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王宫。
景和捧着一本奏折珍而重之的走进太极殿。
“王上,兴远城呈上的奏折。”
独孤城接过奏折,随意地翻看两下:“兴远城派谁来的?”
“禀王上,是司徒将军。”
景和小心翼翼地垂头回答。
闻言,独孤城抬起眸:“司徒将军?那还不去请司徒将军进来?!”
“是。”
说着,拿着拂尘走出了殿外。
殿外司徒俊正等着。
景和脸上笑眯眯地:“司徒将军请。”
“谢公公。”
走入太极殿,看见正在看奏折的独孤城。
“末将参见王上。”
“司徒将军请起。”
独孤城抬起眸,瞧见跪在地上的司徒俊,走下榻,亲自将司徒迟扶起来。
司徒俊大惊:“末将不敢。”
“司徒将军这就见外了。”
司徒俊站起来:“谢王上。”
“兴远城情况怎么样了?孤派人送去的药材可还够?”
“末将正要禀报王上。多亏军师留下的役症医典,现在兴远城还有玉泉山的军营疫情都已经控制住了。”
“控制住了就好。兴远城的药材还和大夫都够吗?不够的话孤再拨点人和药材过去。”
司徒俊抱拳道:“劳王上挂心,都够,相信再过不久兴远城的役症就会彻底消失了。”
“希望如此吧。”独孤城点点头,回到案几旁的榻上,指着案几旁不远的一把椅子,“坐吧,你我君臣今日好好叙叙。”
“末将不敢。”
“又不是在承政殿上朝,坐吧。”独孤城一挥袖子坐了下来。
“是,末将遵命。”
司徒俊在一旁坐了下来。
独孤城拿起一本奏折递到司徒俊面前:“来,看看,这些奏折。”
司徒俊愣了愣,打开奏折看了两眼。
立刻站了起来:“王上,末将……”
“你才看一本,还有呢。”
又一本奏折递到自己面前。
司徒俊只好接过来,看了一眼奏折里的内容,手中的奏折顿时如烫手山芋般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王上……”
“这些全是!”
独孤城将案上的奏折推倒在一旁:“看看,这才多久,孤前脚刚发善心给追随陈熙的那些官员解了毒,一转眼他们折子就到了孤面前!“
“一个个纷纷给陈熙求情!”
独孤城转身看向司徒俊:“你说,陈熙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才让他们一个个死心塌地?!”
“王上宅心仁厚,福泽万民,陈熙一党只是仗着百姓流言大胆妄为,最终终会自食其果。”
勾唇笑笑,眸子转到司徒俊身上:“司徒将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场面话了?”“
“末将句句发自肺腑。”
独孤城收回目光:“你这次来成周还有其他的事禀报吧?”
“是。末将几日前在玉泉山骁骑营附近发现有东夷人出没。”
闻言,独孤城抬起头:“东夷人?可查清是谁?”
司徒俊摇摇头:“那人只出现过一次,后来便不再见过了。按理说,东夷王已死,东夷现在内乱不断,东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精力骚扰我国边境才是,可是没想到……”
“此事有些蹊跷,”独孤城打断司徒俊的话:“你且继续派人留意着,现在边境役症未平,需得防止被别国钻了空子。”
“是。末将遵命。”
独孤城点点头。
沉默了一下,站起来拍了拍司徒俊的肩膀,“司徒元帅的事,孤一定派人查清,好让元帅瞑目。”
“谢王上。”
“你来成周还没见军师吧?孤让人带……”
“末将已经见过军师了。”
独孤城抬眸奇道:“你见过军师了?在哪里见的?”
“宫外,今天早上遇到的。”
她出宫了?
眉头皱了皱,心头忽然飘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陈公子,好久不见。”
一少年白衣翩翩,一手拿着折扇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青年。
青年闻声望去,但见少年白衣青衫,腰间系着一个磨得发黑的黑葫芦,圆圆的双眸似会说话似的看着他。
眸子一动,缓缓从楼梯上下来。
“周公子?”青年笑看向少年,“好久不见。自上次一别,便再没见过公子,怎的今日有闲情雅兴来我这茗饮馆来坐?”
少年合上扇子,鞠了一礼:“上次家中要事在身,今日得闲,有一局棋想请教陈公子。”
“哦?”青年奇道:“这世间竟然还有能难倒周公子的棋局,倒教我突然手痒了。”
一边说着,一边朝茶馆的掌柜招了招手:“澄净阁,上两壶顶级的糯米香茶。”
“公子请。”
少年点点头,跟在青年身后到了一间雅阁。
到雅阁时发现雅阁里正中间竟放着一张棋桌。
桌上的白玉棋盘仿佛散着一丝淡淡的柔光。
“周公子请坐。”
少年点点头坐下,端起桌上的棋子便开始白棋。
一边摆一边道:“陈公子见笑,这棋局跟我之前所见大相径庭,实在平生未见,因此心急破解棋局,还请公子勿见笑。”
“怎会?”
青年说话间,少年已专心致志地摆起棋局来。
一边摆棋一边道:“其实这个棋局,我一开始并未加入,只是个旁观者,没想到后来被人拉入了棋局。”
“我本身也不好战,一心只想着保全自己,却不想一入局中便身不由己”,说着,一颗白子打入了黑子。
青年看着棋盘,越来越多的棋子。
黑棋果然是在避战。
可白棋攻势猛烈,眼见着是非要杀掉黑棋不可。
“黑棋再不反击,怕是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是啊,”少年笑笑,手中的黑子“啪”地落下,一子两用,既有效地攻击到了对方,又保护了自己的弱点。
与白棋正面对峙起来。
少年抬起眸:“别人出招我也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只能还击保全自己。”
青年看着棋局道:“一入棋局,两方便是对手,只能战斗,岂能只想着只保全性命?”
“是啊,有时候越是想明哲保身,反而越保不了自身。”
少年似是叹了一口气。
青年疑惑地看他一眼,少年却不说话了,只低头专心致志地摆着棋局。
棋局不一会儿便到了中盘决战阶段。
少年道:“所幸我也发现只顾着保全自己是不行的,所以便也搅入了这个战局。”
“所以不久后,”少年指着基本摆完的棋局:“棋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棋盘上大片的白子黑子交错,没有目,全是战斗的痕迹。
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里黑棋倒可能有可乘之机。”
青年一眼看出白棋破绽:“黑棋走在这里,白棋打吃连回之后,黑棋便白白便宜了半目。”
“是啊,”少年按照青年所说的摆了十数步,“黑棋是生生白赚了半目。但是,走在这里棋局其实还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