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杨儒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追了上来。岑江清看到杨儒煊很是警惕。
“表妹何至于此。”杨儒煊看着岑江清这样警惕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
岑江清却还是很警惕看着他。
“表妹莫要紧张,”杨儒煊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瞧着表妹似乎在这里不太开心,关心你而已。”岑江清对杨儒煊的印象不好,她只是冷淡对着杨儒煊福身,之后便转身离去。
“表妹走这么快做什么。”杨儒煊像是狗皮膏药似的,他缠在岑江清身后。
只见他指着头上的月亮说道“白云舒卷,皓月还来。”
“表妹现在对着我这样冷淡焉知自己不会留在这杨府中呢。”
岑江清听闻后只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她怎么会留在这杨府中。于是她冷冷回怼道“白牛在白云中,人心不在人身中。”
“人若无心与牛无异。”岑江清看着杨儒煊嘲讽道。
“倒是伶牙俐齿。”杨儒煊并不气恼。“你不想知道关于小姑姑的事情吗?”
岑江清这时停下看着杨儒煊,“我去问周嬷嬷就好了。”岑江清若是说自己不想知道,那实在是太假了,她很想念自己娘亲,更想知道自己娘亲的过去。
“周嬷嬷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杨儒煊神神秘秘看着岑江清,“我与小姑姑以前一向交好,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小姑姑过去的事情。”
岑江清并不相信杨儒煊,她朝着自己房中跑去,却发现周嬷嬷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随手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周嬷嬷去了哪里?”
那丫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家中的客人与周嬷嬷有什么过去,她只是礼貌回复道“周嬷嬷已经歇息了。”
岑江清不由得失望起来。她与周嬷嬷久别重逢,她有许多的话想与周嬷嬷说呢。
“表妹。”杨儒煊却在岑江清的门口看着岑江清“这是小姑姑以前最爱的小玩意儿。”
岑江清看着杨儒煊,他只是站在门口并不进来。但是手中拿着一只精巧的蓝宝石镶嵌金丝鹦鹉。那鹦鹉做的活灵活现,像是真的鹦鹉一样。
岑江清看着他有点迟疑,屋子中的蜡烛映衬着岑江清的脸。她看着杨儒煊带着迟疑和不确定。旁边的丫鬟们都低下了头,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
“表妹担忧什么。”杨儒煊笑道“只是让你看看你娘亲只的小玩意儿罢了。”
岑江清看着杨儒煊,终究是耐不住想知道母亲的事情占据了上风。她一向不喜欢杨儒煊,这人一开始就疯疯癫癫的。又很是轻浮。岑江清还是走向了杨儒煊。
杨儒煊也收起了一贯的轻浮和不靠谱。他像是一个有耐心的哥哥一般,“表妹,你瞧。”
岑江清看着那精致的小鹦鹉仿佛见到她年幼时还哄着自己的娘亲一般。鼻头很酸。她记得她爹最爱给她娘亲买这精致的小玩意儿。
杨儒煊一边摆弄着那小鹦鹉,一边又对岑江清说道“年幼时家中的兄弟姊妹与长辈皆不喜我。唯独你娘亲,我的小姑姑待我极好。”
“她是这家中待我最好的人了。”
“小姑姑当初嫁给你爹的时候,整个杨府都不同意。”杨儒煊忽然说道。“不过小姑姑总是很有自己的坚持,她并不在意大家的想法。最后还是嫁给了你爹。”
“她若是听了家中的话,只怕现在还是过着神仙日子。”杨儒煊感慨道。
岑江清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于岑府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多说。
“表妹,”杨儒煊忽然问道“你爹娘死后,杨家是给你写过信的,想要你回到杨府,担忧你安危。只是你没有回信。”
岑江清这时愣住,她并没有收到杨府的信,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是收到了又能如何,她当时一心要为爹娘报仇。怎么可能会离开岑府。
于是她只是搪塞说道“不记得这些事情了。当时深受打击,身子也溃败了,并不能远行。”
杨儒煊看出岑江清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他点了点头。有随口说道“小姑姑曾经说过要是她生了女儿就与我亲上加亲。”
岑江清听到这话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尴尬下去。
他与岑江清在门的两侧,杨儒煊不进去,岑江清不出去。他们就在门槛上双方都不越过那条线。
“小姑姑最爱弹琴。”杨儒煊说道。
“我娘弹琴?”岑江清不可置信说道。要知道岑江清弹琴这事最没有天赋。“若是娘亲会弹琴为何不教我怎么弹琴?”
“小姑姑弹琴有点奇怪。”杨儒煊说道。“她虽然热爱弹琴,但是琴声总是有些晦涩,普通人难以听懂其中奥妙。”
岑江清这时一愣,“可是,娘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弹过琴。”
“娘亲弹琴时是什么样子的?”岑江清好奇问道。她眼睛亮闪闪的。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觉多。杨儒煊忽然明白了这诗词的含义。岑江清现在的眼睛果然是比千斛明珠还要亮。
他正要开口讲话,却看到连蓬舟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岑江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看到安静的连蓬舟她还是生出一阵不好意思出来。
“是连兄弟啊。”杨儒煊看到连蓬舟故意大声说道“我与表妹说一些小姑姑过去的事情,连兄弟不会误会吧。”
连蓬舟当然不会误会,杨儒煊和他比差的远呢。
“表哥这说的什么话。”连蓬舟也不甘示弱起来。连蓬舟走到岑江清身边,拥住岑江清“表哥年长我许多,知道过去的事情自然是正常的。我早听闻岳母气质如兰,才华比仙。我对岳母岳父早有敬畏崇敬之情。现在我也想听听呢。”
岑江清本是有点心虚的,但是她看到连蓬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是贴心与杨儒煊寒暄着。
岑江清这时抬头看着连蓬舟。连蓬舟似乎是感受到岑江清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冲岑江清笑笑。“我娘子一定也很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呢。”
“表哥,不如进来喝杯茶。”他风度翩翩笑着,似乎并没有生气似的。
岑江清因为杨儒煊说她娘亲过去的事情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表哥,”连蓬舟故作惊讶说道“娘子,可不敢让表哥再继续待下去了。现在天色已晚。表哥若是继续待下去只怕误了睡觉时辰就不好了。”
岑江清心里只觉得可惜。但是又知道连蓬舟说的不无道理。只好遗憾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
她看出杨儒煊说道“表兄。你要不明日……”
她语调带着一丝尾音,很是软糯。听着她这样柔软叫着表兄,连蓬舟眼神幽暗。
但是连蓬舟很是沉得住气。反而是杨儒煊这一天净被喂狗粮,就算是天大的好脾气也懒得再搭理这两人。
于是他一言未发拂袖转身离去。
“他是怎么了?”岑江清还不知道杨儒煊生气了,她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连蓬舟看着岑江清,她很是无辜的样子。连蓬舟不怒反笑,他将这屋子中的丫鬟都赶走了。
“岑姐姐,你应当知道的吧。”连蓬舟看着岑江清。
“我知道什么?”岑江清稀里糊涂。“我要沐浴了。”
“小姐。”连蓬舟忽然出现在岑江清身后,他捂住岑江清的眼睛“小姐为何在小仆面前这样诱惑小仆。明知道小仆受不得这些。”
岑江清被连蓬舟搞得糊涂了。但是很快她就来不及想这些事情,她被连蓬舟拖住头,“小姐,”连蓬舟贴近岑江清耳边“不对,你应该叫我哥哥。”
“叫我哥哥。”连蓬舟一边说着一边使着力气,好像他刚刚的气都撒到这里。
岑江清已经被搅和的像是过年贴对联的浆糊一般,脑子也没有力气想别的事情,只好懵懵懂懂跟着连蓬舟鹦鹉学舌一般学着说话。
连蓬舟想到岑江清叫杨儒煊表哥时的声音,却还是不满意岑江清所做所为。
他诱导着岑江清说了许多羞人的话。岑江清浑身无力,只能抱着连蓬舟这样增加一些自身的安全感。
连蓬舟像是抱着小孩子一样,他似乎玩心大起,一会说着自己是岑江清的情哥哥,一会又要做马夫与大家闺秀做出那羞人的事情一般。
连蓬舟将岑江清累的昏睡醒来好几次,最后终于还是沉沉睡着了。
连蓬舟知道这里是岑江清娘亲的房间,岑姐姐醒来后会发火的。连蓬舟心里想着。却一点也不着急。
他只是后悔自己带着岑姐姐来到江南认亲,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嘛。连蓬舟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他就要带着岑姐姐离开京城。
岑姐姐有我就够了。连蓬舟摸着岑江清的脸,却总是忘不了自己看到岑江清与杨儒煊在门下聊天的样子,他报复似的咬了岑江清的脸蛋。留下一个轻轻的牙印。
杨儒煊半夜时只觉得自己不对劲,这一夜他跑了数十次厕所,整个人的腿都软了。
“奇怪”杨儒煊说道“我怎么这样难受,我也没有乱吃东西啊。”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这几日他是离不开那恭桶,更不用说找岑江清聊天了。
待到他出去的时候,才知道连蓬舟与岑江清早就离去了。而连蓬舟想要办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
岑江清重新挂记在杨府的名下,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只是这样岑江清身后的势力会更强大一些。
本就对岑江清有愧疚的杨府自然不会拒绝。他们本来要给岑江清一些嫁妆,就如同杨家出嫁女出嫁时的规模一样。
只是连蓬舟还是拒绝了。岑姐姐有他就够了。他只是为了岑姐姐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才找到杨府的。并不代表他需要杨府真的查收岑姐姐的事情。
可惜了。杨儒煊捏着那鹦鹉,心里却想着。岑江清若是不出意外本来应该嫁给自己的。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