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被林旭染护着，藏进百姓人群后面的角落里。
闱帽被林旭染拿下来，几乎是同时，他在云意耳旁轻声说：“是林家的人进城了。”
“哦？”
林旭染继续解释：“是……林孝正的车队，不过队伍里多了些不属于林家的人。”
“哦。”
和程素衣的消息一致，云意并不觉得意外。“他们也来这里，和我的闱帽有什么关系？”
“闱帽太醒目了，我们站的周围又没人。”林旭染尴尬的解释：“我看到了林复礼常坐的车，他，他好男色，手段极卑劣。”
云意轻笑。“我还怕他不成？”
“自是不怕的，只是，不想你多惹麻烦。”林旭染的目光在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死死盯着车队里，最高大的那辆马车。
云意勾唇轻笑，薄唇十分漂亮，嘴里的话却很残忍。“如果林孝正死了，会怎么样？”
林旭染猛的回头，看向他。
灯光下，他的模样有些梦幻。
林旭染痴痴的看着他。
云意好一会儿没得到他的回答，有些不耐烦的问：“我只是好奇。
你和林孝正的关系那么好吗？”
林旭染忙收回视线，垂下头。“攀云山庄有两大世家和四十八堂口。
最近这几十年是林家占上风，原因不过是神刀门的刘并山胞妹，刘二娘嫁给了林端。
刘二娘给林端生了两子一女，女儿在外云游可以不提。
长子林孝正是林端属意的下一任庄主，在攀云山庄这一辈中，不仅是佼佼者，还是领导者。
可以说在林家，他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少主！”
“噢！”
“这一次他去武林大会，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
如果没有林孝正，那林复礼和黄正钦必定会争得你死我活。”
“黄正钦是谁？”
“是林家的三少爷，林端和攀云山庄另一大世家，黄家小姐生的私生子。
当年林端□□黄家小姐，想要人家给自己做妾，顺势得到黄家的支持。
可惜黄家硬是咬着牙，把黄小姐送回师门。
后来黄正钦出生，林端得知后大为高兴，派人去黄小姐师门送了礼物和钱。
送礼物那些人都被黄小姐杀了，人头和东西全都一起送回林家。
黄正钦长大后回了攀云山庄，一直住在黄家。
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听说林复礼几次想弄死他，都被林端给拦住了。”
“林端还真是够贪心也够卑劣的，想独占攀云山庄别的手段都不用，就只想着欺负女人！哼！”云意轻哼一声。
随即他想着，如果林孝正死在这里，那么林旭染在武林大会上少一强敌。
林复礼和黄正钦在林家争个你死我活，林旭染也可渔翁得利。
林孝正死在这里，真的是极好的事。
想到这里，他向空中招招手。
几道身影马上从后面挤过来，围在他身侧。“右护法，有什么吩咐？”
“去瞧瞧林家的车队驻扎在哪个客栈？”
“是！”几人应下，其中一人走到他身旁，在他耳畔耳语几句。
云意点点头。“你们去吧！”
几个人得令，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在人群里游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林旭染并不意外他身边随时跟着人，问他：“可否回去？”
“花魁没选出来，热闹还没看够，再逛逛。
对了，烟绯去买糖葫芦，还没回来？”
“她就在前面。”
说着话，烟绯举着糖葫芦从人群里挤过来，把糖葫芦递给他们，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林旭染看她只买了两根，便问：“为何只买两根？”
“二位公子吃吧，我可不想脏了妆面，今日的口脂很贵呢！”
云意听这少女说话娇俏可爱，掏出一块碎银子给她。“这些够买口脂了，去买些好吃的，别走太远，今晚不太平。”
烟绯又得了赏，还不用伺候，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谢公子赏，我要去买几张芝麻饼，张婆的芝麻饼里面放了糖，可好吃了！”
“去吧！”
烟绯高高兴兴去玩了，林旭染看着她的背影，咬了一颗山楂。
云意优雅的咬了一小口山楂，咯吱咯吱的嚼着。“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交易？”林旭染放下糖葫芦。“如果要我做什么，不必如此。”
“不，一码归一码。”云意小口咬着糖葫芦。“你想要攀云山庄，我帮你。
条件是，以后遇上东方教，不要妨碍教主的事。”
林旭染眉头一紧。“你……为了凌峰？”
“教主的事，就是我的事。
本座必然会为了教主筹谋，先不提这个。”云意放下糖葫芦。
“今晚必乱，我这里必然容不下你，所以改为今晚你离开。
但你不论做什么，林家的人一定继续追杀你。
不如，我帮你，给你些人马，帮你得到攀云山庄。
你只需要在开山镇约战之前这半年，让攀云山庄不能帮神刀门为虎作伥。
这样，你我才算真正的扯平了，日后兵戎相见，就当是从未见过。”
林旭染手里的糖葫芦细细的杆被他捏断，似乎是咬着牙说话：“从未见过……”
云意眼睛转向他。“我已经叫我的人赶往恒云州，他们拿着我的印信。”
说着，云意从怀里掏出张纸片递给他。“有这样印信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云家的人。”
听他强调这一句，林旭染捏紧了手里的印信。“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得到攀云山庄，我有办法。”
“给你，你就拿着。”云意继续咬了口糖葫芦。“万花楼只有程素衣和我知道你是谁，趁着现在跟着我的人都不在，你现在走。”
“我不走！”
他不难猜出，这里既然有着东方教的据点，就一定不会放过今晚进城的林孝正一行人。
也或者在这里的万花楼，就是为林孝正一行人准备的。
“你如今眼盲，若交起手来必然吃亏，我不走。”
云意没了耐心，扯开遮着自己眼睛的白绫，睁开眼睛，几乎同时手里的糖葫芦直向他门面飞去。
林旭染接下糖葫芦，吃惊道：“你眼睛已经好了！”
“没好，但打架没有问题！”云意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糖渍。“现在你没有可以留下的理由，可以滚了！”
林旭染捏碎了糖葫芦，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
“你已经没有赖在我这里的理由，去吧！”云意说完，伸手探着向前走。
林旭染站在原地，看着他走了没几步，万花楼的小厮便上前扶他。
旁边的几位姑娘也都凑过来，拥簇着他。
不知从哪里挤过来的李公子向他大献殷勤，又被几个漂亮姑娘一人一句给挤兑走。
若非遇刺那日把他从客栈带走，他从来都是被众人簇拥着，万人瞩目的存在。
林旭染的手攥得指甲嵌进肉里，拳头微微颤抖，指缝滑下鲜血。
喃喃自语：“不能忘了，我不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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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