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江清一家彻底得罪了如王。
如果说岑江清利用自己的声名嘲讽如王,只是小孩子小打小闹。
那么岑江清父亲坚定支持季梦泽。并且因为严桧一家被害,开始调查如王。这两件事彻底让如王感到厌烦。
如王甚至懒得派人来,他不过是对岑府几房的人威逼利诱。岑府那些人马上迫不及待起来。
他们光明正大杀害了岑江清父母。
岑四娘给岑府大房二房引荐如王。
岑阑安,岑阑承将岑江清爹娘害死,将他们手足兄弟杀死。
赵悠与孙柳对岑江清娘亲的妒忌化为了锋利的匕首,她们丧心病狂一刀刀砍向早就咽气的岑江清父母。
将他们砍得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容。
岑江清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推开房门,看到自己父母面目全非躺在床上。已经干涸的血绚幻的像是铺天盖地的粉纱一般盖满了整个屋子。
先皇已经老糊涂了。如王大权在握。岑江清父母的死在京城并没有引起惊涛大浪。
不是没有惊涛大浪,而是不敢有。众人心惊胆战,不敢多说半分。
岑老爷子为自己的爱子办了葬礼。白发人送黑发人,岑老爷子的悲痛无须多说。
但是杀害岑江清父母的人却是岑府的人。
岑江清状告无门,当年与她交好的人几乎各个闭门不见,与她还不如陌生人一半。
就算是岑江清的祖父,一贯最宠爱岑江清的岑老爷子,那个桃李天下的岑老爷子最后却也只能劝岑江清莫要追究。
岑老爷子已经老了,他最骄傲最爱的儿子死去了。动手的却是他的其他儿子。
这让他怎么办。
他除了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也无可奈何。他已经老了。
他已经老了。
他只能劝岑江清莫要追究。
只可惜,岑老爷子最后也死在他那几个不孝子手上。只是这件事太过隐秘,岑江清也只是隐隐约约有了这可怕的猜测,却没有半点证据。
岑老爷子曾经劝岑江清莫要追究。
好一个莫要追究。
不知道他最后后没有后悔。
岑江清如果说因为手被废掉的疼痛哭泣,那她现在已经哭不出来。迫于如王的淫威,并没有人来送岑江清父母最后一程。连岑府众人都没有来。
就像是,岑江清父母本就不存在。倒是岑江清外祖家来了信件。岑江清母亲是南方士族大家出身,他们不怕如王,却也是离得太远了。而且为了一个出嫁女要与京城如王作对,也实在是不划算。
岑江清麻麻木木浑浑噩噩
岑江清在很长一段时间只能被困在岑府,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的仇敌们越过越好。
直到,季梦泽再次出现。
岑江清父亲因为季梦泽而亡。岑江清的是手因为季梦泽而废。
那时季梦泽找到京城贵女洞房花烛。
季梦泽实在是太需要有人支持他了。朝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惯如王,也有许多与如王平分秋色的高官势力。
但是,他们也都没有看得上季梦泽。季梦泽也许能够骗得过一些单纯的闺阁女子,但是在朝中站队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复杂,没有人愿意轻易站队季梦泽。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他拉着岑江清的手说他对岑江清情深肉骨,说着他的情意绵绵。
但是,他却在岑江清父母出事的时候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岑江清那里有心思管他那些花前月下,她一直谋划着如何杀了如王给自己父母复仇。
岑江清最后还是决定与季梦泽同谋,原因很简单,季梦泽与如王你死我活。
如果说在恶心与憎恨中选择一个,岑江清只能选择恶心她的季梦泽。
岑江清早就已经对季梦泽已经死心,因为季梦泽对她的侮辱而感到恶心,但是岑江清需要季梦泽。
季梦泽也需要她。季梦泽需要岑江清帮他搜集一些消息。
那时,他没有任何人的支持。能利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岑江清需要复仇,但是她自己就算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如王复仇。只能等着季梦泽在朝中站稳脚跟,只能等着季梦泽赢了这场胜利。
只能等着季梦泽杀了如王。她与季梦泽相互利用,相互各取所需。岑江清这么多年偷偷为季梦泽搜集了许多情报。
岑江清等了许多年,岑府覆灭。而如王离倒下却也并不遥远了。
但是,季梦泽却将她困在这宫中。
并非风月,而是另有其他阴谋。只是岑江清想不出有什么阴谋,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季梦泽”岑江清看着季梦泽“将我放了吧。你抓我没有任何意义。”
季梦泽却看着她那被连蓬舟嘬红的手指,带着一小排轻轻的牙印。季梦泽自己不会武,也没有习过武。
但是季梦泽一向细心,他知道连蓬舟就在这里,就在刚刚甚至还在他身后。
要不然一向对他恪守礼数的岑江清又怎会忽然扑到他身边。季梦泽受到的屈辱很多,在他看来这算不上什么屈辱,他早就有预感。
反正。在季梦泽看来,他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看着紧张的岑江清。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只要耐心等待便好。
季梦泽终于又露出自己那一张温文尔雅的假面,“江清。你在这里好好养身子。”
岑江清懒得理他,只是低头行了礼。
季梦泽终是转身,离去。
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岑姐姐。”连蓬舟从窗子那里又过来了。
“你刚刚怎么这样大胆。”岑江清埋怨道。“刚刚……刚刚若是被发现了又该如何。”
“那怎么办。”连蓬舟笑的贱兮兮的。“那我与岑姐姐只能做一对苦命的亡命鸳鸯了。”
“胡说。”岑江清拍了连蓬舟一巴掌。
“哪里胡说了。”连蓬舟咬住岑江清的耳朵。“我们现在好像在偷情一样。”
“你胡说什么。”岑江清用力推着连蓬舟。
“岑姐姐刚刚为什么要抱他?”连蓬舟吃醋道。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岑江清说不出话来。“你……”
岑江清再也说不出话来。连蓬舟不想听岑江清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岑江清许久没这样胡闹过,身子实在是受不住。听着她细细碎碎的求饶,本来要侍奉的欣竹,只能蹲在门口等着这两人万事。
没动静了?欣竹打算推开房门,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是连蓬舟。“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着服侍小姐。”欣竹看着连蓬舟“现在什么时辰你不知道?”
“什么时辰又如何?”连蓬舟理直气壮,“浮生偷得半日闲。岑姐姐又没有什么事情,她这段日子身子骨越来越差了。还是好好养身子比较好。”
欣竹听着连蓬舟理直气壮的话,却也无话可说。只是小声说道“你莫要太过分了。”
连蓬舟与岑江清分开了这么久,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岑江清身上,哪里听得进去欣竹的话,一转身他就回到岑江清身边。
岑江清又睡了一觉,连蓬舟精力好,他就傻乎乎看着岑江清。却想到自己小时候见到过岑江清,那时他说自己要求娶岑江清这样神仙似的女子,被大人们打趣。
只可惜看着自己长大的太祖没有看到自己娶岑姐姐。
哦,是自己嫁给了岑姐姐。
实在是有点可惜。连蓬舟亲了亲岑江清。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他们二人便是现在这样就很好。只是岑姐姐越来越嗜睡了。
“岑姐姐”连蓬舟像是小狗一样拱着岑江清。“醒醒。该用膳了。”
岑江清睁开眼睛看到是连蓬舟才松了一口气。在这里她总是不安心。
连蓬舟看着岑江清明显紧张的样子很是心疼。他将岑江清揽在怀中。“岑姐姐,你莫要紧张。”
岑江清倒很是乖巧靠在连蓬舟怀中,与刚刚对季梦泽那横眉冷对的样子明显不一样。
她也察觉自己最近很容易嗜睡,但是岑江清并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她只要能看到如王覆灭就很高兴。
至于连舟,他毕竟还是年轻,虽然岑江清很是贪恋与连蓬舟在一起这轻松的生活与日子,但是她却也清楚知道这样并非长久之计。
季梦泽囚禁她是因为什么,岑江清还不知道。
连舟来到这森严戒备的皇宫,毫发无损倒也算是神通广大。但是若是长久在这里恐怕不行。
肯定是不行的。
“连舟。”岑江清满怀着心事。她刚一开口。连蓬舟却立刻又吻住她。
看到她严肃的人表情,连蓬舟就知道岑江清又要说自己不爱听的话了。
他一边抱着岑江清。一边给岑江清喂饭。
“我自己来。”岑江清已经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她眼睛都不敢看连蓬舟一眼。“你莫要如此,我自己来。”
“岑姐姐。”连蓬舟坏笑道“还是让我来吧。只给你一会时间,你就要说出我不喜欢的话来了。你若是想要说我不想听的话,那还是让我喂饱你,让你没有时间说话比较好。”
“我不说了。”岑江清声音如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