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仿佛突然闪过了一道白影。
可回头时却又突然没了踪影。
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案几上的蜡烛忽地一暗,神色顿时一凛,但还未来得及出剑,只听耳旁“嗖”地一声,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已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何人在此放肆?快给本王滚出来!”
身边却安静地听不到一丝声音。
桌面上的烛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原来的火焰,缓缓燃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唯有钉在柱子上的一张折成方块的白纸显得格外地刺眼。
独孤霄皱皱眉。
来者武功高强,应该没有恶意。
过去将纸条取下,纸条上明明白白写着几行字:
王爷,东夷军队攻入骁骑营,王上有险。
落款名周鑫。
独孤霄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字条时写给自己的。
眼前仿佛浮现了白衣少年那双洞彻人心的眸子以及那不卑不亢的样子。
双手交折,半弯腰朝自己缓缓拜上一拜:“周鑫拜见王爷,今日事急从权,无意冒犯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王爷!”
大帐突然被人闯进。
白衣少年也突然消失,独孤霄缓了缓神,看向闯进来的人。
“王爷,你怎么了?”于冲带刀冲入,一脸的关心。
“没事,没人行刺。”
独孤城摇摇手,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字条上。
是她的字,笔法方正腔圆。
虽然与她以前的娟秀字体不一样,但还是说不出的好看。
“王爷,这是?”于冲凑过去看向独孤霄手中的字条:“周军师?”
“这是周军师留的?”
独孤霄收回手中的字条,慢慢地握紧了:“传令下去,全军,除了那些患有疫症的士兵,分批朝骁骑营方向出发!”
“汗王!疫军已处理干净!”
“军医大人和央企将军呢?”
“禀汗王,已派人将他们囚禁在了您的大营!”
赤勒将军与伊瓦格将军一脸兴奋。
“好!”
霍达一扬战袍,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愈发地闪亮。
“吩咐下去,今晚定要活捉独孤城!入主南秦!”
“活捉独孤城,入主南秦!”
“活捉独孤城,入主南秦——”
“王上,已经按您的吩咐故意在西边那一条路扔了不少兵器和旗帜!南边的路也做过处理了。”
“好!”独孤城一拍案几:“吩咐下去,走西边那条路。”
“王上!”
司徒俊上前抱拳拜倒:“王上,此举危险,末将请求率一路人马前去!”
“不用。”
独孤城摆摆手:“孤另有重要的事交给你。”
说着从身上解下一方令牌:“囹圄城外十里九龙寨,有一人名唤文青,拿着孤的信物,他会知道怎么做。”
“王上……”
“将军速去速回,孤等将军的好消息。”
“是,末将领命!”
“秦将军!”
“在!”
“东夷霍达善疑,必会兵分两路追来,你在这条路上布陷阱等待敌军!”
“张副将!”
“末将在!”
“找机会从后方突袭,必让东夷霍达有来无回!”
“末将领命!”
“无烟!带上一队人马,跟孤往西边走!”
“遵命!”
一阵悠长的马嘶,马蹄刨地的声音。
眼前豁然出现了两条一南一西两个方向的道路。
两条路一眼望去均看不出有人行过的痕迹。
“汗王!”
霍达跃下马,蹲下身子慢慢捻起地上的一抹土。
慢慢捻开:“派人去前面看看!”
“是。”
“汗王,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斯瓦图从马背上解下水袋递给霍达:“汗王。”
霍达接过水袋“咕噜噜”喝了几口,砸了咂嘴,道:“先看看路况,东夷人狡诈,要慎重行事。号令下去,将士们先喝水休息会儿,一会儿继续追!”
“是汗王!”
“汗王吩咐,喝水休息,一会儿再出发!”
一行人修整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前方探路的人就传来了消息。
“汗王,向西的这条路有多是草丛掩盖住了士兵走过的痕迹,而且前方有许多丢弃的军旗还有兵器!”
“报——汗王,向南这条路没有任何行走过的痕迹,向前两里甚至有孤鸟飞过。”
霍达皱着眉:“汉人兵法说,鸟起者,伏也。”
“汗王是说南边这条路有埋伏?”
霍达摇摇手:“怕没那么简单,东夷人狡诈,不管西边还是南边两条路都不会好走,但我们的机会却只有一次,如果我们不一次抓住独孤城,再抓他就难了!”
“传令下去,兵分两路前进。”
“汗王,我率兵走西边这条路。”
布达尔自告奋勇。
“独孤城狡诈,你领一队人马驻扎后方,万一独孤城有什么动作,也好立刻行事,所以你留守后方以防万一。”
“伊瓦格,赤勒!”
“汗王!”
“你们二人走南边的路,本汗走西边这条路!”
单手举起长枪身先士卒:“所有人听令!出发!”
“是!”
囹圄城外。
一阵阵高喝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北离兵马,泥糊纸粘,不堪一击!”
“北离兵马,缩头乌龟——”
囹圄城内。
“咚咚”响起一道敲门声。
“殿下。”
头都未抬,扬声便道:“进来。”
窗前一抹深蓝正奋笔疾书。
桌上一抹温暖的暖红。
如谖嘴角含笑:“殿下,城外的人怕是急了。这几天叫嚣地愈发勤快了。”
“不管他们,再耗他们几天,过几天再开城门。”
“殿下妙计,断绝了来往的客商,估计再过几日,九龙寨就要粮尽水绝了。”
窗前的深蓝坐起身,笑:“不错,到时候九龙寨那帮人就会不战而败。”
“殿下,这是夜将军派人送来的。”
如谖嘴角含笑,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卷成小卷的纸条。
青年接过东西刚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嗓门。
“殿下!外面那帮人这几天可真是烦死啦!这几天天在城外叫骂嘞!”
如谖闻声回头,朝身后的人作了个一揖:“冯将军。”
“咦?杜参军也在?本将这厢有礼啦!”
“冯将军何事找本王?”
“殿下,外面那帮人叫骂的甚是惹人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出去较量一番?”
如谖一旁轻笑。
“其实将军今晚晚会儿便可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