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立刻呆在了原地。
一双骨节分明的苍白的大手正搭在一名病患的手上诊脉。
男人带着面罩一身布衣静静坐在那里,嘴里轻轻翕动,似乎在轻轻说着什么。
诊完脉,病人离去。
男人回过头,苍白的面上带着和煦的笑,似乎消融了整个冬天的寒冷。
“小鑫。”
男人轻喊她的名字。
周鑫莫名生出一种恍惚。
有一种身在梦中之感。
这个人好生熟悉。
他们很久之前一定是认识的,说不定关系不匪。
“周大哥,你怎么来这了?”行动先清醒一步来到青年身边。
“我来助你。”
青年一边整理桌面,一边看向她,笑意融融。
周鑫一愣,多日来挂嘴边问不出口的话竟脱口而出:“周大哥,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青年手一抖,刚收拾起来的药渣洒落几粒。
“是啊,我们认识很久了。”
可惜已经晚了呢。
似叹息般,青年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
收拾好东西,青年站起身,转头看向她时脸上又挂上微笑。
眼见着青年手掌轻轻落到了她的头上。
明明应该躲开的,可她却挪动不了脚步。
“能再唤我一声兄长吗?”
周鑫一愣。
脑中一片混乱。
如果……如果……
如果她大胆猜测一下,她可不可以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赵温婉的兄长?
或者更准确一点,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传说中西秦的那个一身病症常年卧床的病秧子国君——太原君秦潇?
可是如果他是太原君秦潇又为何自称姓周?
“兄长。”
周鑫望着青年定定开口。
青年看向她的眸藏着温柔的宠溺:“小鑫,无论我们之前是否相识,我都只愿你记着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当下。”
周鑫点点头。
心里的笃定不自觉又加深了几分,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口不择言的解释:“我……我之前中过毒,失去了一些记忆。”
周鑫喃喃地解释,眼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难怪。”青年薄唇微动,眸中的褐色几乎变成一股暖流留下:“忘了就忘了吧。”
不开心的记忆忘记也罢。
周鑫微微抬眸。
这个人一定是原主很重要的人吧。
可是这个人却把她当成了原主,身体依旧是这个身体,可是这个身体里的芯儿却变了。
莫名为赵温婉感到心酸。
“走,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听说今天有药材和粮食送来,百姓的燃眉之急可算是解了。”
“嗯。”
周鑫点头,收起心中的思绪。
看了一眼身旁街道两边互相搀扶着或停靠或看诊的病弱百姓,眉头紧紧蹙起。
只可惜,到头来怕这些药粮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二层小楼。
一白衣身影已经立在了窗前好久,宛如一尊雕像。
他已经忘记这是他第几次眺望盛都了,每一次都能望到,却每一次都不能离开。
已经两年没回去了。
门“砰砰”响了两声。
双眸一动,窗前的白衣少年三两步走到门前,打开门。
是一个送信的影卫。
漂亮的眼睛扫过敲门的人:“盛都今日有什么消息?”
来人眸子微闪,摇摇头:“没什么,这是殿下给你的信。”
眸子瞬间亮了。
“辛苦了,多谢。”
鲜少说谢字的少年出口的话让那人愣了愣。
门“砰”地一声又被关上。
打开信就开始读。
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渐渐退去。
“毕之公子。”
窗外突然翻进一人,毕之把信收好,抬头看向那人。
“可查清楚了陈熙最近有什么行动?”
“陈熙正秘密调动王城的所有守卫将。”
“不是说是南秦王宫吗?”毕之抬眸看向无烟。
“是整个成周城内的。这几日陈熙找缘故革职查办了南秦太后党和皇帝党的很多大臣,据我们查证他们都是手握成周城兵权的大臣。”
“看来近期陈熙应该会有什么动作。对了,南秦军营那儿有探子传来消息没?”
无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没有。现在兴远城已经封结实了,我们的人收不到任何消息。”
无烟继续道:“不仅这样,现在陈熙把南秦城门的各个守将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陈熙是只老狐狸,万一他食言不再与我们合作,那我们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与我们城内的线人联系了吗?”
“联系了。”
“好,城外的线人也要联系,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
毕之抬起眸:“接下来陈熙该会等不及了,我们的人必要的时候别忘了推他一把。”
无烟闻言抬眸,淡淡看眼前的少年一眼:“是。”
又是一夜大雪。
刚掀开帐帘,一股风雪朝他涌了过来。
帐外匆匆一阵脚步:“王爷,郾城出事了。”
“什么事?”
“辅政王他被杀了。”
“什么?!什么叫被杀了?!”
“辅政王带领他的亲信去了北离。在北离被夜灵均杀了。”
“……辅政王为何会去北离?”
“这,属下不知。”
“传消息的人何在?把他带进来,本王要好好审问。”
“并没见来人的容貌,那人蒙着脸,他只说辅政王在北离被杀,还有这封信。”
侍卫将东西双手奉上。
独孤霄接过信封,里面不是书信,竟掉出一只小巧的扳指。
独孤霄皱着眉沉默半天不语。
“王爷……”
“你出去吧。”
小侍卫愣了愣,为何王爷半点表情也无?
“是。”
“王爷,这个扳指不是先帝送辅政王的吗?”
“不错。”独孤霄拿着扳指若有所思:“难道王叔真的去了北离?”
“于冲,你说,如果王叔真的去了北离,那王叔为何会离开自己驻守的郾城去北离?”
“这……属下不敢胡乱揣测。”
“有话不妨直说。”
于冲蹙蹙眉:“属下听说辅政王自王上即位,便从成周城请令去郾城护我南秦西南边境,郾城算是辅政王的守地,到今天应十年有余,按说辅政王在郾城根基应该不错,他却突然去北离,想是北离应该有吸引辅政王的东西。”
“你分析的不错,辅政王在郾城确实培养了不少人。我听说郾城有一个很神秘的组织,那里专门培养杀手。在郾城能明目张胆出现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想来这里面应该少不了王叔的功劳。”
“王爷,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