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说的有道理啊,这些年靖王与王上针锋相对,靖王夺嫡之心路人皆知,可太后却佯装不闻,难道不是在为靖王夺嫡之路……”
“张大人,注意言辞!靖王与王上怎样,太后能插进手吗?你管这么宽,不如先管管你那个便宜儿子,我今天上朝还瞧见他从妓院里出来,张大人你这么会管事,怎么就也没见你管得住你那个便宜儿子?!”
“你!……”
“肃静!朝堂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戚太后看了一眼阶下的百官,眸子渐渐移到陈熙身上。
声音依旧沉稳:“金觉确实该罚。”
“来人,把金觉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立刻有人将金觉拖下去,不一会儿大殿里便传来金觉的哀嚎。
戚太后面不改色坐在帘后的龙椅上。
阶下百官各个噤若寒蝉。
眼睛看向陈熙的方向:“陈太傅,哀家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太傅。”
“太后请讲。”
“太傅认为哀家还能监国参政吗?”
“太后治理国家有方,自然能监国辅政。”
“可惜哀家年纪大了,做事总有些力不从心。看样子,哀家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了。”
“太后娘娘——”
“哀家心意已决,朝里的政事就劳烦太傅了。”
话罢。从龙椅上站起来,身后拿仪仗扇的宫女也跟着移动。
“这样吧,”离开前,太后看一眼阶下的陈熙,“为了减轻太傅的负担,董生,王奇,你们两个就负责辅助太傅一起料理政务。”
“是。”
入夜。
朱门深府。
“拜见太傅!”
“免礼吧。”
陈熙摆了摆手,拱手道:“仰仗各位大人,陈某才能再次回到成周,各位请坐。”
众官员入座回礼。
一人道:“太傅言重了,太傅大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戚太后暗里拉拢提拔了不少人,对我们的威胁不小。”
“金立?你兄长的伤如何了?”
“劳太傅挂念,我兄长的伤是皮外伤,相信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陈光,把我屋里的金疮药拿来。”
不一会儿一个通体白色的小瓷瓶送到面前。
“这是我珍藏的赤练国金疮药,对外伤有奇效,给你兄长拿去吧。”
接过药瓶。
“多谢大人。”
“大人,戚太后果然城府颇深,如今她让董生王奇一起辅政,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你们上朝时看到路边的树都会怎么办?”
众官员面面相觑。
大人此言何意?
“无视之。”金立答话。
“太傅大人,若我们直接无视董生他们,那太后那边的耳目……”
“杀了!”
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寒光一闪,胸口一朵盛开的血花。
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眼,登时毙命。
目光冷冷扫过去:“吴大人,你安心上路吧。”
众官员被这一幕吓得慌忙站起来。
陈熙一一扫过众人的脸,缓缓开口:“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有人投靠了太后,我在兴远城这些日子可多亏了他们……”
走到一个微胖的官员面前:“蒋大人,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蒋大人颤抖着,“太傅大人,我……”
“哧”地一声,一柄长剑穿腹而过。
陈熙毫不留情地拔出长剑,鲜血顺着长剑一点点溅到地上。
“这样的人其实还是斩尽杀绝的好。”
一众官员瑟瑟发抖,不觉间已往后退了几分。
陈熙提剑缓慢踱步到另一人面前,“常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被称作“常大人”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傅饶命!太傅饶……”
话都没说完,又是一剑穿心而过。
“命……”
“本官最讨厌跪地求饶的人!”
血溅在了身后一名官员的脸上,那人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虎目微凝,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噌”地一声,脱手而去。
议事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而后屋里的一众官员纷纷跪了下来。
声音震耳欲聋:“吾等愿为太傅马首是瞻!”
陈熙闻言缓缓回头:“老夫相信各位大人对老夫忠心耿耿,老夫定不会亏待各位大人,诸位大人今日辛苦了,今天的事就议到这里。陈光,送各位大人!”
“下官告辞——”
人声渐消。
一人刚入院,便遥遥瞧见地上扑着的一具尸体。
喉咙中一柄银剑在月光下淡淡闪着冷光。
眉毛跳了跳,移步入了议事厅。
那人似乎早已等着。
“恭喜太傅大人清除了异己。”
“这还多亏先生的良策。”
“举手之劳。”
黑衣人看着一地的尸体:“太傅大人是终于打算动手了?”
陈熙似笑非笑:“反正独孤城也醒不过来了不是吗?”
到时候,独孤霄也必被万人唾弃,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黑衣人回头看向陈熙:“的确。”
一切都朝着意料中的发展。
“那就祝太傅大人您马到功成。”
陈熙回头:“那就谢先生吉言了。”
玉泉山。
“粮食来了!兴远城开仓放粮啦!”
一阵兴奋的欢呼,排成长龙的粮车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都小心点,把粮食都运到粮仓里去!”
“是,将军!”
将士们一脸振奋,这些日子总算有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哎,前面抬粮食的小心点,小心把袋子勾破了!”
“知晓了,将军,我们小心着呢!”
一个小将士样子憨憨的,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远远看见几个将士往后走,忙大喊提醒:“粮食后面是药材,你们小心跟粮食分开存放!”
“这下可好了,粮食和药草之围总算是暂时解决了。”
“粮食问题是解决了,可眼下又有问题了。”
张江看向不远处的大帐:“将军是说……”
两个时辰前,元帅营突然来了东夷的几个将领,难道是东夷军营出了什么变故?
司徒俊声音淡淡的,“刚刚我瞧见东夷的巫医乌达令也来了。”
张江一愣。
巫医在东夷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据说东夷的巫医家族极其神秘,巫力非凡,连王室都对之心存敬畏。平常他们只作为东夷王的私人医师陪伴左右,从来不参与任何政事活动,怎会突然造访他们的大营?
“不如一起去瞧瞧如何?”
元帅大营。
“见过郑元帅,”乌达令右手抱胸:“我们是来找周军师的,敢问贵营的周军师何在?”
郑钧皱眉:“巫医大人找我们军师何事?”
“我们找你们军师当然是想你们军师帮助我们的汗王解毒。”
赤勒将军理所当然地接过话。
一旁的独孤霄闻言嗤笑:“阁下大概是来错地方了吧?东夷人才济济,又有巫医大人坐镇,哪里轮的到我们南秦的军师为你们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