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净书扶额，开始后悔找晏辞合作了。
被说的晏白无辜地眨了下眼：“不是我。”
旁边江忆吹着口哨，装作无关人员。
“……”
净书突然想揍江忆一顿，她真的很想问，这两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割神像干什么？
割就算了，还要留下证据，这是生怕镇民不找麻烦？
现在好了，镇长来要说法，她能怎么说，说是神像自动撞晏辞刀上的？
昨天和晏辞商量的时候说什么都点头，敢情是压根没听进去，但会敷衍一下啊！
净书气笑了，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和镇长道歉：“对不起啊，晏助手他经常梦游，但最近这段时间好多了，我和玄德大师就没再管着他睡觉，没想到昨晚他又梦游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江忆在一旁忍笑，被净书用东西狠狠戳了几下才跟着道歉，
“这样啊，那你们可得管住他，让他夜晚别出来了，”镇长叹息道：“水乡镇的夜晚，不太平啊！”
“是的。”江忆点头附和，这点他深有体会。
你点什么头啊！！
净书翻了个白眼。
［悲伤蛙：我不行了，感觉净书已经对晏辞起了杀心。］
［今天吃什么：楼上把感觉去掉，就是起了杀心。］
［小富婆：心疼主播。］
————
“伊江。”晏辞将手贴上铜镜，冰凉的触感让他平静许多。
一小团黑雾在镜中沸腾，疯狂想破开镜面。
“不急。”
晏辞安抚地开口，猛地踩碎了脚底的铜镜。
他的周围是无数个铜镜，每个铜镜中都印照着他的身影，却四分五裂。
因为徒手锤碎铜镜，晏辞的手早就血肉模糊，鲜血滴在唯一完好的镜面上，飞速被铜镜吸收。
“男…朋…友。”吸收了一定的血后，黑雾安静下来，开始能说话了。
晏辞“嗯”了一声，踢开散落在地上的铜镜碎片，果断带着伊江离开这里。
“你…受伤…了…吗？”伊江在黑暗中开口。
“没有。”晏辞面不改色地回答。
“可是…有…血腥…味。”
“隔着镜子还能闻到？”
闻言，晏辞皱了下眉，勉强停下包扎手。
外面没有了动静，伊江好奇地敲了敲镜面：“怎…么…了？”
“没事，被死老鼠吓到了。”晏辞用绑带将手缠好，确定不影响行动后，才继续赶路。
伊江被晏辞的理由整待机了，黑雾反应了一会，还是想不出来晏辞怎么会被死老鼠吓到。
“血腥…味…淡了。”
“那很好，”晏辞辨别了一下方向，在离开和深入中选择了深入，“说明死老鼠离我们有段距离了。”
“你在……跑吗？”
“这次不是，一部分鬼怪被晏白吸引了，我目前很安全。”
“那…就…好，”黑雳又敲了敲镜面：“我很想你。”
“我知道，伊江。”晏辞笑了起来，他推开深处的唯一一扇铁门，声线温柔。
“我也想你。”
最深处关押着一群女人，数十根铁链禁铜 了她们的双腿。
晏辞没有打灯，也没去看女人们现在的模样。
其实有人事先告知了他一切，但真正见到了也还是不得不震惊。
好在晏辞见过更惨的人，因此只是讶异了一瞬，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他没想到作为河神的新娘人选的女人们会被镇民这么对待。
“你是谁？”一个清秀的女人警觉地盯着他，下意识将其他女人挡在身后。
晏辞扫视了一圈，在她脚边看到了那条熟悉的蛇。
“际华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父亲派来救你的。”
晏辞说着蹲下身，用昨天就从镇长那偷的钥匙给女人们解开铁链：“马上就好，先别出声。”
“出去后直接走大路去找一个叫江忆的长发男人，他会给你们安排躲藏的地方，明天祭祀结束才有机会离开，你父亲已经报警了，警察会来接你们。”
晏辞难得说长句，他递给际华媛一条项链，证实自己是对方父亲派来的。
际华媛自然认得那条项链，是她送给父亲的四十岁礼物。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还有点事，”晏辞低头，将小蛇举了起来：“ 今晚还你。”
小蛇吐了吐信子，许是闻到血腥味，低头去舔鼻辞的手，晏辞看了几眼，干脆将绑带解开一点，让小蛇舔个够。
看着晏辞离开的背影，际华媛没多犹豫，急忙扶着走路有些不便的女人们离开。
“他是个好人，我回去一定让父亲多给他点报酬。”际华媛如是想。
被颁发“好人卡”的晏辞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他把小蛇揣进口袋里，声音冷然：“我们的约定，到你屡行的时候了。”
“在说这句话之前，你能不能把我放到地上。”口袋里响起一个童声，显然是不满晏辞的行为。
“在和我做约定之前，你也是把我关在小黑屋里的。”
晏辞没理会小蛇的不满，他靠在身边的树上，突然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你很不安，为什么？”
小蛇有点好奇，像晏辞这种天生缺失情感的人，会因为什么不安？
“约定里没有要求我有问必答。”晏辞接住飘下来的落叶，白发随风而动，整个人都藏在树荫下，只有些许阳光碎开，轻轻印在他的衣服上。
小蛇凭借自己的努力爬了出来，它蹭了蹭晏辞：“你还真是不进人情，算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你先履行你答应的条件 ，到时间了。”
“知道了，镜子呢？”
晏辞掏出另一个口袋中的铜镜，铜镜里的黑雾越来越浓，正安安静静地待着。
小蛇吐着信子爬上镜面：“他的灵魂并不完整，强行解除封印可能会灵魂消散，除非有那种血，你确定吗？”
“需要多少血？”曼辞掏出小刀，表情不带一丝犹豫。
“需要的不是血，是你的……等等，你现在是活死人？”
小蛇突然反应过来，喃喃道：“难怪你能唤醒我，可是你明明没有被我的皮选中。”
“你分辨不出活人和活死人 ？”晏辞没在意小蛇天塌了的心情，他直接在手腕上割了一刀，大股的鲜血流 出。
“你不一样，”小蛇盯着晏辞流出的血，疑惑道：“正常活死人是没有血的，这个镇上的人们因为吃了不该吃的才变成活死人，所以会流黑色的血，但你却有正常活人的血，真是奇怪。”
闻言，晏辞终于正眼看了下小蛇：“镇子上的活死人和你无关？”
“当然没关系了，我被抓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活死人了，我的皮能让你变活死人也是因为他们给我喂了……”小蛇突然停住，表情惊恐。
“喂了什么？”
“神的血。”
意料之中的回答，晏辞给伤口止了血，耐心等待镜中的黑需吸收。
“不说这个人，诶，这堆黑乎乎的灵魂是你什么人啊？”
“爱人。”
“怪不得，那老是跟在你旁边的那个男的是你的舔狗吗？”
“不是。”
“那就是你的小三了，你真花心，爱人死了就立马找一个。”
“？”
晏辞心平气和地给小蛇转了一面，示意它闭嘴。
黑雾吸收得很快，没一会，镜中的黑雾就足够凝聚成人形。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答完我就解除他的封印。”
“……”
“你为什么会变成活死人啊？”
“太冷，穿了下你的皮。”晏辞认真地敷衍，得到了小蛇看傻子的眼神。
解除封印的过程不算快，小蛇缓慢地吞下铜镜，感觉有点噎：“等我消化一下，咱再聊会呗。”
“不。”
“别这么闷嘛，笑一个，爱人马上就能复活了哦。”
晏辞面无表情，他冷冷看着小蛇。
小蛇瑟缩了一下：“好吧好吧，不笑就不笑，我才不稀罕看呢。”
又过了一会，小蛇吐出铜镜，整条蛇终于恢复原样。
晏辞的手指动了几下，伊江的黑雾围绕在他身侧，正对面那张鬼脸望向他，说话依旧结巴。
“你…伤口…疼。”
伊江在担心晏辞的伤，他很清楚，将自己凝聚的血是晏辞的。
凝聚残缺的灵魂需要消耗活人的魂魄，但晏辞现在是活死人。
那堆血，是晏辞作为活人时的魂魄。
等血流光了，晏辞就会变成真正的活死人，永远留在这个副本。
“约定达成，我们两清了。”小蛇一脸复杂地盯着晏辞，它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
晏辞向小蛇点了下头，很快小蛇便不再说话，它已经回到了正确的时间线。
现在这个时间线的小蛇并不了解状况，它歪歪头，选择盘在晏辞手腕上。
“它…很…亲人。”伊江有点羡慕。
晏辞将小蛇藏进袖子里，他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
江忆的手表正戴在他手上，从掉下悬崖后手表就一直在他这。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伊江，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封进镜子里面的吗？”
伊江愣了愣：“记 …得，…是你。”
“？”
晏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蹙起眉头，又问了一次：“确定吗？”
“嗯，你…吻我…然后…杀…杀了…我。”
没做过这件事的晏辞沉默了，先不说“杀不杀”，就“吻”这个动作，目前的他和伊江根本做不了。
不过也说不准，晏辞抚上胸口的骰子。
他饿了，特别特别饿。
之前闻到人肉香他还勉强可以克制，毕竟没有饿到手脚无力的地步，但现在，强烈的饥饿感将他包围，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思考。
似乎有人来了。
饿。
他只剩一个念头。
预告一下，下一章有不算接吻的接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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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祭祀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