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鸳鸯阁的大半场看下来,连阵和千独隅连连称奇,俨然一副刚进城的乡下人。

期间那街上碰瓷的姑娘也出现过,惊鸿舞一场,最后被一个外来贸易的富豪看上,不惜一掷千金,投进去大半个家产才成功独享那姑娘的“翎羽”。

连阵和千独隅挤不进去,来得晚也不想出钱坐里面只能站在外围看热闹。

台上的戏临近末尾,台下的吵闹似乎盖住了暗潮汹涌。

嘈杂的音乐声突然转调,台上早被定价的鸟儿翩然退场,将手上的香帕扔给买主,上面绣着不同的房间。

有些急不可耐的匆匆跟了上去,全然一副勾了魂的模样。

而有些人却知道,鸳鸯阁的重点戏还在后头,也就是鸳鸯阁重点培养的对象,容貌体态各项都是顶尖的。

坊间就有传言,某向当家过来游历之时,恰好“鸳鸯上枝”,一眼瞧上,那位姑娘就进了当家府邸,一跃变成了枝头凤凰,多年长久,二人恩爱不减。

这就是这种传闻,妄想不努力就达到人生巅峰的别有心思者进入,甚至被送到鸳鸯阁。

但其实,也不是谁都能进入鸳鸯阁的……

台上鸟儿散去,但是音乐声却没有停止,鼓声响两声。

一声门窗自关,屋内灯火幽暗。

一声地上绿草横生,又有花束涌入逐渐开放,每一朵都娇艳欲滴,异香暗起。

现世修灵者不在少数,即便如此,寻常人看到如此幻术,还是在鸳鸯阁,忍不住夸一声大手笔。

西北向的花朵更为肆意,千独隅竟有些瞧不上这柔弱的娇花,只觉得是造势的小玩意,若是许医那款……

连阵觉得这东西来的突兀,与这场景浑然不搭,寒酸又廉价的像是低等的修灵者拿来练手的五毛钱特效。

只是这花香……

千独隅仰头闻了闻,颇有些激动道:“这什么味道,真好闻。”

花香没有掩盖,连阵一闻立马就反应过来,看着台下激动的都要站到桌上共舞的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嗅觉封闭。

顺带还帮千独隅点了。

“多谢,”千独隅脸上的炽热渐渐冷了下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是鹿角花。”

连阵解释道:“十年一开,花香七日,研磨入药的话,可短暂的使人身体发出异香,闻者可能亢奋不眠。”

能得到鹿角花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起码不会制造出这么低级的幻术。

“可能是借助普通的花,来掩盖住鹿角花的事实。”千独隅问:“可有不利的副作用?”

连阵摇头:“花瓣的话,只会亢奋。”

千独隅:“……”其实您稍微联系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也差不多能想通。

“所以,他们大费周章,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我们看表演花银子吧?”千独隅摆摆手,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是可笑。

“不知道,静观其变。”连阵捂紧口袋,花钱?想都别想。

一个旖旎缱绻的梦结束,簇拥间缓缓躺下个人,妖娆又敛着清冷,就连花束也不愿意离去,绕其身边流转,起伏间异香更为浓烈。

上头的散不去。

除了封了嗅觉,不断在念清心咒也挡不住面红耳赤的二人。

台上那人缓缓坐起,拢好薄衣,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漠然,恍若秋里被月色照耀的潭水。

正东向已经快要入冬,虽然场内燥热不堪,但单穿一件薄衣还是有些冷的。

那人微微喘着接过丫鬟上台递过的外袍,几乎不可闻的颤抖着坐上椅子。

另一位丫鬟在其面前摆上珠帘,似见非见的,拉大了台下人的窥探欲。

老鸨这时才款款出场,可以出价的话一出,瞬间点燃整个场子。

千独隅心里早有人,却也耐不住被这场景热血上头感染,又想到二人还有其他事需要银两,揪着大腿勉强冷静了下。

他在心里盘算,这场竞价结束要不直接回去,正想扭头问连阵的意见:“所以,我们回客栈么?”

所以,连阵整个人都阴了下来,想杀人的心蠢蠢欲动,师尊你在这里做甚。

“……”已经脱离值函山小长老身体的南风,正待在中转空间磕着瓜子看好戏,身体的操控权不在他那,就只能开启全图视角。

自他的视角,是能看到台下一片激昂澎湃,南风只能说这小长老也是个厉害角色。

台下的价格已经炒得极高,直到边角有一个人举起手,声音盖过全场:“一颗珠子。”

看客纷纷数落,一颗珠子有什么好喊价的,又是不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场内立刻亮如白昼:“三颗夜明珠。”

透着珠帘,“南风”竟是嘴角带着一抹笑。

值函山小长老,外人以为通灵通久了会神神叨叨,实际格外喜欢会发光的东西,尤爱那夜明珠。

阮工源在“摇铃铛”时,就送了一颗,反正清苑人少,要来小长老也不会拒绝夜明珠。

这个小癖好,作为大弟子的连阵不会不知道,这次拿出了三颗珠子只会比阮工源那时的好不会差。

老鸨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明白人,台下无人再叫价,开始编撰今晚冤大头的经典流传故事,刚准备开口定下,楼上却又有人接道:

“我出四颗。”

“呀~”台下看戏及千独隅。

千独隅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出三颗珠子的“冤大头”连阵,自己居然不知道对方的小金库存了这么多。

亏得一路上的开销都是自己在垫……

不过,不知道连阵和台上那位关系的千独隅,受到台下人的影响,乐滋滋的去听八卦和编撰的故事。

反正这钱不是自己出,都到正东向了,距离东南向也不远,总不会出什么岔子,自己的目的也差不多完成一大半。

“五颗。”连阵阴着脸,想不通为什么要跟别人要价自己的师尊。

“哇~”

“六颗。”楼上的人也是不屈不饶,看来是个非富即贵的,不然也来不得这大手笔,甚至还很轻松的模样。

“哦~”

“……”连阵的小金库存到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只攒了几颗以后哄师尊原谅的。

虽然这也是为了师尊,但是总感觉花的冤枉与不值。

“七颗。”连阵咬咬牙。

装阔一时爽,口袋里空场。

“八……”楼上人转个音,笑道,“罢了,君子素有成人之美,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豪阔,那便将美人让与公子。”

“承让承让……”连阵咬碎牙往肚里吞,心里滴着血。

老鸨笑得简直合不拢嘴,鸳鸯阁开业这多年,头一次看到出价这么高的。

当即定下,喊人拉着连阵,将其推到楼上一个房间。

连阵还惦记自家师尊,扭头喊着。

再一看,台上珠帘后哪还有人。

老鸨笑着,露出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早在屋里候着呢,夜里会寒,莫让人等太久。

连阵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后就不想再搭理老鸨,任由推着上去。

反观千独隅,看着看着突然油然而生有种孩子终于长大的感悟,悄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戏演完了,有些人本着来都来了,抢不到新鸟,以前的也是不错的,干脆就地住下舒服一晚再说,有些人就是过来看个热闹,结束了也就回去该干嘛干嘛。

门窗再次打开,外面的寒风立即倒灌进来,千独隅打个寒战,估计今晚自己得一个人回到客栈。

他喊来小厮,让其带话给连阵。

之后出了鸳鸯阁,之前连阵出了七颗夜明珠包一只鸟儿的故事也被带了出来。

在吃瓜第一现场的千独隅听了一路,越听越离谱。

就在忍不住参与矫正时,突然看到前面的铺子前有俩人的身影格外眼熟。

他跟了上去,那二人好似也觉察到,放下东西,看似漫不经心的踱进一条黑巷子。

难道被发现了?

千独隅快步赶至,巷子里一如平静,哪有什么人。

该不会被鸳鸯阁的鹿角花还有那些酒熏迷糊,看到幻觉了吧?

千独隅甩甩脑袋,愈发觉得就是幻觉看岔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己和许医在一起逛街买东西啊!

如此想后,也没了心思,反正遇到事,睡大觉,千独隅买了点吃食,郁闷的往客栈走去。

沿路上又听到一些关于溟浪的八卦,千独隅叼着糖葫芦的棍,心情有些缓和的到了客栈自己住的地方。

推门的手停下,本该无人的屋内却有人说到:“玩够了就回去罢,少爷啊,厘阳需要你。”

“我不。”

连阵刚被怂恿进屋子,身后的门立马就关上,生怕他逃了般:“……是这个意思。”

小长老坐在桌前,手里提着那装着七颗夜明珠的袋子,反复把玩。

袋子是特殊定制的,能把夜明珠的光全数包裹住,不打开就不会透出半分。

可连阵却硬生生看着小长老眼里有光,像是袋子质量不好露出,倒映在小长老的眸中,流光溢彩。

也许在外人面前是这样,但是连阵却莫名联想到生前做错事,阿姨便是平静的坐在他面前酝酿着愤怒。

连阵一腿软,当即跪下:“师尊。”

这可把小长老吓坏了,这人高价买下自己的“翎羽”不是为了这样那样吗?怎么一见面就跪下了。

他上前忙扶起连阵:“公子这是为何?可是岁儿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岁儿?

“可能舟车劳顿,有些疲惫。”连阵站起,坐到岁儿面前,猛然想到一些事。

岁儿给连阵倒酒:“既然如此,公子喝杯酒先,外边冷,喝着先暖暖。”

连阵默默拒绝,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怎会?”岁儿一惊,“公子出手如此阔绰,岁儿难忘的很。”

连阵:“……”你就差把“冤大头”写在眼里看我了。

“这酒名贵的很,公子确定不尝尝?”

一想到这茬,连阵就上头,连喝好几杯也觉得回不了本。

岁儿觉得有些好笑,这“冤大头”竟莫名有些熟悉的可爱。

他看了眼窗外,时候也差不多该干正事,咬着唇,轻柔又熟练的伸手去解连阵的衣袍。

“!!!”

连阵跳起连退三步:“你干嘛!”

“既然公子舟车劳顿,就早些歇息,”岁儿眼里含着水,“公子这般,莫不是嫌弃岁儿。”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不……不是。”说出的话比身体诚实。

岁儿大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扑到连阵怀里就搂住腰,无意识的拱着连阵的火。

“……”连阵深吸一口气,果然是鹿角花。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岁儿弄昏过去,抱到床上。自己则坐到之前岁儿坐的位置,冷声道:

“进来。”

门外突然有人大笑三声,推门而入继续嘲笑:

“我就说你不行,机会就在面前都不会珍惜啊,师兄。”

传下去,连阵不行哈哈哈哈……

(小长老岁儿出场那段,可以稍微发挥点想象力,怪俺表达有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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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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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麦子两万不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