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化灰符

林泽清在洞里忙活一晚上,把洞里那群鬼魂度化后,没有白落在场,又只能匆匆御剑赶回来,一回到青楼就又被上官锦书拎走

林泽清现在就想卷个铺盖原地躺下,挂着两个黑眼圈虚弱道:“我们这是去哪?不能白日再走吗?”

上官锦书看他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好道:“再不走,等会儿老板娘来了看见她的红牌死了,我们会不会被弄去官府?”

林泽清:“……”

他只好打起精神继续走,到达客栈见到白落连礼都没心情行,直溜溜的跑到房间就睡觉去了

白落坐在桌前,铃幼宜在她旁边操心道:“你真要和他们合作?万一他们不怀好心怎么办?”

白落被她逗笑了:“怎么看都应该是我们不怀好心才对吧?”

铃幼宜呵了一声,嘟囔道:“我不管了,反正你也没听过我的”

白落好笑的看着她,手肘戳了戳赌气的铃幼宜:“别气啊,你想,我好歹是修真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除非他们头头来,不然这几个小鬼哪儿对付得了我啊,是不是?”

铃幼宜被她戳的有点痒,躲了两下笑了:“行了行了,别戳了”

那边江程景打着哈欠走过来,坐下拿起块饼吃了两口,才想起对面坐的是谁

他昨晚还特地跑去上官锦书房间,左问右问的表示真的要和这个大魔头一起?担心的不行

而上官锦书当时已经上床睡觉了,困得不行,被他吵得格外不耐烦,干脆道:“你现在去,要是打的过,当然不用合作”

江程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拒绝了

江程景一边以喝茶为掩护,悄悄打量着白落,白落伸手拿他面前的茶,他还被吓了一跳

白落故意逗他,看他那样子笑出声来:“偷偷看我?对我有意思?”

江程景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涨红这一张脸反驳道:“我没有!”

白落倒是觉得好玩,平时在溟都也就逗逗铃幼宜,逗久了铃幼宜都习惯了,实在没意思的很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可以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听她这么说,江程景立刻好奇发问:“你不是魔教教主吗?怎么那么抠搜啊”

白落:“?”

这是什么问题?

正常人不应该都是问点正经事吗?这孩子什么脑回路

白落:“为什么这么问?”

江程景也是个自然熟,见搭上话就念念叨叨的开始:“昨晚住店,你都只舍得订一间,宁愿两个人睡都不想多订一间!而且在青楼那会儿,你和我们还没合作,真的只是为了省钱才和上官锦书一起的吧!不应该啊,你是魔教教主唉,好歹是溟都的老大,怎么连和上官锦书抢人的钱都不想给,你也不穷啊”

铃幼宜第一次觉得江程景这个傻子聪明,笑着看白落怎么回答,就看白落一脸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道:“我小时候花钱太多,我父亲为了赚更多的钱,就去抢别人的,最后因此逝去了,从这开始我就懂得了钱来之不易,要懂得珍惜,让钱花在刀刃上!”

说的跟真的一样,还一脸真诚

铃幼宜在心里呵呵两声,白落这家伙,又开始骗人了

江程景真信了,听得一脸认真,白落说完他就感动道:“没想到魔教教主还有这样的故事,所以你花钱一直都不大手大脚的原因就是这样,失敬失敬”

铃幼宜:“……”

这都信?没救了

到了午时,林泽清才从房里出来,客栈也热闹起来,来自四处八方的客人闲聊着趣事,来打发漫漫路途的孤寂

“我刚出去买些杂货,你猜我听到了什么?昨夜,袖莺楼的那个扶山姑娘,死了!”

一句话瞬间炸开一整锅,有人痛心道:“扶山死了?我听说她可是花容月貌,我还一面都没见到呢,怎么就死了?”

“这扶山可是袖莺楼的活招牌,就这么死了,那袖莺楼的嬷嬷不得气个半死啊”

“那可不一定,我今日路过袖莺楼,那儿嬷嬷连官都没报,手上拿着一大袋钱,我看那往下坠的重量,怕是金子呢,官府的人来查,也就说扶山是突发顽疾,那官差也是敷衍了事,听那嬷嬷这么说,连尸体都没看就直接走了”

“怕是被人封口了吧?这扶山姑娘,也是可怜啊”

铃幼宜翻遍全身也没翻出那袋金子,看向白落道:“你给的?这时候怎么那么大方了”

江程景挠挠脑袋道:“这嬷嬷这么好收买吗,一袋金子就能买他们家一个红牌的命?”

上官锦书深知白落的老奸巨猾:“不只有金子,怕是还有一封满满威胁的信吧?”

白落赞赏的夸他:“聪明,你们瀛洲还搞下注那一套吗,我赌你还是下一届的天榜第一”

江程景不满道:“下届天榜我肯定超过他!还有百年呢!”

铃幼宜疑惑道:“你都留威胁信了,怎么还给钱?你不是平时多一分都舍不得花吗?”

白落揉揉她的脑袋道:“知道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吗?等她失望后再给她一点类似‘恩赐’的东西,她今天早上官兵询问时,不就没什么不满吗”

铃幼宜似懂非懂

林泽清脑子经过休息恢复清明,问道:“那扶山的尸体呢?怎么处理的?”

江程景:“白……白落把他化成灰了,在房间里”

要他突然直接叫魔教教主的名字果然还是不太习惯

林泽清却皱起眉道:“化灰?”

林泽清想起什么立马问:“前辈,你将尸体化灰,有什么作用吗?”

白落却没回答,晃着手里的茶杯道:“前辈太显老了,你换个好听点的称呼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林泽清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还真思考上叫什么称呼合适

上官锦书无奈道:“泽清你哪都好,就是太正经,她的意思是让你叫她的名字”

林泽清恍然大悟,连忙把自己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称呼甩掉,但直呼名字他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改口道

“白姑娘”

白落笑道:“姑娘好啊,小铃铛,说给他听”

尸骨化灰,浊气自散

除了万古法器之外,世上仅此一人,若是人死前恶事做尽,死后在被浊气吞噬变为灭鬼之前,若是得白落化灰,便可直接往生,此能力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例如若是夜溟那样的大能死后变为灭鬼徘徊世间,简直不敢想象会带来多大的危害

和引魂莲一样的能力

江程景直接眼睛瞪得像铜铃:“引魂莲可是万古之前留下的法器,你怎么做到的?!”

白落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天生的,羡慕吗?”

江程景却不相信,直说不可能

上官锦书却皱起了眉,同位化神期,他师父却并没有这样能改变世间规则阴阳变化的能力,这么多年都是依靠着法器,而这白落动动手指就能办到,着实奇怪

林泽清听这么一讲,顿觉是自己多虑,但他思索过后,还是说出来:“昨晚我度化亡魂,鼎中却并非尸体,而是……一层灰”

林泽清手摩挲着杯子回忆道:“我当时觉得,怕是凶手认为尸体占位,于是谋划者便将死与鼎中的人化灰方便承载,可却并非是由火烧尸体而成,我将整个鼎查看一番,在鼎下找到一张符,可只是一张普通的化灰符,当时没有觉得不对,现在提及白姑娘有此能力,觉得可能会有些联系”

江程景道:“可尸体化灰很寻常啊,而且那些灵魄也并没有直接往生,应该也没什么联系吧”

白落却突然开口道:“你能画出那张符篆吗?麻烦了”

铃幼宜听到这语气愣住,看向白落,却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插科打诨的意思,显得她格外认真

林泽清一愣,反应过来后回了句当然,向江程景借了张符纸,用灵力刻画出来交给白落

白落看着手里的符纸,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冷酷肃杀,时间太短,只有一直在默默观察她的上官锦书注意到了,只见白落又恢复了以往,笑着把符纸还给林泽清道:“只是普通的化灰符,唉,都怪溟都破事太多,处理多了人都变多疑了”

铃幼宜刚也一脸担心的凑过来看,却没看出来什么,闻言松了口气,翻了白眼道:“溟都的事不都是我帮你处理的?你还有脸说”

白落拍了拍铃幼宜的头,语重心长道:“这是锻炼你独立解决事情的能力知不知道,你看你现在多聪明,不得有我的功劳?”

铃幼宜:“……”

她简直不想和白落说话了

上官锦书没有戳破她,这位大魔头刚刚的杀意不是假的,但传言里铃幼宜是从小在白落身边长大的,她都不知道,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事

要是戳破了,怕是要被白落划进暗杀名单里

为了生命安全,上官锦书选择什么都没有看到,暗地里再查,转移话题道:“我一会儿就动身去武夷县一趟,泽清,你和程景留下,把扶山的骨灰送去他家,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办完以后再过来”

“武夷县?”江程景疑惑道:“你去武夷县干什么?”

上官锦书道:“你没发现这几天过去,从来没听人提起过武夷县吗?”

江程景皱眉:“对啊,武夷县虽然是县,但在民间因美景美色非常出名,而且离这也不远,这几天却从没听人说过,确实奇怪”

上官锦书向白落发出邀请:“白姑娘,有没有兴趣同行?”

白落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当然”

铃幼宜起身要去收拾行李,被白落拉住:“小铃铛,你留下和他们一起”

铃幼宜哦了一声又坐下,她虽然经常和白落拌嘴,但是白落吩咐的事情,她一般都会照做

两人吃过午饭后就出发了,从这到武夷县对他们来说用不了多久,路上白落调侃道:“刚刚在想为什么我拥有这样改变世间规则的能力,而同为化神期的你师父却没有,想通了吗?”

上官锦书摇摇头:“自然没有”

白落朝他勾勾手指道:“我倒是知道个原因,要不要听?”

上官锦书感兴趣了,认真道:“什么?”

白落凑到他耳边,轻浅的呼吸打在他耳边,上官锦书觉得这姿势有点不太妥的时候,白落开口了

“因为我比他聪明”

上官锦书:“……”

这么和别人徒弟说真的好吗?

一红一紫御剑空中,略过的天空下是人间辛勤劳作的土地,铃幼宜抬手遮着日光,烦躁道:“这太阳怎么那么大?我都快晒黑了”

江程景倒是无所谓:“这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抱怨的”

铃幼宜呵了一声道:“怪不得你晒得这么黑”

江程景不服气道:“我哪黑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林泽清连忙在中间充当和事佬:“混沌之界从早到晚都是黑夜,幼宜不习惯也很正常”

他们一路打听,打听到扶山的家在哪,来到一座小村庄,金黄的麦田里,有一位老伯在割麦子,林泽清上前问道:“老伯伯,请问您知道扶山的家在哪吗?”

老伯擦了把头上的汗:“扶山,不认识”

铃幼宜上前道:“就是一个长的挺好看的男人”

老伯哦了一声道:“前面那个屋子就是,不过狗蛋那小子不是被他娘卖到青楼去了吗?要我说啊,那爷们真不是人,哪有把儿子卖到青楼的?”

林泽清道了谢,就走了过去,敲了好几次门才听到脚步声

“谁啊”

一个看起来瘦小懦弱的男人打开门,上下扫视了林泽清两眼,见林泽清穿着富贵华丽,脸上连忙堆起了笑

“贵人,找俺什么事啊,俺最近没干啥坏事啊,就呆在家里……”

江程景打断他一脸惶恐的解释道:“你儿子死了,这是骨灰”

那刚刚还懦懦弱弱的男人看到江程景手上捧着的盒子,刚才小心翼翼的语气一下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送他回来干啥?贵人你是不知道,把他卖到青楼后这小子混的多好,结果一点子儿都舍不得给他老子我,还得我去威胁才给那点三瓜两枣,死了还要老子给他挖墓,他想的美!”

铃幼宜皱起眉道:“他好歹是你的骨肉”

那男人嫌弃的摆摆手:“什么骨肉不骨肉?卖到那青楼里万人骑的玩意,埋在家里我都嫌晦气”

他像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害怕道:“贵人,我和他可没什么关系了啊,他要是惹事了,和我真没什么关系啊”

最后三人没有办法,在附近找了块地自己挖,江程景边挖边骂道:“什么人啊!看他对我们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对自己亲生儿子这样?”

铃幼宜第一次附和他,皱着眉烦躁道:“对别人就一副好好面孔,对自己家里人凶狠手辣,真是垃圾”

林泽清却意外的冷静,铁锹铲进土里,他拂去自己额上的薄汗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对别人的伤害懦弱接受,对亲人的伤口视而不见

[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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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化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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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全家没了
连载中一片翎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