应微月亦饮尽杯中烈酒,却再也没说一句话。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氛围凝住。
“本宗主乏了,诸位请便吧!”白蒲起身,斜斜看向应微月,“仙尊若不嫌弃,可在寒舍住下。”
“有劳。”应微月抬手一揖。
白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有的想要上前奉承应微月,但看他那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只得悻悻离去。热闹的长白宫大殿,突然就只剩下他一人。
应微月又饮一杯酒。
就在这时,一身水墨花衣的梅沉落走到应微月身边,手里提着两坛酒,笑着说:“仙尊一人喝闷酒,岂不无趣?不如咱俩一醉方休!”
应微月抬眸看他:“我没这个兴致,改天吧。”
梅沉落“咦”了一声,坐到应微月旁边,一脸八卦:“说来仙尊突然造访长白宫,应该不是为了祝贺宗主生辰吧!”
应微月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可是为了那个小不点儿?”
那晚应微月带走敛秋寒,梅沉落就在旁边看着,他自知拦不住玄衡仙尊,但也没将此事告诉白蒲。
白蒲如今深宫锁情郎,金屋藏娇,乐不思蜀,他自是不可能扰人好事,何况这个矛头还是应微月。
“微月,其实宗主他现在挺好的,他已有真爱,外面那些过往莺莺燕燕的话,你还是别信太多为好。”
应微月冷冷地看了梅沉落一眼,后者背脊一凉,也不知是哪儿说错了。
“你走吧,本尊想一个人待着。”
见他似乎生气了,梅沉落只好退下。
应微月则盯起酒坛子出了神。
长白深宫处,帐暖**度。
人人皆知风流白郎为爱浪子回头,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却不知这能拿下白宗主的小情郎是何许人也,只知是一个凡人。
今日是白宗主白蒲的三十岁生辰,他一向讲究排场,大摆宴席三天三夜,高朋满座,饮酒享乐,热闹非凡。
却因一个不速之客迅速冷了场。
在仙玉门没有捧出天选之人应微月以前,仙界最天赋异禀、年少有为、备受瞩目的人,当属白蒲。
可因为一句命定神眷,天选之子,所有的赞颂和目光都放在了应微月的身上。
而留给白蒲的,也不过就是茶后谈资,风流韵事。
因为应微月的到来,宾客转而恭维他,却又被他无视,白蒲全然没了兴致,选择离席。
外面风雪交加,寒冷刺骨,白蒲久居长白宫,从来不畏严寒,可此刻,他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孤寂冰冷。
这天地之大,没有一处能够接纳他。
可他还是要贪恋着那一点温暖。
贪恋着红尘俗世中的一点情爱。
虽然对方已经不愿再给他。
白蒲慢悠悠地走到长白宫最深处,推开沉重的大门,越过雾气缭绕的浴池,还未掀开重重冰绡,已闻急促而短暂的微弱呻、吟。
他露出一个近似疯狂痴恋的笑容,眸中闪烁兴奋偏执的光。
是了,还有敛潮尘是爱他的,他已经离不开他了。
白蒲笑意盈盈地步入纱帘,说:“潮尘宝贝,让你久等了。”
坐在厚软毛毯上满是屈辱而耻愤地弄着自己的人突然身形一滞,几乎是在瞬间绷紧身子。
“才晚来一会儿,宝贝儿就这么迫不及待、已经这么shi了吗?”
白蒲从身后抱住敛潮尘,牵着他的手握住他,微微用力,敛潮尘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叫了一声。
“是我不好,让你难受了。”白蒲吻着敛潮尘的侧颈,“可我想要宝贝儿今晚更热情一点。”
敛潮尘一脸耻辱地别过了头。
“今天是我的生辰,小心肝儿,答应我一个愿望吧!”
白蒲手上温柔地动作起来,目光紧紧锁住脸颊出现红晕、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敛潮尘。
“潮尘,看着我的脸*出来,好不好?”
敛潮尘闭紧双眸,咬牙切齿道:“白蒲,我看你祖宗!”
“我祖宗十八代都是无知莽夫,举止粗鄙,可入不了宝贝儿的眼,更不能让宝贝儿*出来。”
“你……”
敛潮尘已经骂不动了,这个人的无耻厚颜非常人能比,恐怕世上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心肝儿,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白蒲在敛潮尘耳边吹着热气,声音沙哑磁性,带着撒娇的意味。同时手上动作越发富有技巧性,极力挑逗着。
敛潮尘几乎是身体一软,立即缴械。
“宝贝儿,你看,你多……喜欢我啊!出了这么多。”
白蒲本想说爱,可敛潮尘现在一听到这个字就浑身难受,直犯恶心,严重的时候还直接吐了他一身。
在好几次被败坏兴致后,白蒲就再也不敢随意说这个字了。
“潮尘宝贝,睁开眼睛,看着我的脸再来一次,好不好?”
敛潮尘咬紧牙关,使劲闭着眼,脸都皱成一团了。
白蒲深深叹气:“连你也要我不痛快。”
敛潮尘巴不得他不痛快,死了最好!看着就晦气!
“可是没关系,虽然潮尘给我不痛快,但我不会记仇,因为你离不开我。”白蒲的声音幽幽的,“反正你要向我求饶的,潮尘一求饶,我就什么不痛快都没有啦!”
白蒲说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却让敛潮尘不寒而栗,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过去三年里,那是他夜夜经受的不堪承欢,是**之海的被迫沉沦,是他被逼着吃下情蛊后,对白蒲再也离不开的毒、瘾。
当他真正脱离对身体**本能的臣服后,却又不得不屈服于情蛊的控制,在欲海沉溺中变成自己都恶心的样子。
白蒲彻彻底底毁了他!
“白蒲,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猪狗不如的混蛋!”敛潮尘颤抖着身子,声调几乎都变了。
“我知道,我畜生,我混蛋,可我真的不能放开你,潮尘,我在乎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白蒲的声音似乎染上一丝哭腔,他拨开敛潮尘身上的衣物——不过一件薄薄的天丝长袍,在他身上四处游移点火。
敛潮尘如今已经经受不起他的撩拨,只是一个简单的身体抚触,他就敏感得要命。
他想要制止这样的自己,无能、狼狈、羞耻、淫、荡不堪……
不是这样的!那个骄傲自尊的敛大少爷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一会儿,敛潮尘就抑制不住地溢出嘤咛,燥热的身体无力地倒在白蒲怀中,软得就像一滩水。他的脸颊又红又烫,耳朵、脖子都染上不可思议的红晕。
敛潮尘痛苦地闭紧眼睛,微张着唇,发出旖旎的声音。
“给我……”他虚弱而小声。
白蒲却装作没听见,说:“宝贝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敛潮尘绷紧身子,抖如筛糠,极力克制着情蛊的效力,可还是忍不住了:“给我……求你了……”
“唤我一声白郎。”白蒲温柔地笑道。
“白郎……”
“还是唤我相公吧。”
“……”
怀中的人一个激灵,抖得更厉害了。
“相……公……”
“还要加个好字。”白蒲得寸进尺。
“好……相……公……”
敛潮尘紧闭的眼眸一片湿润,完全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白蒲亲了亲他的侧脸,高兴地说:“小心肝儿,连在一起再说一遍,说了,相公就给你。”
敛潮尘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立刻化成厉鬼杀了白蒲。
可他还要等着小敛,等着那个无名的影灵来救他,然后和小敛团聚。
小敛……
即使你记恨我一辈子,我也想和你重逢,弥补那些我们错过的时光。
可是……
哥哥现在好痛好难受啊!哥哥究竟该怎么办……
“好……相公……求你……给我……”
敛潮尘说着流下屈辱的泪水,声音已然成哭腔,最终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几乎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白蒲一下子就慌了:“宝贝儿,你怎么了?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逗你的。不哭不哭,啊,我的小心肝儿,别伤心了……”
情蛊发作的时间固定,白蒲故意拖这么久,本意是想让敛潮尘更热情些,却没想到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当即将人搂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爱抚的,哄了半天,敛潮尘才慢慢止住哭泣,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敛大少爷第一次哭得这么惨,还是在白蒲面前,毫无脸面,真是又气又恼,又羞又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白蒲却是越见他越怜爱,紧紧搂在怀里,像是生怕摔着了。
“潮尘宝贝,别难过了,我不逼你了,你要是实在不愿叫我相公,那就不叫。”
敛潮尘把头一扭,全当他在放屁!
“可今天是我生辰,你都还没见过我,潮尘宝贝,睁开眼睛看看我嘛!就看一眼也行啊!小宝贝儿,小心肝儿,我的小情郎,你最好了……”
白宗主磨起人来,那也是要人命,不过敛潮尘丝毫不买他的账,闭紧了眼睛,说什么也不睁开。
白蒲见此没有用,便又在他身上点火。敛潮尘气得破口大骂,却被白蒲堵住嘴,狠狠吮吸着。
厚实保暖的毛毯早已被两人在拉扯中变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