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青年眉毛轻皱了起来,战事将起,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可怜今日城中灯火通明,可谁又会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蓝衣青年看向白衣少年,少年却看上去却比他更多的担忧,眉头紧蹙,看着满城的繁华,眼底一片荒芜的空虚。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什么英雄,士气,疆土,人死之后还不都是一场空。
人之活一世难道就是为了身后的扬名立万吗?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的心真真实实痛痛快快的活一场吗?
周鑫喃喃念完诗,袖子一收,转身就要退出去。
却被蓝衣青年一把拉住。
周鑫抬起眸,眼神不解地看向蓝衣青年。
“公子的词做得极好。”青年看着她。
“这位公子……你弃权了?”
青年看着她点头:“这位公子的词很好。”
虽然不是诗,但是很好。
出谜人一脸欣喜地把压在灯笼底的五两纹银取了出来,放在了周鑫手里:“公子高才,小人佩服,今日公子取胜,实至名归。”
周鑫一脸惊愕:“你……”
青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兄台取胜,当之无愧。对了,尚未请教小公子尊姓大名。”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周鑫心里没来由一阵好感,脸上微微一笑,作揖作得也极是真诚:“尊姓大名不敢当,小弟周鑫。”
蓝衣青年微微一笑,周鑫立刻礼尚往来:“我还未请教你……”
“我姓杜……”
话没说完人群中挤出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来:“公子,府中有贵人来访。”
蓝衣青年一脸歉意地地向周鑫做了一揖:“周公子,见笑,我们后会有期。”
周鑫立刻跳将起来还礼,可人转眼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偶尔还有青年断续的几个声节传入耳中:“下次莫要如此莽撞……”
真是个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很舒服的人呢。
周鑫笑笑,将得来的银子揣入怀中。
有钱总比没钱好,有了这五两银子,起码半个月的吃穿用度不用愁了。
周鑫挤出人群,却蓦然瞥见一道眼熟的背影。
那人一袭紫色锦衣,腰间一枚精致的雕龙画凤的玉佩。
正在街角一处不甚起眼的红灯笼小摊贩处与人说着什么。
看到那人的侧脸,周鑫惊了一惊,竟然是靖王?
他怎么会在这儿?闲着没事在看灯会?
靖王与街角的那人说了会话,便转脚离开了。
周鑫立刻迈开脚,跟上靖王,在靖王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直到最后靖王进了一家很大的瓦肆。
看到“瓦肆”二字时,周鑫还略吃惊了一下。
难道跟传说中宋朝的勾栏瓦肆一样,是休息娱乐的地方?
店门前的装饰上挂了一大串长长的风铃,规模格局也似乎更大。
看大门几乎看不出这家店到底是做什么的?
茶肆门口三四个束腰短裤打扮很是贵气的年轻人一脸严肃地说着叽叽咕咕的她听不懂的话进去了。
周鑫一愣,那几个人是东夷人?
东夷人擅长射猎,最喜欢穿短裤束腰的短袖短衣,不仅方便,而且清爽美观。
虽说那三四个东夷人打扮的贵气,但他们的穿着,又不大符合东夷贵族人的习惯。
据说,东夷人一直向往汉文化,而当今东夷王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统一南秦,西秦,北离三国,
所以要求子民一直在往汉化靠拢,说汉语,穿汉服。
而这四个人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周鑫看着靖王进了瓦肆几分钟后,才整整衣衫假装从另一侧走出。
瓦肆里人依旧不少,却与外面灯节的热闹简直不堪上下。
一进到瓦肆里竟然看到一个大的表演场地。
几个穿的很是凉快的胡姬,腰上挂着一些丁丁当当的亮闪闪的亮片正在跳胡旋舞。
尤其是中间的那个胡姬,秀面半遮,那窈窕的的身姿,晃动的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如珠玉般小巧玲珑的脚趾,伴着腰间清脆的铃铛金属声还有那要媚撩人的眼神,一舞一动间都觉得无比魅惑,让人欲罢不能。
看来古人也是挺会享受生活的。
打量了一下瓦肆的四周,发现瓦肆也是分上下两层的。
二楼是雅间,很清静,一楼略嘈杂了些,有一个表演的场地,场地下面是很多的桌子和凳子,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喝茶,也有人在行酒令,虽比不得二楼的清净,却也更多了几分人气。
进到瓦肆,发现并没有什么小二什么的上前招呼,大家都各忙各的,门前只有一个打着算盘的东家。
那东家只点点了点头,连人都没看,便让人进去了。
去的自然是二楼。
二楼果真和一楼的人不大一样。
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上方人的辩论声。
“目前,我南秦国势正强,而东夷国区区一个弹丸小国竟然反复挑衅我国国威,不但赋税不交,还反复骚扰我国边境,我们若再不还手,恐怕倒是让北离,西秦看了笑话去,到时候我国国威何存?”
“正是,想当年东夷国一直受压于我们南秦,年年向我们缴纳赋税,这是何等的威风,如今他小小一个东夷国都敢向我们叫嚣了,此时不镇压他们,我们南秦颜面何存?”
又一声音道:“两国交战,关乎千万人生死,一旦开战,必将生灵涂炭,如果能和平相处,何必一定再起纷争?”
“余兄此言差矣。两军对峙在即,箭已在弦上,岂是想和平就能和平的?再说如果东夷王要是要整个南秦,难道我们也要拱手相让吗?!”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拥护。
可立刻又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可是总归是我们南秦理亏在先,皇上的赵宠妃暗害东夷的堇色公主在先,人家东夷王来攻打我南秦算得上是名正言顺,而我南秦如今兄弟君臣离心,百万将士在外不受君命,可谓是内忧外患,这样的南秦如何与善战的东夷国交战?”
这一番话下来,顿时周遭的人都沉默了。
“呵呵,为何不说东夷暗暗在南秦国埋下暗线在先,然后伺机寻衅南秦呢?”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入了一干人的耳朵。
一群人回过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