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昨晚是如何沉沉睡去的,再醒来生命值与体能值也恢复了大半,但胸口与被骨刺刮伤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
陆瑾起身将身上的衣物清理干净,服下一粒药物恢复精神值,取出略微战损版物理学圣剑对着老旧木箱上的铁锁就哐哐的砸了起来。
费了好一会功夫,陆瑾总算将木箱打开,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老式相册,相册上叠着一张泛黄的信件,旁边摆着几张马戏团海报和两个简陋缝补过的手工玩偶,角落里还有两枚刻着彼此姓名的银纹戒。
指尖摩挲斑驳的纸张,上面的文字也有些昏暗模糊,这是老团长写给普罗德的信,上面写着:
致普罗德:
我的一生都在为马戏团而奋斗,几十年的时光里我曾见过它最辉煌的时刻,人们的欢呼震耳欲聋,孩童的嬉笑清澈明朗,翻腾飞舞的火焰下每一张笑脸都璀璨夺目,那是最美丽的风景。
可这一切也随着前线战争的爆发而消散于烟,马戏团里的男人几乎都被抓走了,他们再也没回来,无论后来我怎么打探也找不到他们的消息......
从那之后马戏团似乎开始走向了没落,当我独自站在衰败的舞台上,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和这地板上的木头一样老了,我甚至需要费洛达斯的搀扶才能从那破破烂烂的楼梯走下来。
马戏团的生活越来越困难,仅剩不多的老员工也陆续离去,我并不责怪他们,疲惫与年迈的身躯使我难以支撑起逐渐没落的马戏团,夜里我反复的思考要不要将这与我相伴一生的老伙计卖掉。
直到我看见你到街上不停的发海报,在人们眼前摆弄僵硬的笑脸,熬夜缝补破烂的玩偶,那时我才发现你已经长大了,我第一次觉得马戏团也没那么重要了,我不能为了马戏团再让你为此搭上自己的人生。
你应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落寞的马戏团不是你的归宿,孩子,外面的世界很大,我想你应该出去看看。
我努力了一生什么也没留下,箱子里的东西就已经是我的全部了,这也是我觉得最宝贵的财富。
——霍格丁·罗布斯冯
根据普罗德现在不仅没有放弃马戏团,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它发展了起来的情况来看,他八成压根就没找到老爷子留下的信......
“所以说老爷子你给自己儿子留的信上把锁就算了,干嘛还藏这么深啊?!!要是他转行了指不定就特么没这么多p事了啊!!!”
(╯‵□′)╯︵┻━┻
“哎,年纪大了老年痴呆了也说不一定......”不知道老团长咋想的陆瑾拿起那本老旧相册翻阅着。
相册很厚,里面几乎记录着马戏团的每一次大型演出,所有相片后面都会被老团长备注上每一个演员的名字与时间。
翻了好一会,陆瑾才看见了老达斯他们,他的旁边站着他的搭档,安迪亚的父亲。
年轻英俊的小丑自信满满的朝着中年达斯头顶红彤彤的苹果扔出锋利的飞刀,从中年达斯脸上流下的冷汗可以看出这位搭档还是有点紧张......
再到后面几乎便是普罗德的个人照了,从角度来看似乎是偷拍的,相片上瘦弱的普罗德挑着夜灯缝补玩偶,拿着简陋的海报发给匆匆而过的路人......
“嗯,这是.......?”
回忆翻阅而过,一张相片夹杂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一打开便落了下来,陆瑾将它捡起,那是一张关于狂欢节演出的相片,背后被写下
——记最后一次欢笑马戏团狂欢
它的边沿已经泛着淡淡岁月的黄色,相片里的舞台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老剧院,红色的狂欢节横幅就挂在褐色的剧台幕帘上。
少年安迪亚脚踏老旧独轮车,双手摆弄,向着头顶上方扔着几颗红色的小球,滑稽的小丑笑脸上满是紧张与认真,笨拙的身姿摇摇晃晃,这似乎是安迪亚第一次上台表演。
旁边的巴塔头颅上小心翼翼的顶着一垒半人高易碎的瓷碗,芙蕾娜舒展着歌喉,老达斯脱去上衣,赤着臂膀,鼓起两侧腮帮子,嘴里喷吐的火舌照亮了整个狭窄的剧院。
台下的孩童拥挤在不大的空间里,他们围绕着低矮的舞台,温暖的火光照在单纯明亮的笑容里,璀璨夺目。
陆瑾在里面看见了莉莉娅,她乖巧的坐在位子上,微张着嘴角惊讶的看向舞台的表演,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名称:最后的狂欢】
【类型:功能性道具】
【品质:稀有】
【特效一:持有者将免疫环境及减少60%自身带来的负面精神影响。】
【特效二:可净化其目标当前所有负面精神状态,主动效果且使用过后道具消失。】
【备注:每个人都有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是被深埋心底永不遗忘的记忆,就算你陷入绝望黑暗的深渊里,它也可以将你重新拉回明亮温暖的阳光之下。】
“好东西!有它的话下次犯病的效果便不会那么强烈了。”
陆瑾将相片仔细的放好,再把木箱与相册收进储物空间。
“怎么同样都是稀有道具,这白菊咋这么坑了......”
下楼与伊顿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陆瑾带着他们去剧院练习明天就要表演的节目。
“普罗德的速度可以啊,这就搬过来了。”
此时干净整洁的剧台上漆黑的三角架钢琴就立在那,昨晚破碎腐朽的痕迹一点都没有出现在钢琴上。
原本无精打采的卡洛斯此时眼睛都明亮了起来,他杵着木拐艰难的移动到钢琴前面,仅剩的一只手臂上枯槁般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朝着一尘不染的琴键摸去,却又在半空中犹豫着停下。
“卡洛斯,不妨为我们弹一曲?”
陆瑾微笑着打断了卡洛斯犹豫不决的手指,他愣了愣,句楼着的背似乎又往下压了压,嘶哑的嗓子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弹......”
“当然可以,你可是最杰出的钢琴师。”
陆瑾走上前将卡洛斯搀扶上坐椅,他温柔的抚摸卡洛斯弯曲的脊背,柔和的将它抚平,纤细的手指带动着他的手掌放在洁白无瑕的琴键上,凑到耳畔的语言温和有力。
“这是你几十年的人生里最熟悉的事物,你清楚的记得每个琴键所发出的声音和每个音节的碰撞,你曾用它奏响无数命运的乐章,引得震震喝彩。”
“还记得站在华丽高贵舞台之上的时候吗,独自谱写属于自己的语言,在这洁白无瑕的琴键上,灵魂为之律动,永不停歇,这是你最擅长的领域,没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你还在犹豫什么了?”
只有陆瑾清楚卡洛斯心底的渴望,哪怕化作失去理智的怪物,在面对那腐朽破碎的琴键时依旧尝试着小心翼翼,狰狞扭曲的躯壳下是满目疮痍的心脏。
“现在,开始你的表演吧。”
卡洛斯紧张慌乱的思绪在触碰到琴键的那一刹那通通化为乌有,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瞬间让他平静了下来,不安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指尖奏响琴键,清脆明亮的乐谱响彻整个剧院。
陆瑾站在卡洛斯身后观望着他,这个刚刚还句楼瘦弱的男人此时将腰板挺的笔直,其他人站在原地惊叹不已,欣赏这本该消逝的绝唱。
温和平稳的曲调变得昂扬向上,哪怕只剩一只手,飞舞的指尖随着越来越狂热的曲调也模糊了残影,在即将迎来**之时又戛然而止。
琴音直转而下,痛苦与不甘充斥灵魂,如同在诉说自己悲凉的命运,卡洛斯将失去手脚后积压的情感通通宣泄在琴键之上。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卡洛斯已经是满头大汗,瘫倒在座椅上,双眼空洞却又好似找到了一缕光亮,他看向陆瑾,抿了抿发白的嘴角:
“谢谢。”
陆瑾耸耸肩,微笑着回应:“不客气,休息一会,我们得开始训练了。”
——
与伊顿他们训练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了,陆瑾走出马戏团朝着贫民窟所在的方向而去,街上行人的争吵似乎也越发频繁,每个人都充斥着戾气。
“你什么意思?混蛋,不买就滚蛋!”
“你骂谁混蛋了!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玩意?是给狗吃的吧!”
“我艹~%?…;# *’☆&℃$︿★? ”
..........
摊贩的争执愈演愈烈了,周边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
“嘿嘿,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哟哟,打的好厉害啊,怎么打起来的?”
“喂,混蛋,你挤什么!”
“谁挤你了?就挤你怎么了?”
“马的,臭**~%?…;# *’”
绕过纷扰的人群,陆瑾甚至没有凑热闹的想法。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铛铛”
“谁?”
“是我,安迪亚。”
打开门的亚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莉莉娅就跑出来跳进了陆瑾的怀抱。
“安迪亚哥哥回来了!”
“嘿嘿,看来我还是挺讨小孩子喜欢的嘛。”
亚由无奈的看着莉莉娅:“先进来吧。”
“莎娜姐也在啊。”
莎娜从厨房里端出盘子,因为陆瑾给亚由的积分,所以他们今天的伙食还可以。
“嗯,我今天值夜班,这两天感觉外面挺乱的,就没让亚由出去。”她微笑将手中盘子放下。
陆瑾皱了皱眉:“值夜班不会很危险吗?”
“没事的,医院晚上很安全的,嗯...先来吃饭吧。”莎娜回应着。
陆瑾忽地转向亚由,“对了,亚由,你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对吧?”
“额,是啊,怎么了?”亚由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回道。
“哦呵呵,没什么,问问而已......”
——
黑夜悄然而至,距离钟声敲响还有半个时辰,而此时的街上早已没什么行人。
“为什么夜晚的医院会比较安全?”陆瑾向着旁边的莎娜询问,他们并肩而行向着医院所在的地方而去。
“嗯...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它们似乎从不靠近医院。”
莎娜望了望不远处的圣帕爱心私立医院,她总觉得今晚的医院格外的阴森。
“额,其实你不用来陪我的,虽然医院挺安全的,但你还是尽量不要在外面待着比较好。”
陆瑾微笑着调侃道:“我只是想陪陪我母亲而已,莎娜姐不要想多啦。”
“咳,嗯,好吧。”莎娜不由的有些脸红。
医院大厅空无一人,节能的白炽灯明晃晃的。
“莎娜姐,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值夜班吗?”
“额,好像还有费里斯主任。”莎娜若有所思道。“你先上去看你母亲吧,我等巡楼会上去的。”
“好,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喊我。”医院楼层并不高,大声喊叫也听的见,陆瑾站在原地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朵白菊递给了莎娜。
“这是?”莎娜看着白菊疑惑不解。
“拿着吧,说不定有用的着的地方。”
看着坐上电梯的陆瑾,莎娜感到很奇怪,犹豫片刻,还是将白菊收了起来。
书名改回来了,因为还是这个比较吸引读者,嗯......先多骗点读者进来我再改书名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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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后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