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对调

李继站在一间屋子的窗前,背后的地上尽是被他摔的到处都是屋内摆件,破碎的花瓶,倒地的木柜,肉眼可见的狼狈,彼时的李继以没有当初刚被关在这里时的暴躁,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化的他逐渐说服自己放平心态。

这几日他都在这个屋子里面,外面都是把守的士兵,那些曾经归属于他底下的士兵们,现在在帮着一个谋逆者看守着自己,朱文昌偶尔过来嘲讽他两句就走了,李继也能感受到现在朱文昌也是焦头烂额着,自己最终会被怎么样对待李继现在也没办法完全确定,这两天所面对的朱文昌颠覆了曾经李继所接触的关于朱文昌的所有。

此人易怒,暴躁,所以现在的李继根本无法去推测下一步朱文昌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堂堂大宋的帝王,现在竟成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这在任何方面李继都是接受不了的,就算他现在平静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这,内心的火还是无法浇灭。

此时已是深夜,但李继还是难以入眠,这几天他睡得并不好,几乎他没有一刻是安心闭上双眼,都是处于实在是睁不开双眼的情况下才浅浅的睡上半个时辰,但这半个时辰也让他不得安宁,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他总感觉朱文昌拿着刀对着他,要不就是廖明琴和安悦书满是血泪的脸还有廖矜序那副痛不欲生的的眼神凝望着他。

那眼神像是黑色的深渊一般,把他狠狠的往里面拉,像是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抑制住他的呼吸,让他双眼发昏,慢慢的失去知觉,但最后他还是会被安悦书痛苦的呐喊声惊醒,那声音撕心裂肺,尖锐的要穿透他的耳膜,虽然他从未面对过那样的安悦书。

愧疚是有的,但他并不能承受太多,他是一个帝王,他反复的告诉自己。

漫长的等待在挖空他的耐心,但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虽然他做的一切将廖家推向灭亡,但是他还是无耻的相信,廖矜序会来。

“咳咳咳。”安静的夜衬的李继的咳嗽声音尤为的明显,那声音太过激烈,让身体无法承受,李继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手掌从脸上离开时,手心滚烫的血刺伤他的双眼,他不相信,但却无能为力,他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办法,也不是他悲观,只是能使用的办法,没有一件是成功的。

当他又一次抑制不住快要闭上双眼时,他听到了一向安静的门外开始有了波动,士兵们在小声的说话,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那睡意太浓重了,正当逐渐听不到那些声音时,这房间的门被十分暴利的用脚踹开,朱文昌身后人手中提的灯晃着李继的双眼,朱文昌看见现在这般状态的李继,表情十分的精彩,而李继恼怒的看着朱文昌,睡意全无。

“大宋的帝王竟还有心思睡觉。”朱文昌嘲讽道,他并没有给李继说话的机会:“抓起来,带走!”他的声音带着怒气。

李继甩开扣着他的手,尽管他现在没有了帝王的着装,但是身为帝王的尊严,仍旧被他维护的很好,这样的态度和姿态更加的刺激着朱文昌,他现在想用一切能让李继失去这等尊严的话来击垮他。

“你那疆北军的忠诚也不过如此。”他道。

李继没有被这话干扰到,这都在他所预料之内,也是在他可承受范围之内,见自己的话对于李继毫无影响,这更加的刺激着朱文昌,他命人强行的扣押着李继,让他折腰与自己以满足自己的帝王心。

这边廖矜序已然攻进了北府,他们到来时没多久便与轻骑兵汇合,制定的计划原本就由娄儒陉带回给霍倡淳,原本就训练有序的疆北军也不用太长时间去消化作战计划,来之前和这一路上足够。

不过听从命令归听从,士兵们的不满还是写在脸上,他们都是常年驻扎在疆北的士兵,没有一天不在期待着回到家乡的那一天,但是他们为了保护大宋疆土,只能将思乡之情埋在心里,此时却因为内乱急招他们回来,在外面努力用性命奔赴的他们,里面的人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但是这份不悦,他们也懂得收敛,本身造成这些的不是廖矜序,况且他们也知道廖家这几天所经历的,那些时隔多年重新看见廖矜序的老兵,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这些老兵都算是看着廖矜序长大的,而现在这个小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足够带领他们的男人,他们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由娄儒陉带领的一部分轻骑分给连朝初,朝廷余下锦衣卫和一小部分轻骑跟随杨忠,剩下的大部分主力由廖和玉的副将霍倡淳带领跟随廖矜序。

廖矜序让李申留在据点原处,由早早在这边看守的叶邵保护,叶邵本来并不想提前过来,他也本不愿李申跟着过来,但奈何呦不过李申,最后为了他安全着想,提前过来这边亲自打探地形,以防不时之需。

疆北军固然勇猛,但出乎廖矜序意料的是,现存的北府军队却要比当时在汴京的士兵更加的难打,这些人的作战方式廖矜序确实越来越熟悉,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他在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契丹军的影子,这些疆北轻骑也同样的感受到了。

他们和契丹打了那么多年,契丹的打仗手法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的清楚,廖矜序眉头紧皱,如果是这样的话,朱文昌就不仅仅是叛乱这么一条罪名了,通敌卖国的罪,足够把他残留下来的族人斩尽杀绝了。

虽是这样,但也让目前的局面比预料的难打,但好在让廖矜序有这种感觉的契丹军并不多,况且就是人数比想象的多,廖矜序也有足够的信心把他们从大宋的疆土赶出去。

两拨士兵打的不可开交,廖矜序也一刻没闲着数不清的人在他的沥孑下倒下,他纵马前行,一步步的向前逼近,他记得这场战争首先是要救下李继,虽然他觉得朱文昌不会把李继带在身边,但是在他留在汴京的短时间内,他也并不是每天都在谈情说爱,他最快时间的拜访了许多当时与朱文昌有交际的人,了解了朱文昌平日里带在身边的人都有哪些。

这其中让廖矜序最注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学生康昇,另一个是他的义子叶邱,康昇那日已经死在连朝初的箭下,而那个叶邱,廖矜序问了许多人,大多都说并没有注意到此人,让廖矜序知道他的那个人说唯:“他平时大多都是低着头,不与人说话旁边的康昇则更加善谈一些,有一次他的人喝醉了冲突的康昇,他过去解围的时候,看见叶邱的眼神,似乎要杀人一般,之后他便有意注意此人,发现此人几乎康昇走到哪他跟到哪,但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不说话,但就那一次那眼神,让我记住了他,他的身份康昇在说话时不经意提到的,我那是正好在场。”

廖矜序不知道此人,但是仔细想想,脑海中好像也确实有一些对此人的印象,如果见面他一定能认出来,但是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样貌,但听这人的说法,叶邱似乎是个更加难对付的角色,而且怕是在朱文昌身边地位不小,说的话估计也是能足以动摇朱文昌,所以廖矜序也很难确定朱文昌是否会把李继藏起来还是带在身边。

虽然他们进攻突然,但是北府的大街上却极少看到行走的居民,廖矜序也猜测,在他们之前,这些契丹军进来的时候,北府的居民就看到了,这的居民大多都是行商世家,眼力脑力都是一顶一个好,局面局势他们几乎很快就能明了,这也正好方便了昭初他们疏散居民,毕竟这工作也并不轻松,他也能早一步到达他们说好的地点。

身边的士兵们在相互打斗,血液渐的到处都是,满是尸体堆积在这条大路上,廖矜序一步步的靠近北府的最中间,廖悸曾经住的那个地方,几天前他还是在里面向外攻的人。

他们一路杀到王府门口,在那长长的阶梯上,朱文昌站在最高处,身后是叶邱,廖矜序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人额头前的头发很长,长到能遮住双眼,平日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而今天他却将头颅高高抬起,俯视阶梯下的所有,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被牢牢扣押的李继,他们果然把李继带在了身边。

朱文昌再见廖矜序,已没有了一开始时那不屑的态度,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廖矜序确实是他大业的绊脚石,他必须要除掉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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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道不孤
连载中泊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