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卑感，其实我更难理解自信。”
精神空间里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对这世界不适应到躲在这种地方才觉得安全，“自信有什么可难理解的，从小到大做的事情都很顺利，那当然会知道自己做得到了。每次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就被夸赞得到了要领，被夸大的困难程度我都信以为真了，结果一学就变得那么简单。”
“那确实很难不自信。”
“还有些东西分明按照规则做，只会觉得无趣，但投入新的用法的时候，又被指责谩骂，认为不顺应学习就是过度嘲讽看不起人。”然后令人觉得保守退留一步或许更好，“可是当短暂地去听别人的建议的时候，又发现这些办法不太顺手，于是对自我产生了怀疑。不断地去反思自己的过程中，察觉到自己很多的缺漏。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滋生出自信来，就经常被人说成是自恋狂。”
“也许是你对自己有所误解。”
“几天不见你好像变得沉稳了。”我听着那个声音，等回过头，发现是过去的自己。长发也不绑起来，就只是顺着披落在那里，带着一种“看不起人”的嘲笑，只是面对这样的笑容，我也经常习以为常，“还是说本来就是自欺欺人，到了连自己都相信这些的地步，难不成你也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吗？”
一张张假面掉落下来，散在地上，嘲讽般的如同一个不断变换面容的小丑。以至于连自己都遗忘了自己的方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很简单，于是被高高摆放在那里，行进的过程中，多了太多的阻碍，反而忘记了一开始的决心。
她说，“你已经遗忘了必胜的决心，也忘记了胜利的光荣。”
对此我垂下眼眸，明确了过往的力量，“只是行进的路实在太过困难，小时候的我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很容易就达到，反而现在已经不能再有这样的决意了，明知道困难重重还要继续往下走，撑不住这样的压力所以退而求其次，给了诸多无可奈何的理由。”
“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声音透着凌厉，杀气重重满是怒意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仇人，“我已经想退缩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无能为力的前行者，落得头破血流的下场，这些都无所谓。”
“那你在害怕什么？”
“被遗忘的过去。”她怨恨着我不断回想起来的那些过往，已经习惯了佝偻前进的步伐，如此却要拿回那个最初的自己，就等于要再次去面对失败的惨痛，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无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软弱，用眼泪来掩盖恐惧，能力者的无能就在此呈现，“一旦呈现出我们原本的意图，这些伤害就会重复而来，你明知人心的软弱是无法克服的，反其道而行之并没有任何作用。那你要把它赶尽杀绝到哪种地步？”
“我只是害怕失败。”
“于是你习惯了失败，只要一次都不去获得胜利，就可以一直沉浸在败者的氛围里。”她鄙夷的目光投向那群哭泣的人身上，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入精神空间备受折磨的无能者，痛苦的令人恶心，“要模仿他们的样子到什么时候？他们都信以为真了。”
“我讨厌家庭也是因为这些。”我沉默了片刻，忽然想道，“不过那应该是别人习以为常的软弱，只是在家里才会流露出丑态。可过度的高傲只会折损自己，不得已才同这些人学上几分，以此来宽容自己的处境。你怎么知道我害怕胜利？胜利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被触动，兴奋无法抑制只是假装冷静而已。”
“那你害怕什么？”
“我只是害怕无趣而已。”对面的小孩更加容易崩溃，因为过去的自己谁都无法了解，他们喋喋不休地说着过往的时候，只能从心底里发出一丝赞叹，原来我的演技如此的精湛，“学习模仿的行为，一些可行之策是自己不太擅长的东西，除了模仿学习还能怎么做？他们天生的软弱就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去硬撑出来，可是过度的刚强只会容易折损，与其用强硬的态度去跟人对抗，倒不如学着婉转地去操控其他，这不就是女人惯用的手段吗？”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模样，面目全非到连自己都觉得丑陋，“学着她们的样子，也只是因为我真的恐慌。”
“自然给予的恐惧，等你看清楚了之后，会知道其中的温柔。”过去的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地也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如今她想回到我的身边，可那并非是我真实的模样，在曲折离奇的过程中，我本就不会是这种样子，因而我也不觉得惋惜，只是自己在模仿着她说话，又呈现了她的样子，这就是精神空间的操控，“SSS级的精神操控力，想要伪装成淘汰者其实并不容易。习惯了淘汰者的‘殊荣’，就会知道他们的日子过得实在是轻松得令人想多待几日。”
“我只是惊讶于伪装居然如此可行。”我抬手去拉着她的长发，其实我并不喜欢长发，长发一旦留起，女人的形象就会贴合到我的身上，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语，那些“柔弱”就已经被摆放在身边，“我倒是觉得很是厌恶，因为她们只知道哭泣。连哭泣都没有任何目的可言，只是简单地发泄情绪，叽里呱啦地丑态令人觉得好笑，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这类人，她们又假装出强者的躯壳来。实际都只是想要退缩躲藏。”
我道，“要不然她们早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而非是鼓动更多的人加入这种无能的团队当中。”
那声音也笑了，一如既往地看不起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需要努力的。团队是自动聚集，而非靠游说讲理，庸才当然相信这些，因为他们还需要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