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街上的人都将长袖穿了起来,但后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这天,街头出现了几位与这条街格格不入的人。
毛求道、张悬、云华道长和许道长看着充满烟火气息的街道,一脸问号。
连道友的店真的开在这里吗。虽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但是这也太、太......
毛求道一时间也想不起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连道友在这里开店?”张悬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怀疑。
毛求道的语气不算坚定地回答:“论坛的地址是这里。”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给了一个眼神,踏进后街。
街上人不少,云华道长随便抓了个行人问这条街有没有一家纸扎店。
“有哇。”那人看向几位身着道袍的人:“几位道长认识连老板?”
云华道长他们一听老板姓连,就知道找对地方了。
他说:“有过几面之缘。”
那人点头,一边说一边指着他们身前的路:“整个后街就一家纸扎店,诺,就前面走几分钟吧,右手边就是。”
“谢谢居士。”毛求道几人谢道。
“不用、不用。”那人连连摆手,待他们走远,那人还站着不动,一脸八卦。
道长、连老板?
什么情况啊?
那人一脸兴味,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青天白日地做贼呢。
眼见着他们真的进了纸扎点,那人却只敢远远看着,不敢凑近。
连老板的八卦是好听,但也得有那个命啊。
想到连老板那张脸。那人打了个寒战,还是算了,连老板的脾气和长相可是成正比的。
那人一步三回头的,眼里浓浓不舍。
这是瓜啊,可是我听不到,哭!
毛求道、张悬、云华道长和许道长三人顺着方向走,没过多久,就在右手边找到了。
四人在店门口又停了下来,待看清店铺后,浑身一震。
“这......”
金字招牌,红木木架,雕花木桌,高大上的配置,为什么放在这家店里看着就这么土里土气。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店里虽然装潢得很好,但架不住店里东西多,地方小,再怎么整理,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这里是连老板的店开的?
在他们的脑海中,像连道友那般天赋决绝的人,虽然开的只是一家普通的纸扎店,但也应该是高大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开在闹事,还是麻雀大的店铺,大小也就他们道观的客居那般大。
虽然很不想相信,但他们也看到了此刻坐在柜台后的连无恙。
“连道友。”云华道长道。
“噗。”连无恙将水全部喷了出来,转头见四位道长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连无恙崩溃地想,他感觉午休正在和他挥手告别。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起身道。
“连道友,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毛求道上前一步道。
刚想想说什么,连无恙眼珠子一撇,见门外几名路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抬眼瞪了他们一眼,见后者缩缩脖子快步离去后,他才看向他们说道。
“先来说吧。”
不用想也知道,镇上突然来了四位道士,街坊老板肯定很好奇,他可不想被一群人围观。
“连红。看店。”随后连无恙又对四位道长道:“几位,请。”
四人点头,跟在连无恙身后掀了门帘进去,穿过小道,迎面走来连白和连红。
两人见到连无恙身后的道长,面露诧异:“道长们好。”
“诶,连白、连红。”云华道长显然对他们印象颇深,还记得这两个深藏不露的厉害小孩儿。
“连白,你去倒几杯水来。”
连无恙一路将他们引上二楼的客厅,刚坐下,连白就用托盘端了5清水上来。
连无恙:“几位道长见笑了,我这店小,没有好茶叶,就将几位喝水了。”
“无事,清水解渴。”云华道长道。
他们四人中,毛求道社牛,张悬心粗,许道长许久不问世事,云华道长脾性温润。
他们在来的路上时,商量待会和连道友交谈时,由云华代表出面交谈,且云华与连无恙相识时间最长,由他出面沟通,最好。
云华道长抿了口水,放下茶杯笑道:“连道友的店铺竟然开在闹市当中,可教我们四人好找。”
连无恙睁着眼说瞎话道:“没办法,现在生意难做,实体店租金上涨,我这家店铺租金少,只能租在这里了。”
他愁眉苦脸地诉着苦:“你看看,我这落脚的地儿都没了,连杯像样的茶水都没有,真是惭愧。”
四人忙道没有没有,什么茶都没有清水好。
和他们周旋的工夫,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看向徐道长。
那天晚上他对毛求道和张悬印象最深刻,两人打斗中也不忘斗嘴,倒是这位后这位道长不怎么说话。
单看外貌,不像是道长,更像是一位学者,蓄着短须,微浊的眼瞳里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
此刻像是发现连无恙看过来,淡笑对着他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对视时,连无恙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既然被发现了,连无恙索性也就不装了,他道:“这位是?”
“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徐传道长,天机门第38代掌门。”
天机门?
连无恙不由得多看了徐道长两眼他心思转了又转,面上不动声色,他道:“此次几位道长来所为何事。”
谈到正事,四人正襟危坐,云华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连道友请看。”
连无恙双手接过,拿到手中一看,便皱起了眉头:“纸衣?”
这东西他太熟悉,连无恙闭着眼睛摸都能摸出来,以前做这东西做到吐,连白、连红两人的衣服大都出自他手,都是给纸扎人穿的衣服。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还只是一个边角,看切口应该是被利刃划破的。
连无恙摸了摸纸衣,有些嫌弃,纸质太差,颜色、线条都很粗糙。
张悬身子前倾道:“连道友可知,这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多用于纸扎人身上的衣服,我这店里多的是。”
连无恙嘴上说着,脑海里迅速划过诸多想法。
纸衣本身没什么值得深究的,不说他店里,很多丧葬店和香火店都有卖这种纸扎人,寻常得很,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是这块纸衣碎片是道长拿过来的,那就值得深究了。
毕竟如果只是普通的纸衣,何须道长千里迢迢找到他这里来。
除非是,这张纸衣碎片很奇怪,比如说,这块穿着纸衣的纸扎人会动?
连无恙手指拂过纸衣上粗糙的纹路和平滑的切口心下有了计较,或许现在是寻找哥哥的良好时机。
几位道长闻言眼含失望,原来连道友也不知道。
失望之下,又听连无恙道:“不过如果只是普通的纸衣,也不至于几位道长千里迢迢到我这小县城来吧。”
道长听得心一下提了起来,视线看向含笑得连无恙,只听他又道。
“各位道长是奇怪为什么衣服被划破后怎么会变成纸吧。”
连无恙说得明明白白,但几位道长却是心中大骇:“连道友,你......”
他悠然一笑:“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
连无恙拿起那片纸衣,众目睽睽之下,那片纸做的巴掌大的碎片,眨眼间变成了——一块衣角。
和他们在J市碰到的人身上衣服色花色一样!
“连道友!”张悬惊呼一声。
他说话快,脑子转得也快,瞬间就想到难道J市失踪的那群人和他有关。
他看向连无恙得眼神冷了下来。气氛一时也沉寂下来。
张悬刚想质问,还没开口,被毛求道一巴掌打中后脑勺。
“咋咋呼呼什么。”毛求道瞪了一眼傻不拉几的老小子:“看,看什么,你以为J市的事情是连道友做的?”
张悬收回眼神摸了摸不咋疼的后脑勺:“那我不是怀疑嘛……”
后面的话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毛求道杀人的眼神中最终静音了。
“怀疑什么,若真是连道友做的,还会大咧咧地给你看?笨死了。”
张悬:“……”
表面镇定,心里白眼快翻到后脑勺去了。
哦,你好聪明哟。
MMP,一把年纪了还动手动脚,我不要面子的吗。
张悬委屈吧啦地坐回去,嘴巴一动一动的,一看就是不服气。
“连道友,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蠢得纯纯的。”毛求道向连无恙解释,还不忘踩他一脚。
连无恙挑眉一笑:“无事。”
有了这个小插曲,众人的神情也放松下来,但刚才连无恙露出的那一手确实让他们心生疑窦。
连无恙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各位跟我来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