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天云殿中的,婚礼全程他都很紧张,大脑一片空白,袖下手心都是汗。
他真的嫁给应微月了?
他真的唤他夫君了?
他真的亲吻他了?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梦,一场从未幻想过的神奇的梦。是上天垂怜他可怜他,所以将应微月送到他身边了吗?
如果可以,请不要醒来。
敛秋寒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有些紧张不安,虽说他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影灵,但由于长期沉睡待在雪山上,与世隔绝,因而对世人俗事所知甚少。
今日是应微月带着他行礼拜堂,他全都跟着照做,当两人面贴面的时候,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心底的那份激动和雀跃。
突然,房门被打开,穿着一身华美喜服的应微月走了进来。
他身上有些许的酒气,清冽甘甜,并不冲人。应微月自是不可能与各仙门敬酒,那就最多只能是他的几个徒弟和同门了。
“秋寒。”
应微月坐在床边,慢慢掀开敛秋寒的红盖头,当红纱揭开,露出那一张含羞带怯的脸时,心口的悸动和不安霎时都宁静了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剩下的时间只拿来好好相爱吧。
“师……夫君。”
敛秋寒及时改了口,说完脸颊绯红,垂下眸也不敢去看应微月。
“夫人,合卺酒。”
应微月笑着回敛秋寒,将盛着清酒的瓜瓢递给他,红线相连,二人望着彼此齐齐饮下。
酒入喉中,清甜甘冽,敛秋寒还未放下瓜瓢,就被应微月推倒在喜庆的大红床铺上,长发交缠,耳鬓厮磨,他低沉的声音那么深情,那么性感。
“秋寒,你终于成为我的人。”
应微月将一枚小巧晶莹的银色宝石贴在敛秋寒额头,宝石融入进去,随后他落下一吻,说:“这是为夫送你的,喜欢吗?”
气氛撩人,快要思考不过来的敛秋寒害羞地点点头,耳尖、脸颊、脖子都变得粉粉嫩嫩的。
他实在太乖顺了,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奶猫,在喜欢的人面前收起所有的爪牙。
应微月真的是太迷恋这样的他了!
凉润白嫩的手指在大红婚服上来回摩挲,隔着布料,敛秋寒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他本没有心跳,但此时却感觉心脏在怦怦乱跳,就像是一只乱撞的小鹿。
应微月脱掉敛秋寒的婚服,察觉到他的紧张和战栗,不禁低头吻住他柔软饱满的唇。
好一会儿,两人分开,应微月流连忘返似的啄了一下,哑声道:“秋寒,别怕,夫君会像以前那样好好地疼爱你,让你有一个比**蚀骨还要难忘的夜晚……”
这句话有些许奇怪的地方,但敛秋寒现在被应微月迷得晕头转向,已经做不出完整的思考。
“夫君,我想要你。”
敛秋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点燃了,又热又烫,浑身躁动。
应微月已经有些把持不住,捉着敛秋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然后应了声好。他竭力温柔,想要给敛秋寒一个适应的过程,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但敛秋寒明显已经意乱情迷,主动地勾住应微月的脖子,磨着他的脸颊,咬着他的耳垂。
今晚的敛秋寒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得有些异常。
这时,一股淡淡的甜香飘进应微月的鼻子,有一丝不对劲。他转头望过去,熏炉香烟袅袅,气味混杂了一种不同平日的甜腻。
他想起身去查看,但身下的人紧紧搂住他,双腿缠住他的腰身,湿润的唇贴住他的下巴。
“不要走……”敛秋寒雾气朦胧的眼睛看着应微月,声音软绵嘶哑。
“不走。”
应微月回应着敛秋寒,亲吻他的唇,正欲抬手将熏香灭掉,却突然想起花影的话。
□□。
她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真的将东西给了敛秋寒。
“秋寒,为师满足不了你吗?嗯?”
似乎是回应他的问题,敛秋寒将应微月的手拉了下去,十指相扣。
应微月幽幽叹息一声,眯起眼眸,修长冰凉的手指开始游移。
“师尊,我好难受。”敛秋寒嘟着嘴凑上来,“给我好不好?”
应微月没回他。
“夫君!你最好了!别折磨我好不好嘛!”
敛秋寒一通撒娇卖萌,完全没注意到应微月越来越深沉的眼神。
“给我嘛,我的好师尊!月——哥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应微月几乎是在瞬间吻住敛秋寒,与眸底藏不住的**一同涌现出来,如海如潮。
“秋寒,秋寒,我的秋寒……”
多少年前,应微月刚带敛秋寒回到仙玉门,那时候他还没拜师,便是这样一口一个月哥哥欢喜地叫着他。
如今再次听到,应微月心底竟泛起一股难言的苦涩和甜蜜。
他一直都在等敛秋寒。
那个他唯一的敛秋寒。
“师尊……”
敛秋寒眼神湿润迷离,粉嫩的嘴唇微张着,溢出迫切的低语。
“我好想要你……我要你……”
应微月很有耐心,忍得也很辛苦,生怕敛秋寒今晚会受不住他。
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控制住,毕竟这是他期待许久的洞房花烛夜,而眼前这个沾染**的敛秋寒太过勾人,对他有着致命的蛊惑和吸引力。
他拒绝不了这样的敛秋寒。
“好,秋寒,给你。你可真是磨人啊……”
应微月的气息前所未有的粗重,眼眸和额间印记红艳夺目,如火如焰,眼底闪烁着无比兴奋而痴迷的光。
他拒绝不了不断索取的敛秋寒。
也就一次又一次顺着他。
这一场**持续了三天三夜,敛秋寒眼睛都哭得红红的,声音嘶哑,喘气呜咽着要应微月抱他睡觉,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了。
应微月没忘给敛秋寒清洗干净,一切整理好后,拥着他入睡。
怀里的人温暖软绵,全身布满**的痕迹,太疯了。
应微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纵容敛秋寒了,明明在半夜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熏香灭掉,但敛秋寒还是一个劲儿地求他缠他,究竟是因为药,还是因为什么?
应微月从来都不是太过放纵的人,自然,他也不会让敛秋寒纵欲过度,太伤身体。
怀中的人动了动,像只猫咪弓着身子伸懒腰,应微月察觉到动静率先醒来,轻唤他:“秋寒。”
没有回应。
搂在怀中的人体温有些高,应微月有些不放心,连忙起身去看。只见敛秋寒紧闭双眸,额间冒了一层汗珠,嘴唇嚅动,说着不甚清晰的话。
“好……难受……”
看来他还是太放纵了。应微月有些后悔,亲吻着敛秋寒的侧脸,柔声道:“秋寒,没事,为夫给你揉揉就不难受了。”
他轻缓揉着敛秋寒的腰,可是怀里的人还是一个劲儿地喊难受,看那满头大汗、神情痛苦的样子,似在经历什么非人的折磨。
应微月警铃大作,忙将敛秋寒抱坐起来,查看他的情况。他的身体一会儿高温,发烫得很,一会儿又低温,如坠寒窖,鬼气控制不住地往外四溢,竟和之前状况一般无二。
那一次,他再度失忆。
现在又这样,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失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微月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疼……啊……好疼……”
敛秋寒发出痛苦的叫喊,手指紧紧抓住应微月的手臂,几乎要给他刮下一层血肉。
他微阖着双眸,对应微月喊着疼,神情痛苦,唇色惨白,身体时不时地痉挛,那一声声痛苦不堪的呻吟落入应微月的耳中,简直就是在拿刀割他心头的肉。
应微月满眼都是心疼,一边亲吻着敛秋寒安抚他:“没事,没事的,不疼,秋寒不疼……”一边掌心按住敛秋寒的后背,将灵力输送到他的体内。
这灵力颜色很淡,几乎看不清楚,但非比寻常,仅凭鬼体是绝不能承受住它,只有借助应微月的灵魄才能吸收。
而那枚融入敛秋寒体内的银色宝石,便是应微月的灵魄。
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应微月的脸色却是格外的阴沉。
或许,他就不该轻易放过那个冒牌货!
安抚好敛秋寒后,应微月穿衣下床,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囚牢深处。
冒牌货仍是被吊着的样子,气息微弱,黑发散乱,遮住了他整张脸。
应微月眼神阴郁地上前,捏住他的下颚,头发落到两侧,便露出那张和自己心爱的人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满是血污,紧锁的眉头,憔悴的神色,苍白的唇,这一切都让应微月心生不忍。但只要一想到有人不仅强占敛秋寒的身体,还害他受苦至此,心底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你究竟做了什么?”
应微月微微用力,那人似乎感受到疼痛,眉蹙得更深,慢慢睁开了眼眸。
“……”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实在虚弱疲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应微月眯起双眸,虽然秋寒已经修炼成鬼体,但这是他的身体,一直被他人强占,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
灵魂转移之术……
如今只能借助这个禁术了,但是要如何才能找到它?
正思索间,那人挣扎了许久,只听他吐出两个轻轻的字——
“哥哥……”
应微月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半晌,随即转身离去,路过花影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斜睨道:“花影,你给秋寒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来仙尊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效果如何?”花影上前,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高深莫测。
应微月的眼神冷了下来。
花影不敢再打趣下去,回道:“合颈欢,若是再饮合卺酒,便是干柴遇烈火,不烧上个三天三夜是不会罢休的。”
“这个药,只有催、情之效吗?”
花影俯身一礼:“不敢欺瞒仙尊。”
“谅你也不敢!”应微月甩袖离去。
花影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幽幽道:“药自然只有催、情效果,可若是再加上离魂香……应微月,你的敛秋寒将再也不会醒来了!”
应微月很快就回到了天云殿,做的第一件事是看了熟睡中的敛秋寒,他睡得很安稳,呼吸浅浅,像只慵懒的猫把自己裹成一团。
应微月亲了亲敛秋寒透着粉的脸颊,这才走到那只精美的炉子前,将里面的香料全都倒了出来,检查一番后,发现除了平时常用的醒神香,竟多了一味离魂香。
可离魂香一般用于治疗失魂症,是谁放的?目的为何?
思索之际,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应微月抬头,正见敛秋寒翻身坐起,揉着毛茸茸的脑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像极了一只挠人心的小猫。
“睡好了?”应微月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轻揉着发间,“还要再休息会儿吗?”
敛秋寒摇摇头,蹭着应微月的胸口,软声道:“师尊,我全身都疼,怎么感觉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嗯,打了三天三夜。”应微月喃喃道。
“啊?”
敛秋寒一脸懵懂地抬头,漆黑的大眼睛像是能说情话似的,直勾心魂。
应微月一直都是一个自持力很强的人,但面对敛秋寒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地想亲他、吻他、触摸他。
他捧着敛秋寒的脸,指腹摩挲唇瓣的形状,然后低头轻轻地含住。
“师尊……”
敛秋寒的身子有些僵硬,下意识想要往后缩,可应微月一个用力捧得更紧了。
“不准逃。”应微月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眸,“怎么老是改不了口?嗯?”说完惩罚似的用力咬了一下。
“我知错了,夫君。”敛秋寒嘶了一声,立马乖乖改口,“对了,师……不是,夫君,我感觉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是你的……”
“嗯。”应微月轻声打断他,“是我的灵魄,它可以保护你,还可助你修炼。”
“可是灵魄……”
“一个碎片而已。”应微月淡淡道,“只要你需要,为夫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敛秋寒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去给你做饭,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应微月一脸宠溺,“我的秋寒,辛苦你了。”
听此,敛秋寒仍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
“我和你一起。”
敛秋寒说完就跳下床,却没想到自己现在赤条条光溜溜的,布满痕迹的躯体落入彼此眼中,敛秋寒立马转过身,扯被子盖住自己。
应微月清冷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性感:“秋寒如此坦诚相待,是想和为夫重温旧梦吗?”
“师尊!”敛秋寒羞涩地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也给裹住。
应微月噗嗤一声笑了,拿起旁边的衣物,说:“好了,逗你的,你愿意,为夫还舍不得呢!要我帮你更衣吗?”
“不、不用了。”
敛秋寒接过衣服急急忙忙穿好,梳洗的时候,应微月给他编了个辫子,打上红结,又简单束了个发,戴好精致的玉冠。
“我的秋寒多好看啊!”应微月看着铜镜中的敛秋寒,由衷地赞美。
“师……是夫君最好看!”趁应微月没发现,敛秋寒及时改了口,“你昨日穿喜服的样子,真的好美呀!美得就像是神仙!”
“昨日?”应微月笑了,却没多说什么。
“走吧,我们去吃饭。”
两人来到厨房,仙玉门仍是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模样,红绸缎带、红木窗花、红色灯笼……大红色无处不在,鲜艳夺目。
这下敛秋寒更加坚定了只过去一天的想法。
应微月让敛秋寒坐在一边,自己动手做起了红糖汤圆、红糖豆包、喜蛋、烧麦、方糖糕……按着敛秋寒的口味,做了不少软糯可口的美食。
最先端上来的是喜蛋,外壳鲜红,内里还是个溏心,蛋黄缓缓流淌着,看起来极为诱人。
敛秋寒剥壳的时候有些不小心,蛋黄心弄得满手都是,应微月端上一盘糕点,笑着说:“怎么吃得像个小孩一样。”
“因为夫君你做得太好吃了!”敛秋寒砸吧着嘴说。
“真的吗?为夫也想尝尝。”
听此,敛秋寒便把手上剥好的蛋递到应微月嘴边,应微月却转而舔他的指部,将手指间残余的蛋黄液轻轻舔去。
“……”
小影灵哪儿经得住这种架势,当即收回手,小脸红扑扑的。
“怎么了?”应微月咬着他的耳垂故意问道。
“师尊真是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我!”敛秋寒飞快地说完,拿着一块方糖糕埋头苦吃。
“只对你坏,只欺负你。”应微月凑近了些,“好不好?”
“……”
敛秋寒脸皮都快烧没了。
仙道第一人玄衡仙尊也太没脸没皮了!
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