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庭是困住自我的偏见

就是一阵空虚和厌烦。她正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并不令人害怕,就像小时候狭小黑暗的衣柜间一样,黑暗会更令她安心。

“主人,你还好么?”就在霍琦沉浸在黑暗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很烦...”她邹起眉头,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在睁眼后,其他感官在霍琦身体中复苏,她才发现自己正斜靠在旁边人的怀里。抬眼上去,男生的脸背靠着太阳,给了她强烈的冲击。那确实是一张很好看、很精致的脸庞,短圆的下巴带了一点幼态,看起来14、15岁的样子。但第一眼望进去的一定是一双湖绿色的杏眼,灵动活泼,带着天然的善意和微笑。

复苏的感官让她有些晕眩,以至于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主人?”

伴随着持续晕眩,男生开口道:“主人,今天能给我起名字了吗?”

再次听到这个词语,霍琦终于坐起身清醒过来。她快速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在眩晕中被拖进黑暗,所以,现在自己在木偶戏中?要继续表演?

想到这种可能,霍琦摸上手腕,在她缓缓恢复的触感中,她疑似摸到了什么细长的东西,但手眼细探过去却又空空如也,没有光脑,也不会弹出面板。

“主人,”这个男生又在说话了,他离霍琦也有些近了。

一把推开男生后,霍琦终于回应了他:“小遆别这样...,”,她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出口才觉得一切是那么顺口,于是便改口道“小遆,你就叫小遆可以吗?”

“小遆,小遆!我终于有名字了...”看起来小遆对于任何名字都能适应良好,他扶着霍琦站起身,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原地转了两圈才高兴地对她说:“主人主人,小遆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别叫我主人了,叫我霍琦就行,去哪儿?”

小遆抿嘴一笑,伸手指向天空中巨大的红色球体,说:“不是去哪里吗?”表情纯真,语气温柔,就是让霍琦生出一阵气恼来,更何况还有在感官恢复之后难以忽视的注视感...,那个绘本怎么说的来着?

是了,‘他在白天黑夜中盯着女孩,想要完全得到她,将女孩拉入自己的世界。’

“去吧去吧。”眼下没有别的出路,按照这个木偶的指引演好这场戏吧!

在霍琦踏上征途的时候,晋淼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看着舞台上的霍琦起身,为另一个玩偶标记金色的姓名,并在玩偶的陪伴下朝着舞台左边的黑暗中走去。

耳畔,唱片机还在继续讲着旁白:“女孩给她的玩偶赋予了名字,回应了玩偶想要在一起的呼唤。金色的标记会伴随着契约镌刻在血液深处,食言者当受食言之罚。”

“这不公平!”看到舞台转场的红幕拉下,晋淼忍不住站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向谁说,只能气愤的快速吐字,“她还是新手,根本不知道赋予名字是多么危险的事情,系统怎么会允许如此违规的操作?!”

但客厅内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唱片机开始播放欢快的转场伴奏,随着第二幕的开始,沙发里突然伸出红色的线,将她拉回沙发坐垫,牢牢固定住。

“现在,女孩要去追寻太阳,但在男孩心中,女孩就是他的太阳。”

霍琦对客厅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在起名时,霍琦是真的有一瞬间的欢喜和雀跃,仿佛自己回应了某个热烈的存在,这种感觉不会让她脊背发凉,她现在马上要上去的红色球体才会。

没错,在小遆的带领下,她只是走了几步、转了几个弯,这颗巨大的红色球体就近在咫尺了。

“主人加油!太阳马上就到啦!”

居然真的是太阳!

“你说这个太阳,它是那种好的太阳吗?”

看着面前的赤红色的土地,霍琦大概明白晋淼一开始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男孩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是你必须要去的地方,但我会陪着你的。”

“那行那行,”嘴上说着可以,但霍琦却停住了脚步,“那你让我好好想一下。”

“当然没问题。”

现在情况很明显了,如影随形的注视,她应该是来到了木偶戏里面,必须要演好这场戏。

“小遆,你从哪里醒来?”未解决的问题在前,她不能就这样踏上太阳。

“你呼唤我我就醒过来了呀?”男孩的眼神依旧单纯,笑意未变。

“我什么时候呼唤你了?”谨慎起见,霍琦将自己唯一的‘武器’-那根红线握在手中。在走路的时候,霍琦试图呼唤过系统,但没有回应,可她只需要想一想这根红线,却能立刻在手中具现出红线的实体,这根红线和系统不是一起的吗?

“坐下。”红线顺着霍琦的话语袭向小遆,没入小遆的身体,小遆顺从的坐了下来,仰头看向她:“主人,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他又换回了一开始的称呼。

“看来你确实还是那个玩偶,”霍琦淡淡的挪开红线让小遆站起身,“那么,这个注视就来自别处了。我们绕着太阳走一圈吧!”

小遆双手赞成她全部想法,两个人靠着红线联系,绕着太阳走了一圈,随着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们在一个拐角处突然撞上了一双睁着的眼睛!

这就是注视的来源!而在注视之中,霍琦惊讶的发现这双眼睛十分熟悉,是她以为已经消失的弟弟的眼睛!

眼睛撞上她,说不好谁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霍琦拉着小遆向后猛地退步,却赶不上眼睛逃窜的速度,这双眼睛看到霍琦手中的红线有明显的惧怕,撒下几滴如珍珠般洁白的泪滴后,瞬间就跑出去一大截,隐入太阳之中。

这是什么狗血现场?弟弟见到杀死自己的姐姐泪洒舞台现场?

霍琦心中吐槽,已经有了决断:

“看来我们必须要上去一趟了。”

为了剧情,也为了那双眼睛。

站在外圈的时候,太阳十分温暖,但真正踏上去却能感到阴风袭来,整个球体十分空旷,有几个破碎、被打开的箱子在地上,散落一地,是一些纸张。霍琦好奇地捡起其中一张,居然是她小时候画过的画。

“这应该是我中学的作品?怎么会在这里?”画上是大片的红色和歪歪扭扭的线条,这个时候她还会因为养父母的变化而难过,会因为养父母被怪物同化而伤心愤怒,所以几乎所有的绘画作品都是鲜红色的,但她记得,初中之后,为了抵御敌人,拒绝自己的软弱,她将所有的画、诗都烧掉了。

对于小时候的事情,霍琦并没有很在意,她现在更想找到那双眼睛,绕着球体走了一圈,阴冷的感觉越来越盛,她控制不住的哆嗦,小遆的手适时覆了上来,一股暖意从手心分散至四肢,在这种怪异的双手交握中,他们终于来到球面的中心,不出所料,那里是一间房子,一个外表很漂亮的二层小别墅,有着欧式镂空的阳台和绕着台柱的紫色藤蔓。

一个在球体上的房子!

霍琦不知道自己在踏上二楼后的房子变化成什么样,但晋淼心知肚明,她简直要被搞糊涂了,在霍琦面前的房子,正是晋淼在球面上被随机传送到的房子,也就是现在晋淼所处的房子。真实和虚幻再次被混淆,如果两个人都没有感觉错方位,那么肯定有一个人的方位被混乱过。霍琦认为,这个人是自己。

但在客厅的晋淼却认为,被混乱的人是她。在第二幕,她虽然没看到霍祖的眼睛,却能看到凭空出现的房子,球体无限趋近房子,体和房子...是一体的吗?

为了验证怀疑,在间歇的时候她开始围着客厅寻找线索,客厅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家,有一面顶天立地的书架。

“咚,”晋淼试着敲了敲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空的,养父和养母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失了操纵者的木偶。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木偶。

或许是为了保证木偶戏的精彩,整个客厅的窗户都被黑色的窗帘包裹住了,晋淼小心地打开窗帘一角,只看到了红色的线,在房墙和窗帘之间,全部都是红色的线。

“这些红色的线和霍琦手里的一样?”她摸了一下,线上似乎有细密的小刺,扎得她手疼。晋淼缩回了手,她试着扯下黑色的帘子,很轻易就扯下来了。

“撕拉——”一鼓作气,晋淼索性将所有的黑色帘子都扯了下来,红色的线见没有帘子的阻挡,开始疯狂想要充盈整个客厅。

“第三——”是唱片机的声音,这预示着第三幕快要开始了,

她快跑回沙发,站在沙发上等待第三幕开场,但唱片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晋淼抬头望向唱片机,它已经完全被红线占据,发不出声音了。同样,红线也紧紧的包裹着养父和养母,但两个木偶没有动作。

唱片机哑声并不妨碍第三幕的开场。

在晋淼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的时候,霍琦的声音从空洞的远方传来:

“这个房子近看好像小时候一直想拥有的玩具房子啊。”

“说不定这是谁想要送给你的礼物呢?只不过现在被鸠占鹊巢了。”虽然小遆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话里总感觉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霍琦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

在听到霍琦声音的那一刻,晋淼就跑到门口等待与她汇合。

“吱呀——”伴随着开门的声音,霍琦与晋淼面对面。

本应是面对面的,但霍琦就像看不到晋淼一样,环视着玄关,向小遆感叹:“这里面这么好看吗?”

“确实很好看。”

“哪里好看了?”晋淼也跟着环视了一圈,破败的楼梯、昏暗的玄关,这房子只有外面好看,里面就是败絮其中。

但霍琦真的没有发现晋淼,在她的视线内什么也没有,房子从玄关分开左右两侧,左侧的客厅和右侧的玄关都阳光肆意,温馨的不像是一个游戏里的场景。

霍琦走入玄关,随着她和小遆完全进入房门,二人的身形也渐渐消失。晋淼心有所感,向舞台望去,舞台剧上的两个小人进入了房子,第三幕正式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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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在狭间游戏建设梦想家园
连载中伪高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