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
“我同伴!”
盛澈与周斯越同时开口,又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的目光在时漾头顶交汇,发出不存在的“劈里啪啦”声。
阿尔弗列德嘴角噙着笑,淡淡看着这一幕,克莱门特则盯着盛澈,气氛一时微妙,最后还是时漾主动打破了尴尬。
“时漾,帝国第一军校学生,盛澈与周斯越的同学。”时漾伸出手主动向阿尔弗列德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阿尔弗列德。”阿尔弗列德握上时漾的手掌,只轻轻握了下,很快就松开,客套而不失礼貌,把握得恰到好处。
跟时漾握完手,阿尔弗列德正想和周斯越交谈,旁边的克莱门特却没有这个耐心,他像一只捕杀猎物的猎豹一样对盛澈伸出了手。
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盛澈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久久没有动作,时漾猜他是在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
盛澈不动,克莱门特也不动,像是看不懂盛澈的拒绝一样,实际上只是在用强权让盛澈感到压力,最后不得不屈服。
克莱门特习惯这样压迫的行为,他不在乎盛澈的意愿,只在乎盛澈是否是他这边的人,如果盛澈是一个Alpha,他会用金钱去诱惑,用地位去拉拢,可盛澈是一个Omega,对于Omega,Alpha总是习惯用性去捆绑。
他们自信于自己的魅力,打心底里觉得所有Omgea都应该臣服于自己,觉得Omgea都是没有脑子的货色。
假若遇到某个Omgea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并且还无依无靠,他们就会说这个Omgea的一切都是靠着出卖身体得来的,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以此安慰他们脆弱的自尊心。
克莱门特承认盛澈的能力,并且认为他的利用价值值得自己身边的伴侣位置,他以施舍的姿态向盛澈发出邀请,他认为这是对Omgea的奖赏。
盛澈目光冰凉地看着他,现在,此地,随时,他都能要了这个令他感到恶心的Alpha的性命,可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盛澈不得不考虑更多,如果他这样做了,他和时漾都将走不出门塔查宫。
就算走出了,此后也要过着被通缉的颠沛流离的日子,何况他还有亲人。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绷的时候,阿尔弗列德发出一声轻笑。
“克莱门特,强迫Omgea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阿尔弗列德笑着说,可她并非拯救盛澈的上帝,而是加入捕猎的猎人,只不过她的姿态更为温和。
“他想要和谁一起,难道不是看他自己的选择吗?”阿尔弗列德以解救的姿态出现,身上没有任何的敌意与逼迫,可是,她只给了盛澈选择谁的机会,却没有给他不选择的机会。
她和克莱门特一左一右站在盛澈面前,克莱门特伸着手保持着进攻的姿态,阿尔弗列德自然地站在那里,她没有明确地邀请盛澈,可是她的眼睛与沉默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
二A争一O的经典戏码在宴会上上演,许多注意到这边的人都默默关注,尤其是三位主人公都相貌不凡,两位Alpha还位高权重。
这个被争抢的Omega是多么令人羡慕啊,被这样两位Alpha争抢,他的魅力是多么地大,选择其中任何一位,他都可以立即飞黄腾达,此刻宴会上许多年轻Omgea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们绝对想不到,此刻正被他们羡慕的Omega一点不觉得光荣,一点不觉得值得骄傲,他只觉得恶心,只觉得愤怒。
盛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拍卖台上一件昂贵的商品,下面的买家争抢着加价,她们争抢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对她们有利,没有人在乎商品的感受,商品只能被选择。
被买家争抢是商品的荣誉,商品也不需要尊重,可盛澈是一个人不是商品,不是谁出价更高就能买下他。
周斯越依旧是那副漠视一切的神情,他和其他看客一样看着这场大戏,因着盛澈的情敌身份,甚至乐见其成,因着他的身份,他可以坐在贵宾席观看。
安格斯和盛澈一样都是Omgea,此刻同样坐在贵宾席的位置,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切,可他的脸上既没有羡慕也没有同情,只有隐隐的不屑。
时漾是唯一一位不是贵宾却坐在贵宾席位置上的人,她觉得自己坐错了位置,自己距离舞台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但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她的位置距离舞台如此之近。
因为她不是观众,而是演员。
盛澈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寸寸扫过她们势在必得、针锋相对的脸庞,脑海里的恶心感愈发严重,心里的怒火却逐渐平息。
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行为。
盛澈拉着时漾的手腕走向大厅中间,像是即将出征的教皇。
他的眼睛里映着辉煌的烛火,双腿像是要朝着世界上最高的山峰迈进,他拉着时漾朝大厅中间走去,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跑了起来,经过各种香气浮动的礼服,听到各种人的惊呼,盛澈却听不到也看不到,只知道自己正拉着时漾。
越来越多的目光看向奔跑的两人,后来开始自发为两人让路。
人群如同被劈开的大海,盛澈与时漾在海水中间奔跑。
穹顶上的壁画微笑着注视,圆柱上的浮雕为两人鼓掌,烛台上的烛火摇晃着起舞,沉睡的教皇椅也睁开了眼睛。
在金碧辉煌的门塔查宫里,在惊愕喧嚣的人群里,盛澈在时漾面前单膝下跪,进行自己的自由宣言:
“你曾说过,一个人不会属于其他人任何人,她只属于自己。
你也说过,真正伟大的爱情能够超越一切,在宇宙中永恒。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会产生真正伟大的爱情,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永远真诚热烈,即使宇宙爆炸,它也不会消失。
你不必爱我,不必走向我,因为是我爱你,我会一直走向你。
假若你对我感到厌恶,那我就会自行离开,假若有一天你需要我,那我一定会回来。
我属于我,但我的爱属于你。
盛澈自愿放弃自由,此生非时漾不嫁。”
少年掷地有声的宣言落地,沉默在大厅蔓延,而后喧嚣又在某一秒同时爆发,许多人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面色激动,鄙夷的脸、敬佩的脸、看戏的脸,各种脸重叠交合,表情比话剧舞台上的演员还要丰富。
他们觉得盛澈是个傻子,居然放弃了马上到手的荣华富贵。
他们只看到了两位Alpha的权势,看不到Omgea的无限潜能,或许他们看到了,但他们觉得再有能力的Omega也只能依附于Alpha。
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看不到背后的代价,只要盛澈答应,他就会永远沦为一个Alpha的附庸,无论以后他取得多么大的成就,都会成为Alpha的成就。
他会成为一个工具,不被允许拥有自我,他会被关进牢笼,从此不再拥有自由。
他们选择性地遗忘了,Alpha所能带给Omega的金钱与地位,盛澈靠自己也能够轻易得到,甚至更多更高。
看到Omgea站在高位,他们就觉得难受,看到Omgea握着权力,他们就开口造谣,看到Omega试图反抗,他们就浑身发痒。
Omega不配拥有权力,Omega不配拥有地位,Omega不配拥有野心。
克莱门特面色青白,阿尔弗列德目露惊诧,她们看着盛澈,像是看见了一条突然长出腿逃出囚笼的人鱼。
她们想过人鱼可能会落入对手手里,却从未想过人鱼会自己逃跑,她们站在高处太久,以至于不再把站得比她们低的当成人。
她们把Omega当成自己的掌中之物,当成货柜上的商品,她们没有想过会被Omega拒绝,就像没有想过商品会长出翅膀飞走。
她们把猎物的挣扎当成情趣,把折磨当成施舍,把自己当成金子。
克莱门特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他的胸膛里满是怒火,可碍于身份又不能做出什么过火举动,盯着他的眼睛实在太多了,任何一点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何况他最大的对手就站在身旁。
阿尔弗列德惊讶过后就恢复了平静,对于盛澈的行为并没有克莱门特那样恼怒,因为她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盛澈绝不会再站在克莱门特的队伍,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带头率先鼓起了掌,嘴角噙着笑,其他权贵见状连忙跟上,大厅里的掌声一时连成了海浪。
在海浪声中,时漾只觉得头晕眼花,她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熟悉,像是曾经经历过一样。
一样的掌声,一样的人群,一样晃动的烛火。
她如在梦境。
她眼睁睁看着宫殿在眼前湮灭,人群在眼前消失,时间被人向前拨动,时漾突然发现自己坐在了教室里,盛澈坐在她的对面,正以撒娇的语气和她说话。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看我们俩也挺合适的,要不你考虑一下?”盛澈摇晃着她的胳膊,蓝色的大眼睛眨啊眨。
时漾困在自己的身体里,看见自己生气的模样,一切都像是电影重演。
她打开智脑,时间显示2023年7月,可刚刚在门塔查宫里还是2022年6月,还没等她的脑子转过来弯,她的眼睛就捕捉到一条醒目的新闻。
【惊!帝**校竟发生如此惊天丑闻!】
时漾的手不受控制地点进新闻,不受控制地点进一条链接,不受控制地点开一条视频。
然后,她看见一张熟悉至极的脸,看见一双充斥着绝望与恨意的琥珀色眼睛。
咔——
时漾的世界裂开了一条缝,像是有人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猛锤,冰天雪地里有人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纷杂的记忆涌入脑海,一道明亮的光从裂缝照进来,时漾猛地坐起了身,胸膛剧烈起伏,额头布满了热汗。
等她回过神,发现身上盖着的被子是陌生的花色,所处的房间也灰暗拥挤,不像是在医院。
时漾坐起身准备从床上下来,这时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一道惊喜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醒啦!”
呜呜呜,终于把回忆写完了,太不容易了。
写到现在感觉才写了个开头,主线剧情啥的都没展开,前面说要写长篇心里还没底,因为之前只写过一本二十多万字的,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写长篇啊(感动!)
不过具体多长还是看情况吧,毕竟这本收藏真的很少,一直都是这种情况我会把我想写的、需要表达的压缩到最短,不过估计也挺多了,也有好处就是避免水文情况发生了哈哈。
————————————————————————————
“嫁”女字旁,作动词时本意为女子嫁人,这个词出现在ABO世界其实是不太合适的,但是又找不到其他近义词代替,随便找个词怕表达不清影响阅读。
像这种因为世界观不同而产生的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吧,有时候不是作者没注意或者想不到,是因为各种自设不仅麻烦还会影响阅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7章 自由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