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经寺庙,庙门皆是身穿沙衣,手拿佛珠的和尚在此来来往往。正走着,江南突然转头看向身后一直尾随着的钱执,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你信神吗?”
钱执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不信,我是唯物主义者。”
“哦—”
江南把双手别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走着路,脚尖时不时地踢一下路上的小石子。
吕晓下车时不知发哪门子疯,提出去附近小卖铺子上买些水,本来江南是叫他算了,别去了,可他偏偏要去,并说:“买个水又花不了多少钱的,到时候我再去找你们嘛!”
要知道,钱在他那儿可是命。
于是等他去买水的空隙,江南便问钱执:“你上次茶馆说的钱五五分给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是要给他的,他不要,说他没帮上什么忙,这样他不好意思。”
思绪被拉了回来,吕晓买完水回来时,他们已经在茶园了。
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年正专心致志的把刚摘好的茶叶放在身后用竹篾编织的篮子里。
他正专心摘茶叶,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别放了,闲得吗?”
江北刚准备把摘好的茶叶放入他的篮子里,被抓了正着,脸开始微微泛红:“不……不好意思……”
他把手缩了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不想说也没关系的!真的!……”
半响过后,少年说了两个字。
“苗曦。”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随便。”
对于江北这个年纪来说,是最青春张扬的,即使面对课桌上堆着山一般的卷子,作业本,依然能显出活力。
他没有朋友,别人不愿和他玩。
对于一个同学,老师眼中的差生,学习不好就算了,上次还把人打了,老师一气之下把江南叫来了学校。
回去之后江南没有骂他,只是轻轻的摸了摸江北的头,说一句:“这不怪你。”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对于同学,甚至是同他一个阶级的差生都来笑他,他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回想起他打人的那天,是个夏天,天很热,也很烦躁,再加上跑步跑五圈的怨念,他带着满是汗水的校服坐在一个被树荫遮住的墙边,面前便是篮球场。
此时面前走来一个手拿篮球的少年,后面边上还有两个小跟班。
叫什么江北已经忘了,毕竟后来他因此转学,也懒得记他叫什么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他名字中带一个“阳”字,那便叫他阳哥吧。
阳哥俯下身,居高临视得看着江北,戏谑般地说了一句:“北哥怎么在这里呀?啊?哥们是不是记得你有个唱戏的哥哥是卖的?哈哈!”
话音刚落,江北一拳打在了阳哥的脸上,拎着他校服的衣领,怒吼一句:“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江北脾气很好,一般情况下别人骂他也只是笑笑当开玩笑,因此也让这群人更加肆无忌惮。
但他这次是真的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抡着拳头朝阳哥脸上招呼,打得他满脸是血。
边上两个小跟班也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朝教育处方向跑,边跑边嚷嚷:“来人哪!不好啦!不好啦!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