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灭的梦

一月一日下午,天空平白阴暗了下来,站在茉莉街街口的米娜犹豫了。阿金回首示意:“走啊。”

——“别,别,要不去别处吧。”胳膊被米娜用力拖住。

“为什么?这里怎么了嘛?”吸血僵尸好看的容颜一派天真。

“这里名声不好。更何况,我有不好的感觉。”

“有我郝金在你怕什么?”

普普通通一句话,听在米娜耳朵里就是男友力爆棚,在那一瞬间无疑是给了她莫大勇气的。是啊,他一个普通人都无所畏惧,身为赏金猎人的她又怎么好先漏了胆怯呢。

大下午的,只够五人并行通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街道中央位置的酒吧,门面以天蓝色为主,彩绘有一只金色尾巴的美人鱼,侧着脑袋梳那一头青丝,梳子是血红色的贝壳,忽略拿着梳子的手,贝壳更像是一个别致的发饰为这涂鸦更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

Blue Club?米娜只是觉得熟悉,尚未联想到自称郝茗岚的吸血僵尸。推门而入,没成想客人还不少,原本的喧哗戛然而止,安静地就像置于真空。正在喝酒玩闹的人们统统停止了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新进来的人。这种感觉很奇怪,米娜只得勉强微笑着吐出一句:“Hello!”以打破僵局。

阿金则轻描淡写的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如同来时声音地戛然而止,突然地喧哗犹如炸雷让人措手不及。就像做了一个诡异的白日梦,眼下的氛围一如所有普通的酒吧,刚才的静谧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二楼楼梯口正捧着一杯美味O型血的女人表情阴冷,握着高脚杯的手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紧,直到“砰”地一声,杯子碎裂。场面再次静止,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包括米娜。

“好久不见。”阿金随意的打着招呼,米娜却是全身戒备,她回忆起了那瓶Lelabo 檀香33号的葬送。身为吸血僵尸的女人是阿金的旧识?那么阿金是什么?阿金该不会也不是人吧!心下顿时一惊,凉了个透彻。

“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弟弟你一回来就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喜!”女人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不至于歇斯底里,却透着无限怒意。

“哦?喜从何来呢?”这个男人装傻的样子最是可爱,米娜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向门口移动。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第一次带女人过来吧!而且,还是个赏金猎人。我不明白这是因为你魅力太大呢?还是根本无视我茉莉街的规矩!”这后半句话是被吼出来的,女人已经气愤极了无法再很好的掩饰。

阿金烦躁地挠了挠脑袋:“赏金猎人啊?”默念着这个吸血僵尸平时最憎恨的词语,转头直视米娜,“有时候我自己都会忘记呢。”

米娜不住摇头退步,眼泪已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你早就知道了?你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身份。阿金,郝金,郝家。呵,那个大名鼎鼎的郝家?是我太大意了。”

“除却身份不谈,我们这个圈子果然是容不下人类的么。”阿金表情凝重,“真是无趣,既然已经拆穿,游戏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走吧。”

却不想郝茗岚如风一般席卷至米娜身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扼住了她的咽喉,施力一分比一分更重。她在她的耳边呢喃:“能在我茉莉街全身而退的赏金猎人还没有出生。”

米娜最终因为窒息而闭上了双眼,所以她没能看见阿金暴怒之下扯开郝茗岚,还将她丢向了二楼的名场面。米娜没有死,她只是晕过去而已。郝金呆呆扶着怀中软软的身体,内心挣扎了一阵子。

“你要干什么?阿金你要背叛我们吗?”郝茗岚眼见着阿金抱住米娜向门外走去,怒吼道。

“我既然带她来,就得全须全尾的给她带回去。”他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新年第一天,有很多人的美梦破灭了呢!

同一座医院,同样一片刺眼的白,浓烈的消毒水味令人作呕。住院部七楼左侧第三间房整洁的病床上,帅气的脸庞苍白无血色。酒精中毒是自己糟蹋自己时最常见的病症,陆天顾难得放纵一次,老天却不允许。

站在病房门外张望,骆雪璃忍不住泪流满面。心疼他此刻的狼狈,便不忍再在这种时候牵手李承乾共同出现。这是个残忍的决定,对他来说无异于更大的打击。她不敢想象陆天顾在知道她的决定后会怎样继续放纵的生活,因为她会为此感到切身的疼痛与惋惜。这个男人与她携手共度了二十个春秋,如果李承乾是真的死了,就算她没有忘记一切也一定会嫁给他。然而,这诡异的尘世间连死而复生这种事儿都存在,也难怪如今每个人都很纠结了。

“你们……是病人家属?”一个白大褂突兀的出现打断了骆雪璃的思绪。

“呃……恩。我是……”她小心瞥了一眼身旁眉头紧蹙的李承乾,“我是病人的未婚妻。”

“这样啊?”白大褂显得有点为难,“那你有他直系亲属的联系方式吗?”

“直系?据我所知,他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那没办法了,你跟我来一下。”白大褂兀自向来时的方向迈步,一边絮叨个无休, “病人三天前在酒吧晕倒,被人送来我们医院,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不吃东西就敢喝那么多,现在的年轻人啊,胃出血到休克,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因为晕倒的时候摔破了脑袋,我们在为他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骆雪璃猛然顿住脚步,心脏不安分的跳动,这种感觉很不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坦白一点说,我们从他的脑CT中发现了一些问题,病人的脑子里有肿瘤,良性恶性目前还没有确定,但无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继续生长下去都会影响病人身体的正常机能。”

“能做手术切除吗?”

“病人发现肿瘤的地方有点棘手,建议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是……化疗一类的么?”

“对。”

“那他……会不会死?”

“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肿瘤是恶性的,我们的治疗又无法抑制它的生长的话。”

骆雪璃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已经停止的眼泪不知何时又爬满了脸颊。死亡似乎是很严重的字眼,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十年间的相处与依赖令她无法想象陆天顾这个人的彻底消失:“医生,医生你不要吓我。”

白大褂有点无措,“那个,只是有那个可能,也不一定的。一半一半,明白?”

骆雪璃显然不明白,因为她紧紧揪扯着白大褂的衣角已然苦苦哀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他不能死!他,他已经没了父母,我又……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医生,医生你救救他好不好?他还那么年轻,他,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他是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救救他,拜托……”

“小姐你,你冷静一点……你,哎呦!搞什么嘛这是!小姐,你不要这样,你……”白大褂彻底无奈,一边通过言语劝导,一边从这位精神过度紧张的女人手中抢救自己可怜的衣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等候太久终于跟随过来李承乾正好赶上这一幕,一向冷静沉稳的他突然血气上涌,无暇顾及青红皂白轻易地揪开了白大褂并给予其眼神的凌迟。这一天某医院某医生,无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眼神给吓了个胆战心惊是怎么回事?李承乾无暇顾及角落唉声叹气的医生同志,只忙着对颤抖的骆雪璃嘘寒问暖,却全然不知就在这个时候,骆雪璃的天平出现了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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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僵尸起源论
连载中樊畵肆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