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什么事?”扶着树季笙歌气喘吁吁咽了下口水。望着谢殊那张清隽的面容,声音稍稍有些发颤。
她心里面对眼前这人有些发憷。
特别是当谢殊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专注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张清隽的面容就会和那天的表情重叠,恐惧与压迫感如影随形。
那锦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是踏在她心间,谢殊没说话反到是像季笙歌走进了一步。
“找你,当然有事。”
谢殊身长玉立,乌发似墨,头顶枫叶似火。说着话朝着季笙歌走进一步,他站在她面前。这么近的距离,近的季笙歌无处可退。
压迫的她背靠着粗粝的树干,鼻子前面是他身上清冷墨香,大片阴影当头遮来逼得季笙歌头都不敢抬。
谢殊很好看,但是气质咄咄逼人。
尤其是那双漆黑的寒眸盯着她的时候,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冷的刺骨就越发让人畏惧。季笙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谢殊把笙歌逼得靠树了反到不再往前。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言语干涩是因为劳累,是因为压迫。
“别说话,靠近点。”枫树赤红树干粗壮,这颗枫树在凌霄殿后山矗立了好些年头,此时从远处看,两人挨在一处。
像是树下幽会的情人,近近的站在一处,衣袍与衣袍缠在一起暧昧不清。
谢殊的下颚线很漂亮,从笙歌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清隽的侧脸,漂亮秀气的耳朵几缕乌发拨到耳后,散落在胸前衣襟上好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耳朵没肉,没福气。
季笙歌盯着谢殊的侧脸心中胡思乱想,两人挨的很近却没有沾到一丝一毫。
“别动。”谢殊虽然把季笙歌抵在树干上却没有做什么,黝黑深邃的眼眸也没有盯着她,反而是不经意间查看着旁的地方。
“别动,周围有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头,距离挨的近呼吸间的气息就喷在季笙歌脸上。
谢殊说周围有人季笙歌就开始紧张,她本来就背脊不干净,此时又跟谢殊混在一处。谢殊要是没事自然不会找她,所以季笙歌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只能紧绷着身子面上装作无事站在哪里。
季笙歌是个演技不错,是个装模作样的好手。谢殊则是注意着远处监视的弟子,掐着她胳膊往避人的地方拖了拖,把季笙歌抵在树后凑上前去。
更近了。
谢殊的那张脸就像无限放大一样,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一凑近感觉空气都被挤走了。那种言语无法描述震撼感,季笙歌虽然怂他怂的不行。
但是被那样一张俊美的脸,骤然逼近,她还是一下晃了神。近的都快亲上了,从外面看就像是约会的小情侣情难自已。
但事实是,谢殊凑到笙歌面前,看着她紧绷的样子微不可查嗤笑一声,“赤炎峰,主殿内,你去潜入进去寻一块令牌。”
谢殊声线低沉清冷,靠着笙歌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惑人的味道。
“我怎么进去?”笙歌被谢殊那张脸晃得眼睛有点花,但是智商还没掉线。“赤炎峰属于王峰主的地界。”
“秦峰主跟她师尊萧柳一样地位,属于师长之列。本身实力又是金丹大成的实力,我怎么进去。”季笙觉谢殊讲这话,就是在痴人说梦。
“那谁知道?”谢殊不作答,冷冰冰反问一句,“这是你自己事情。”
他找她来,不是在商量,这是命令。
“我相信你可以的,毕竟为了自己命好好努力。”恶劣的人,不管长成什么样模样都恶劣。两人这种姿势从外头看像是情人间呢喃低语,实际上谈话中全是威胁。
谢殊笑了,只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手指轻轻略过季笙耳边的碎发。让她感觉头上一紧,下意识就想去摸被谢殊抓住胳膊。
“别摘,你会需要这个东西的。”谢殊说着话的间隙顺手给她把头上东西扶正。一气呵成还塞了个东西的在她腰间。“这里头是你要找的东西。”
“后日,丑时,带着东西来找我。”
“自己的命爱惜些,我会暗中帮你。但是你做不好,就不要怪我不仁义。”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谢殊这话说的平淡,但是他那双寒眸阴冷刺骨,盯着可是半点温柔都感觉不到。被那双黑黝黝的眼眸盯着,让季笙歌感觉窒息就像是被凶兽咬住咽喉。
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会交代在现场。谢殊掐着笙歌命脉,步步逼近,不许她躲避。不疾不徐的态度,就像是对那暗中窥视的眼睛毫不在意一样。
心情甚好指尖摆弄着,季笙歌胸前的长发。
乌黑细软的发丝缠在手指上,一松手就滑开。就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弱小且柔顺,不起眼。“赤灵峰。”
“秦旭阳秦长老,这些日子在闭关炼法器,现在在最紧要的关头。这这种时候他不会出炼器房,而他座下最得力的弟子顾慎,这段时间出任务不在门派。”
“总之,你只要小心些,不要被抓住就行。”说着,还顺手把她散乱头发整理好。
......
谢殊掐着笙歌命脉。
无论他口中的言语说的有多好听,都是**裸的威胁。季笙歌最后在谢殊含笑着不明笑意眼神中,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
回到房间季笙歌有点后背发麻。
她跌坐在凳子上胸口跳的鼓噪,喉咙里干涩涩的难受。此时蜡白的一张脸,哪有回来在枫树下瑟缩柔顺的模样。
季笙歌永远都记得,谢殊掐着她发尾说的那句话。“好好,为了自己性命去奋斗吧。”
她这样人,岂是让别人抓着她短处的怂包。
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做了有可能死,不做马上死。眼下这个关口,比起被发现,明显谢殊对她的威胁力更大。
季笙歌心里条条理理整理清楚,抬起眼来的望向铜镜里的人。
从她发髻间看见一个小小的喜蛛发簪。很小巧,蓝蓝的身子,红红圆圆的肚子,造型颇为精致奇异。
只是....谁家发簪上会做蜘蛛的造型,也不嫌弃瘆得慌。季笙歌心里吐槽,却将头上簪子手动推进去了些。
这毕竟是谢殊给她的东西...他说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季笙歌姑且还是信他一回。
....
赤灵峰,现任峰主秦修齐,比她师尊萧柳要大一辈。
季笙歌笙歌是苍雪峰弟子,苍雪峰与赤灵峰相距甚远。平日里既没有熟识的人情往来,对于赤灵峰峰主的情报也不甚了解。
但根据谢殊今日传过来消息,秦旭阳这些日子在闭关炼器。腾不出手管理赤灵峰,而他座下最得力的弟子顾慎也出师门去做任务去了。
多好的机会。
季笙歌记得,谢殊提到顾慎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谨慎。她惯会察言观色,所以对这个人的名字也记忆深刻。
能被谢殊记住的人,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趁着赤灵峰这两个难搞的人不再,把这个任务悄悄搞定就最好。
如果搞不定,那就是谢殊把自己搞定。
现在季笙歌没工夫猜测谢殊为什么自己不去,她开始打开自己乾坤袋翻找里头东西。原主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本命宝剑也用不了。
但是季笙还是有拿的出手的本事。
她有一乾坤袋的符咒,原主季笙虽然修行停滞不前但是精于符道。季笙歌原本以为都是一堆垃圾,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基本都是救命的宝贝。
火符,雷符....隐身,遁地.....
要什么有什么,这么一对比。
季笙歌突然觉得被抓住自己犯了蠢,怪不得季笙修为那么低,依旧可以成为魔教耳目。而她忙着隐藏自己,把最大的优势丢了以至于落到这步田地被动至极。
季笙歌如何后悔,都无济于事。
她翻出原主压箱底的宝贝,多备了几张隐身符咒贴在里衣里放好。然后换了身黑衣,把头发高高扎好,带上谢殊给的簪子。
做坏事,肯定是趁着夜色。
丑时之后,季笙歌出动了。她白日里提前踩了点,按照的谢殊的交代,用遁地符咒潜入进去。
赤灵峰,听名字好像是个邪恶的地方,其实是按照地貌起的名字。
赤灵峰跟苍雪峰不一样一点都不冷,反而是个风景秀丽地方。山峦美景山河树木环绕。尤其入了夜色之后,是个夜景非常瑰丽地方。
树林草木茂盛,与苍雪峰一样灵气充盈。低矮茂密的灌木适合季笙歌藏身。
谢殊要在这里找一块令牌。
季笙歌影遁在暗处,绕过巡视的守卫心扑跳的很快。手里捏着阴森符咒,半刻都不敢松懈。
那令牌,谢殊还绘制了两张图给她。一张是她要找的东西,另外一张就是赤灵峰的路线图。季笙歌牢牢记下来之后,就顺着无人的阴影处往里面抹过去。
丑时之后,正殿门口已经没人了。
夜里守夜的弟子难免松散,至于其他人这个时候不是回去修炼就是安寝了。只留下几个轮班守卫巡逻弟子在殿前守卫。
季笙歌顺着花槽之后阴影摸进去,爬的时候因为没估算好距离,还磕了一下膝盖。赤灵殿外面有人,但是进去之后殿内死寂一片。
苍雪峰的主殿也这样。
一旦入了夜色,不管有没有人主殿里头都是静悄悄听不到一点声音。
季笙歌摸出符咒施展法术放在身上,她足下生风避开炼器房往内室寻去。不怪她,直奔里屋。谢殊叫她找东西,却没有说那东西在哪里。
季笙歌没经验,只能从卧房开始着手。
空荡荡没有人的房间,季笙歌蹑手蹑脚进去。慢慢适应黑暗的眼睛,一下就能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果然跟谢殊说的一样,秦峰主不再这里。
眼瞧着没人,季笙歌视线扫过,桌子上,柜子里,床铺下,程设装饰处....她细细摸查过每一处地方....大到家具,小到窗台缝隙,所有能扣的东西都扣了一遍.....
但是,什么都没有。
.....
不会吧!
季笙歌什么都没摸到,心下有点坠坠的。
不在房间里!难不成藏在暗格处?还是在别的房间?
谢殊掐着她腰抵在枫树时,威胁的言还历历在耳。季笙歌找不到东西,顿时心里有点发紧。不过她很快安慰自己,仅仅只是找了一房间。
她不能慌。
肯定在房间里!就算不在房间再不济也能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秦长老的卧房,一眼能看到头的素简。
书桌,团蒲,竹制书架,零星基本书册放在架子上。
季笙歌摸了下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紧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慢慢摸索,柜子角落,台灯底下...被褥,甚至,连墙壁,地板都敲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更有甚者连个暗格都没有。
果然。
东西不在这里。
季笙歌手心微微冒汗,越是紧张的时候时间走的越快。她是丑时潜入,就这搜寻的片刻功夫时光已经过去大半,若是再迟一点就会跟早课的弟子撞上。
怎么办?
撤?还是去别的地方找?
季笙歌正扶着桌子心中思虑不定。漆黑的长夜下,空无一人的赤灵殿中,突然出现一双锦靴....
季笙歌心里闹的厉害她正低头重新研究地形。谢殊那家伙给她的地图给标注了,炼器房,和书房,卧室之内的位置,好几个地方。
挺大的这么大的范围,鬼知道秦旭阳把令牌放哪里。季笙歌回忆着地形,紧张的手心里滑腻腻的全是汗。
她好想骂人!好想把手上捏着的这东西,甩到谢殊那家伙脸上。
正当季笙歌恼怒之时,死寂的夜色中发出一丝不合时宜声音。
极轻,极浅,但是季笙歌还是敏锐捕捉到了。
她捕捉到的不是声音而是感官,就像是谢殊掐着她脖子时候,那陡然让人寒毛直竖的凌然杀意。那一刻可入骨髓的经历,引起的本能反应,身体比意识先动。
季笙歌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像影子一样,缩进去了房间隐蔽的角落。从怀里,抓着隐身符贴在身上。
动作轻巧一气呵成。
她手指微微颤抖,因为紧张贴在身上的符咒捏的有点皱巴巴,呼吸短促背上汗毛直矗。
因为在她遁入阴影的瞬间时候,从窗户口中突然扎进来一柄匕首。极速射过她刚刚站的地方,“嗡——”
嗡的一声,钉在房间里柱子上。
有小臂到手掌那么长锐利的短刀,寒光肆意带着不详的暗红钉在柱子上发出鸣声不止。季笙歌心揪紧的同时,一眼也看出那东西不是凡品上头还带血。
谁?
她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捂住口鼻,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太大把自己暴露。只是呼吸声可以屏住,但是心跳不行。
即将被发现危机,敲打着她背脊,季笙歌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鬼的没有人!没人,刀是怎么来的!
随着带血的短刀钉在柱子上,一只靴子悄无声息踏入房中。季笙歌缩在角落隐隐处,战栗的得有点控不住。
一个诡异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
他一只手张开另一只提着短刀,穿一身暗红色利落短衫,窜进来的时候是背对着季笙歌的。
所以从季笙歌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来人脑袋后面乌黑长发漆黑如墨。鬓角编着小辫子顺着乌发绑入紧束的高马尾中。
一身暗红色衣服,腰带束的很紧宽肩窄腰,背影带着萧杀和慵懒的味道,有种玩弄猎物的漫不经心的阴鸷。
明明,她还没有暴露。
但是在那人的态度里,好像已经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间了一样。像嗜血的猎豹,冷血,残忍,狡诈。
“在哪里?”
高阶修士的杀意,季笙歌太熟悉了,熟悉到她除了害怕意外还有功夫想别的。
“刚回来,就抓到不安分老鼠出没....”手抓在短刀的手柄上,从柱子上拔下来。修士的夜视极佳,季笙歌见那赤红衣衫的男人转过身来。
那人生了一张极俊俏的脸。
他个子不高,虽然黑暗中看起来煞气逼人却显得有些邪肆俊俏的脸。明明却看是个半大的少年,明明该是爽朗的年岁。
偏偏此时他身上披着浓的化不开的夜色,浑身红衣像是浸了血干涸之后阴暗。
一双含着波光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一点一点细细扫过房间陈设。持刀立在屋内的人在笑,可他身着红衣,手里提着匕首煞气凌人。
眸子转动的时候,有水色转动,但这不是多情的意思。而是,沉浸杀意,享受**的那种。就像是刀刃已经划开皮肉,见到血液肌理时的蠢蠢欲动。
这人,是个变态!
季笙歌只一眼,就被那张个诡异的形象深深刺入脑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这种感觉和纯粹的杀意不同,季笙歌脑袋已经出现自己被扒皮抽骨的幻像。
这人不是修士。
比起修士,他更像魔修。
季笙歌心中警铃大作把自己缩的更紧了,背部紧紧贴在暗处冷硬的墙壁上。侧耳听着锦靴踩在地上轻微声响,刀尖轻轻划过木桌的声音。
尖锐的铁器,一点点刮过木板的声音,一寸寸贴近。季笙歌怕的后背都开始渗汗,她不敢抬头,感觉到红衣男子已经走到她藏身矮柜旁边。
一步!
两步!
靴子已经出现在她视线里,刀锋从头顶上矮柜上划过的轻微声响已经停到了她头顶。季笙歌心即都快跳出嗓子眼,感觉捂着嘴巴整个人都抖的不行。
就在那人持刀将气氛挑拨到极致不知道会不会一刀扎下来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东西极快的一闪而过,迅捷的破空声如暗器一般,擦过那红衣男人的脸。季笙歌就那东西破空的声音,自然那红衣人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啧——”
然后就是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接追出去。
得救了!
季笙歌整个人直接虚软了,她没敢探出头去看。待那红衣人追出去,她听着兵器破空的声音手脚并用爬出狭窄的藏身之所。
......
她就知道,谢殊那家伙不靠谱。
季笙歌从来没有跑的如此之快,为了顺利脱身不惜用上遁地符。那匕首带着血气刮过头顶的感觉让她一阵战栗。
深入骨髓的恐惧,不只是畏惧生死害怕,而是怕被人剥皮抽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恐惧。
她但颤心惊躲进房间,背脊靠在门上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口干舌燥脸颊阵阵发热,实际上后背湿哒哒一片。
季笙歌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咕嘟咕嘟灌了口冷水。捂着几乎跳出来心脏深呼吸好几口,这才缓过气撩开帘子往内室走去。
而原本应该空无一人内室,坐着一个人。
季笙歌夜探赤灵殿遇险,被那持刀的红衣人吓得在发颤的心肝。这边撩开帘子就看到,屋子里有个黑乎乎的人影。
吓得的一哆嗦,差点一嗓子嚎了出来。
季笙歌正是心惊肉跳的时候,再定眼一看。消无声息坐在她屋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殊那个狗东西。
“你有病啊!”
若是白天,季笙歌为了性命不敢与谢殊放肆。但她刚刚从赤灵殿逃回来,被那个红变态染血的刀锋在头皮上刮动的杀意尚未褪去。
再在自己房间里,看到谢殊可恨的脸,顿时怒上心头。
“你大晚上,想吓死我吗!”黑暗的房间里,谢殊那张没有什么生气的美人面。就像是催命的恶鬼。
季笙歌瞬间感觉心肝疼,今夜她得短寿。
“东西找到了没。”谢殊不动声色冷冷开口。
季笙歌没好气抬眸看着他,“没有。”
她点亮了房间里的烛火,昏黄的烛光腾的跳起。照在窗子上,火焰摇动的时候照着季笙歌的脸,也照的谢殊那张清隽的脸。
看起来清隽出尘的面容,比白天又白了几分。
谢殊生的俊美,长眉凤目,唇薄,面容也不似寻常男子英气。但是他气质凌厉森严,半点都不娘。
睫毛在昏黄的烛火下落下两片鸦色阴影,一张脸苍白,连唇色也比白日里要浅几分。
“你受伤了?”季笙歌一眼就看出谢殊脸色不对,待她再走进点就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谢殊微微睁开垂下的眸子,反问一句。
随着他的言语适时抬起眼来,清冷的眉眼还是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虎卧威不散的那种高傲威严,嘲讽她身在囚笼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死活。
是。
她当然有闲心,毕竟他死了自己大概会很开心。
“没找到!”提到这个季笙歌就心里烦躁。“按照你给的地形图进去....整个房间都翻过了没有东西....而且你不是说,赤灵殿里没有人吗?”
“分明就有人看守好不好....有个红衣服用双刀的变态....短刀这么长!差点削下我的脑袋...”
季笙歌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变态?”谢殊听到笙歌的称谓。“说的对他是个变态。”
可能是被笙歌的说法所取悦。谢殊眉眼冷淡但是薄唇微微一笑,他是典型的男生女相,即使皮笑肉不笑看起来依旧很漂亮。
脸色蜡白,但是眼里闪烁的光熠熠生辉,又重复了一遍。“那家伙确实是变态。”
现场观摩一个变态,嘲笑另一个变态。季笙歌无法描述这种微妙感。她强调的重点不是变态多吓人,而是她的脑袋差点就掉了。
“放心,不会被砍。”谢殊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有些话不用明说,谢殊扫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身上疼到底气力不济,谢殊微微垂下眼帘。“他找不到你的。”
漫不经心又万分肯定的言语。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着痕迹扫了眼她簪在头上小钗子。不起眼的小红蛛,在烛光底下肚子微微闪着赤红的光。
“....”季笙歌想起,刀刃刮过自己头顶桌子的时候,突然不合时宜破空的细微声音,转过脸来,“那声音是你弄得?”
“还不傻。”谢殊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阴恻恻的。
谢殊没料到顾慎提前回来。计划被打乱派出去的棋子也差点被抓。他寒眸闪了闪,面上沉吟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季笙歌就在他那股低气压的下端正的坐着不敢乱动,只能看着他精致侧颜心里略微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