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
突然被人喊了一声。
“王上有何吩咐?”
“周……赵妃的寝宫收拾好了吗?”
景和毕恭毕敬的:“禀王上,一早听您的吩咐,赵妃娘娘的寝宫早就收拾妥当了。”
脑中却止不住地回忆起自己在太极殿门口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周军师的场景。
原来传说中的周军师竟是赵妃!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敢将之前清冷的赵妃跟眼前谦和从容,满眼尽是机敏智慧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独孤城点点头,低头时暗黄的纱罩灯下投下一片阴影。
渐渐放慢了笔触
“赵妃,现在何处?”
“王上,”景和上前递上一盏茶水:“娘娘现在在安宁宫呢。”
闻言,忽然停下批注的红笔。
“走,摆驾安宁宫。”
到安宁宫时,安地宁宫的灯还亮着。
独孤城悄无声息摒退四周,到那人身边时,那人也没察觉。
依旧低着头在榻旁的纱罩灯下一边翻看着医书,一边拿着笔在一旁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翠儿,帮我再添一盏灯。”
写累了,甩甩手,回头却看见身旁正站着独孤城。
习惯性地站起身行礼:“王上。”
独孤城自上而下打量她片刻,“这件衣服很衬你。”
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独孤城忽然开口:“跟孤出去走走。”
虽然不解,周鑫还是跟在了后面。
直到两人出了王宫,看到宫门口的马车,周鑫才满脸惊诧地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跟孤走就是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马车行的很快,没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地方。
“王上,到了。”
跟在独孤霄后面下了马车。
抬头便看到一座高耸的王城城楼。
宽广的楼梯两侧站着两排举着火把的侍卫。
向独孤城投去疑惑的目光。
独孤城却只瞥她一眼,便抬脚上了城楼。
周鑫只得沉默地跟上。
“往下看看。”
突然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下意识随着那声音朝楼下看去。
“呀!”
内城的城楼极高,可以看到几乎整个成周城。
而现在本应静寂的成周城大街却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吆喝的摊贩和拥挤的人群。
向下望去,方方正正的一条条成周城主街被映得仿佛一片片交织的火红灯海,整个成周城热闹得仿佛21世纪的夜市。
“这里晚上平时有那么多人吗?”
周鑫似乎被城楼下的喜悦感染了。
之前只觉兴远城晚上的灯会热闹极了,还真没留意过成周城的民俗。
“王城一向戒的严,只是明日便是除夕了,王城这段日子又是动荡不安,为了安抚民心,所以才下令开放夜市。”
“除夕?”
周鑫转头看向独孤城。
这么快就要过年了啊。
“嗯,”独孤城点头,“这次开放夜市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独孤城看向她:“只有抓到北离奸细风尘月,才能彻底扳倒陈熙。”
闻言,欣喜的心情仿佛一瞬间结了冰。
“王上,打算怎么做?”
周鑫回头看向独孤城。
“风尘月在北离据说被人唤作毕之公子,是北离太子的心腹。”
独孤城眼神复杂地看着周鑫。
心里顿时一凛。
“王上,你想说什么?”
独孤城盯着她:“孤听说你之前跟一个很像风尘月的神秘人来往密切。”
“……”
周鑫抬起眸:“王上怀疑我和风尘月与陈熙之事有关?”
独孤城转身看向城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孤没怀疑。只是怕你认不清人,站错了队……”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几乎不闻。
“对了,今日在安宁宫感觉如何?”
“劳王上挂心,都好。”
宫女和小太监们都很热情,尤其是听过景和说自己就是“周军师”之后,更是热情的吓人。
“那就好。”
“明天晚上除夕宫宴,别忘了让你殿里的宫女教你宫里的礼节。”
周鑫一愣,而后缓缓合拳:“是。”
“这个礼仪就错了,这是男人的礼仪,宫里嫔妃……你回去让她们教你吧。”
“是。”
“景看也看过了,回去吧。”
周鑫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身后。
很久才开口:“王上,夜市不是今夜才开始的吧?”
独孤城没有回头。
周鑫望着男人的背,很多话欲言又止。
最后只问出一句:“王上,你我在兴远城的约定还作数吧?”
脚步顿时一顿。
“什么约定?”
“公子,有信。”
一个小厮匆匆走来。
陈准接过折成方格的信件,翻开看了两眼后,将信纸捏在了手里。
缓缓走下阶梯,居高临下地望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毕之。
底下的人见状,一瓢冷水泼向了昏睡状态的毕之。
毕之闷声一声,身上鞭伤的血混着水一并流淌下来。
水流至伤口时疼得脸色又是一白。
“毕之公子,你想清楚了吗?你到底为什么来南秦?”
毕之眼尾一抹鲜红,湿发从额角滑落,遮住了眼角一抹刮伤。
缓缓抬起头,笑:“为什么?我早说过了,我只是来见识一下南秦的风情。怎么?南秦是个神圣的地方别国人来不得吗?”
“来见识南秦的风情?”
陈准嗤笑:“你在阳县一呆两年,只是为了见南秦的风情?”
毕之仰起头过头,眸中满是倔强和不屑:“你爱信不信。”
“我确实不信。”
陈准轻,扬起手中的信纸,一字一句道:“谌彦,北离太子可又是给你传信了呢。”
毕之神色一变,随即道:“什么北离太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将信纸递给一旁的暗卫:“拿给他看。”
毕之看到信纸上的字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
“你是想问我我怎么会有你们内部的联络线,怎么拿到北离太子的信的吧?”
毕之死死盯着陈准。
陈准轻笑着走到毕之身边,忽地眼神一凛,两指捏起他的下巴,凑近他:“风尘月,你以为你是在北离亦或是东夷吗?”
“你以为你偷偷潜进南秦,我们南秦会不知晓吗?当你第一次在南秦出手时,你就已经暴露在我的视线里了,我之所以容你,就是为了今日……”
毕之盯着陈准的眼睛,忽地瞪大了眸子。
“你……你是陈准……你没死……”
陈准闻言“呵”地嗤笑,“死的是陈淳,你眼前的是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