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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川瞪大了眼睛。
宋恩恩给他讲解了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包括一些不爱冲浪的艺人可能听不懂的饭圈用语，顺便庆祝他终于换了个好听点的外号。
“还有听不懂的吗？”宋恩恩做好了解答的准备。
“……没有倒是没有了。”
他虽然不懂一些网文用语，但家里还是通网的，这些话居然是拿来形容他的？
宋恩恩平静地询问他：“你和邱月明到底怎么回事？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呃……我们，关系还不错，”胡知川搓搓手，“但是被拍真的是不小心的。”
宋恩恩沉默了一会，又问：“邱月明那边怎么说？”
“不知道。”
这是实话，邱月明什么也没跟他说，也什么都没发，他总不能端着同人文跑过去“月明月明快看这个”。
宋恩恩扶额：“装死吧装死吧，看他那边……你也是个神人，邱月明这辈子就被拉过两次郎，这回就是你。”
“那之前是？”胡知川好奇。
“赵序，”宋恩恩解释，“他们大学时关系不错，一起拍电影拍毕设，结果刚拉起来，邱月明本人下场发博说‘请勿拉郎’，这对就被他粉丝骂没了。”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炒cp了。
胡知川心虚，也不知道邱月明到时候会发些什么，这么大的事他工作室总会知道的。
趁着那篇文还没被骂到删除，他赶紧先看一遍。
同人文很长，两万多字，以胡知川的视角所写，如标题《天上月是眼前人》一般，写的是他对邱月明长达数年的憧憬和暗恋。
选秀是为了入行见到邱月明，选剧本选了能和邱月明在同一个影视基地拍摄的剧组，策划一场无伤大雅的小乌龙只为了让邱月明有印象。
虽然一切努力只是为了能离邱月明近一些，但这份感情最终有了回应，双方发现自己对对方的爱与自己想象的不同，伴随着冲动、嫉妒、吃醋，混乱与不安，过往的算计全都被消解放下，接纳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恋。
……写得真好哦。
胡知川眼睛都看直了，除了他认识邱月明真的是老天赏星追，他啥也没做就蹭上了，其他路线还蛮真实的。
而邱月明工作室里，负责宣发的同事在尖叫：“能不能让这俩人私底下别去公共场合了！这叫吸血啊！粉丝又要骂我们工作室吃干饭啦！椰子！”
“你以为我没说吗，”椰椰当然知道热度高的艺人和热度低的艺人捆绑cp简直血亏，当年和赵序划清界限那么干脆主动，现在倒是不乐意了，“当时他用大号去直播间评论我就说了呀，这个事情会引起粉丝反感，私底下玩就行了，明面上避个嫌不行吗。”
“……事发突然。”邱月明转移视线。
邱月明不改，只是在年终奖里不断加钱。
算了，干这行去哪不是挨粉丝骂，还不如找个钱多的，椰椰用精神损失费给全工作室点了下午茶，随后把发票发给邱月明报销。
邱月明那边一直没说话，明月照心等大粉都开始转发抽奖要求工作室给个说法了，依旧一言不发，可能最好的公关就是不公关。
还没管这件事，宋恩恩收到消息，是《王妃》的选角导演。
“您好，我们剧组对胡老师的瑄亲王的表演片段很感兴趣，明天方便来线下试戏吗？”
男主！是男主！
胡知川激动地跳起来了，虽然是个小分账剧，但这可是他第一次靠自己去面角色，居然能有机会演男主。
“别掉以轻心哦，这还只是去线下试戏，就算通过了，在签合同前都有变数，”宋恩恩提醒，打个巴掌给颗甜枣，“不过很棒了，继续保持。”
约好了线下时间，到当天，宋恩恩依旧陪他去，胡知川提前买好咖啡，一人一杯。
试戏地点在一幢办公楼的小房间里，和当初不同的是，因为这次是演男主，他不仅仅要自己演出，还得和女主的备选人搭戏。
领好表演片段，他左右环顾，等待分配搭戏的女演员。
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李卷？”
胡知川率先和对方打招呼，这不是《阳柳依依》的女二吗。
李卷本来低着头在默默地看剧本，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捋了捋头发，很慌张：“胡老师好！刚刚没看见你！”
“别别，这么客气，”胡知川跑过去，“好巧啊！你来试哪个角色？”
“嗯……女主……”李卷小声说。
一旁的选角导演看见他俩：“你俩认识？那正好，你俩搭戏吧，准备一下哈。”
李卷这才紧张地眨眨眼：“你来试男主吗？”
“嗯嗯。”胡知川点头。
李卷长的是一张很典型的恶毒女二的脸，漂亮得很尖锐，不化妆就具攻击性，一眼能看出在早年网络言论环境比较差的年代，她应该会被很多人评论是“整容脸”“锥子脸”。
一个胆小内向的……恶毒女二。
这么一看，李卷和这个角色真是命中注定。
李卷不知道胡知川心中的小九九，她有点害怕：“真不好意思，胡老师，我演技不好，怕影响你发挥……”
“没有啊，我们又不是没合作过，哦不过我俩确实没有对手戏，”胡知川笑了，“我才是没经验，你是我前辈，靠李老师关照了。”
“那，希望我们到剧里也能合作。”李卷点点头。
他俩拿了男女主相遇的第一幕，王爷为了试探一个小文官在酒楼里闹出了事，酒楼刚好是女主家的产业，女主一看这还了得，但人家又是王爷，又怒气冲天又难得罪。
俩人对了下剧本，读了几遍进入感情，等到casting来喊人，一起走进房间。
“大家好，我是胡知川，本次试戏的角色是男主角瑄亲王。”
“大家好，我是李卷，本次试戏的角色是女主角沈清知。”
李卷虽然内向，但入戏非常快，那双眉眼瞬间凌厉起来。
胡知川也开始摆谱，一副轻浮模样坐着，盯着她瞧：“怎么了，小美人儿？”
“瑄王殿下好兴致，”李卷皮笑肉不笑，“就是不知，这地儿是王府啊，还是百姓吃饭的酒楼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兄长的地界，我碰碎两个杯子，不能叫事吧？”胡知川笑笑，“你放心好了，我瑄王还不至于这都赔不起。”
“哦？王爷自然是敢作敢当之人，那莫怪小女斤斤计较，您这动静，咱们客人都被吓跑了，平日里座无虚席的店里一人没有，这晚的损失，您是否也该承担一二？”
胡知川挑了挑眉，眯着眼睛将对方上下打量一圈，又站起来，凑到她身前。
李卷故作镇定，但还是往后退了两步，这王爷花天酒地声名在外，可不能和他太过接近。
胡知川最终大笑出声：“那是自然，这些你看够吗？”
他假装把一摞银票塞进李卷手里，还故意摸了一下手腕。
李卷被吓得一激灵，只能强忍怒气：“够的，多谢王爷。”
“好了好了，不错！”
制片大手一挥：“下一组吧！”
走出房间，胡知川才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李老师！”
“啊？”李卷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刚刚试戏时油腻地摸了一下她的手，“哈哈，这算什么呀？你要是试上了，摸个手那是最轻的戏份了。”
啊。
胡知川这才猛地意识到。
虽然是宋恩恩最爱的双洁剧本，可他还是得演出王爷那副左拥右抱的模样的啊！根本不可能和异性演员没有身体接触！
于是，经过了一番忐忑的等待，剧组讨论数日之后，这个角色花落小胡，不知是喜是悲。
接到喜报，胡知川颤抖着手：“恩恩姐。”
“你如果说不想演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哦。”宋恩恩笑着说。
“……我突然意识到，我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我能演吗？”胡知川视死如归。
宋恩恩不信，但她扯起胡知川的手，邦邦拍了两下：“现在摸过了，下周去签合同。”
“……行。”
反正到时候硬着头皮总能演的，做演员总不能这都演不来，胡知川得知消息，决定先把这个事情告诉薛瑞寒。
自打之前《阳柳依依》被下架，他几乎一蹶不振后，他跟薛瑞寒没再联系，现在他靠自己拿了个角色，要赶紧先和薛瑞寒庆祝。
胡知川：瑞寒！我拿到《我怎么变成王妃了》的男主了！
胡知川：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是个分账剧，反正恩恩姐说大家都是小演员，不过没想到我能拿到男主角！
薛瑞寒那边久久回复：恭喜呀，开机那天我去给你送花。
胡知川：嗯嗯。
胡知川：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我请客！我现在不担心钱了！
薛瑞寒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又是胡知川最喜欢发的那只贱贱的小比格狗，他笑了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行哎，最近有点忙，有时间我喊你。”
胡知川只点头：“好的好的，你注意身体哦。”
放下手机，薛瑞寒往沙发上一躺，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吴凯被查出吸/毒，导致《阳柳依依》下架的第二天，他被叫去了巨鲸的董事长办公室。
薛悯荣坐得端正，她的秘书倒是走上前，见他关好门，便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你真的厉害了，往剧组里乱带人我没管你，”薛悯荣笑眯眯的，“你带来那个小男孩，什么都敢往外发，你管不了吗？”
“……不好意思，”薛瑞寒用手抹了抹脸，“我会注意的。”
“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做这种事了，我看你也没什么把控能力，就连小周做什么事都得先问我一句呢，”薛悯荣摆摆手，又转而对着秘书假模假样，“好了，不要打他脸了，我们瑞寒……还得靠脸吃饭呢。”
说着，她把薛瑞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明明本来就挽回不了了，吴凯干出那么多事情，和他一直吵架的也是周一，闹成当时那样，有没有胡知川发那张照片都是一团乱麻。
但他知道，薛悯荣的目的只是找个借口整顿一下，毕竟他敢顶着薛悯荣弟弟的名头“滥用职权”，还敢找另一个姐姐要人脉，私自联系圈内其他二代和狗仔，买下那张吴凯的照片。
触了薛悯荣的霉头，薛瑞寒很快走了，下楼还撞上意气风发的周一，周一一看他半张脸肿着，笑了：“被你姐扇啦？”
“剧都下架了这么高兴呢。”薛瑞寒冷嘲热讽。
“高兴啊，再拍就是了，反正倒霉的不是我，挨打的不是我，赔钱的也不是我。”
公主哼着小曲，步子轻快。
胡知川那时还处于舆论旋涡中心，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但他没辙帮忙，薛瑞寒在家啃着指甲发消息，见胡知川郁郁寡欢，没什么力气，也不再打扰。
很快，原作者出来发声证实，当时还没定下人，她更喜欢小胡，只有小胡对角色的理解和她一致。
还强调了剧已经被下架了，剧组没有找他公关的理由，是名正言顺的亲妈认定，尽管大家也知道版权卖出，作者的话一文不值，关系户的传闻也很快消散。
营销号风向转为“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让公众的目光放在谴责劣迹艺人上，几个粉丝粘性很好的营销号都在发其他演员的剪辑，大家都在说着可惜可惜，虽然剧下架了，但吴凯以外的演员刷了一波不错的存在感。
去胡知川家里打扰的极端粉丝最后熄火，不仅是因为公司账号发声警告，更是因为警察真的抓了几个带头的拘留，医院门口的小巷迅速恢复了平静，更有许多人拿这件事为胡知川辩白：一个家里开小饭馆的穷小子，哪来的本事当关系户？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花自家钱捧他吧。
何哲宇那边安静得出奇，自从那条阴阳怪气的博文被删除后便一言不发，粉丝追着工作室开始要说法了也不回复，不知是怎么想。
一切都有序地进行着，很聪明，很顺利。
等到他刷到胡知川与邱月明的同人文出圈，看到那些被拍到的照片，他懂了这次公关怎么如此迅捷，也释怀了。
薛瑞寒真的很讨厌邱月明这样一出生就应有尽有、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有钱人，从见第一面起，他就很讨厌邱月明，但也只有他一直替胡知川忌惮着的邱月明，能以最轻松的方式解决所有的问题，好讽刺。
出于对自己无能为力的逃避，薛瑞寒连着胡知川也一起逃避了。
之后打算给瑞寒单开一本讲讲他，但是不知道在这本里如果不把他的故事说完，会不会让他的行为和思维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有读者朋友愿意留下一些观看反馈嘛~
在朋友的帮助下改了改文案，感觉稍微有吸引力一点了，真的是完全不会写文案……[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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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找工作（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