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中。
而他的家属已经来到了警局。
隋秋本来都不是很想管这件事,可家属声音之大,势如破竹。惹得不少警察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帮忙。
“所以这是有人故意伤人吧!我家儿子是不是会得到很大一部分补偿金!”
“快点找出凶手啊,你们这些警察怎么都像是吃白饭的啊!”
警察拦住了他们,正在和这一男一女说着什么,可惜没有什么明确的效果。
沈年一脸阴沉地走了过去,在远处张望,他现在的焦躁已经快招架不住。
闫衡舟站在他的旁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一只手抬起又放下。
“怎么了?”
沈年就和变脸一样,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他抓住闫衡舟悬在半空的胳膊。
闫衡舟:“……是因为马上就要抓到凶手了吗?”
这次沈年难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男一女。
还有隋秋开始喷人,“这里是警察局不是大澡堂嗓门那么大是想去搓澡吗?要搓澡不要到这里来!”
“妨碍警察办事小心你直接进去!”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沈年没忍住笑了,被隋秋怼的不知所措的两人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你在笑什么!”
沈年撇了隋秋一眼,后者往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进来说。”他是背对着手,也没有要装乖的打算。
两人被他不经意的阴鸷吓到不敢乱动,被隋秋半推半就地赶到了审讯室。
闫衡舟也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里待着,但是在快要走的时候被沈年拉住了。
“前辈也在这里陪陪我吧?正好结束之后把我送到医院。”
看他那么可怜,眼神看起来都快哭了。
闫衡舟心里一大堆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想要拒绝又说不出来。
他发现自己真的被沈年吃的死死的,他们才认识一周都不到。
上辈子肯定是欠他的。
为美色好几天都没有工作的闫衡舟这次再次放倒了flag,为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站姿站在了他的身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年的身体微微被闫衡舟遮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关系亲密,你我不分。
沈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和前男友站在一起他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剥夺对方的注意力。
在这一方面他就像是一个博美,最讨人欢心。
按道理来说询问相关人员不需要到审讯室,无奈那一对夫妻太讨人嫌,把隋秋给惹毛了,自然要吃一点苦头。
但是一堆刑警都没有说出来,故意看热闹。
为首的就是沈年。
他还给两个人倒了一杯茶,女人刚想喝一口就听见拍桌子的声音,水杯里的水有了波纹。
老两口一动不动。
沈年:“为什么说是故意伤人?”
女人先开了口,“难道不是车子撞到了吗?”
闫衡舟用手指遮住大半张脸,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沈年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问,“郑先生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但可以确定是中毒。”
一听说是中毒两个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怎么会是中毒!不是被车子撞了吗?”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孩子的情况的。”闫衡舟这次开口了,“如果没有好好交代清楚为我们警方提供了迷惑的线索你们可能就在这里出不去了。”
这一招是他惯用的技巧,面对这些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的中年人还是有一些用处。
果然,女人不说话了,男人看着老实敦厚,反倒是像被女人硬生生拉过来的。
男人:“是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说孩子被车撞到了,被这个婆娘听见了,说是警局里有她认识的人,所以就要来问问。”
“……顺便要一点钱。”
“认识的人?”隋秋一脸疑惑。
“就是他。”男人手指指向一个方向,沈年一脸期待的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实习警员。
凑热闹的小警员很小声:“我妹妹之前相亲对象的家长。”
沈年瞧了瞧门上的玻璃,“走。”
闫衡舟:“可是你们的孩子应该不是被车子撞才是。”
如果真的是之前那个凶手,那就只能是同样的手法,很少有犯人在第二次犯案换另一个手法。
他看向那对夫妇,眉头紧锁。
“等等,把具体情况资质一下然后告诉我。”沈年说。
“这些都是小事,知道又有什么用。”
沈年:“哪怕是小事也有可能提供一些蛛丝马迹。”
丢下这句话他就继续询问。
“小孩受伤那不还是要告诉家长吗?白养那么大,现在要一点钱怎么了?”
女人看上去不是很在意小孩的死活,问起原因原来是捡回来的小孩含辛茹苦养大,结果在拆迁分房子的时候偷偷把老年口的房子卖了。
让老两口一顿受气。
现在好了,原本是看老两口不顺眼的隋秋变成了看受害人不顺眼。
受害人叫郑天,今年三十多岁,干的房屋装修。
沈年还是躲在闫衡舟身后,还担心自己是不是在无意间会不小心冷落到他。
“前辈觉得有没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闫衡舟心想这小孩还挺会照顾人情绪,“在意的地方那就是案发经过了。”
“这个有人去问了。”沈年说,“不过我和他们不是很熟,具体是谁去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
有一个疑问在闫衡舟的心里冒出来,但他没有询问。
接下来隋秋简直就是像见风使舵换了一副嘴脸,每当听见老两口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结果是个白眼狼的时候他都要假惺惺摸一下眼泪。
当然是在沈年眼里假惺惺,其实还是很有真情实意。
他总结一下了一下被害人郑天的情况,小时候乖孩子长大之后就心思不正。之前还险些有过赌|博经过,要不是男人发现的早又是一条不归路。
“然后他工作之后天天喝酒,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玩,要不是小吕我真的……”
“小吕?”
“就是打电话告诉我郑天被车撞的孩子。他还真是关心我们,小时候帮过他几次,现在他是换着法子帮我们。”女人抹了一把眼泪,确实是情不自禁。
沈年不见她和隋秋聊天也是卸下了防备,只是告诉他一句,“多问问小吕。”
然后悄悄对闫衡舟说,“这个小吕肯定是不在现场,现场有车但是因为看见被害人躺在路中间停了下来,所以才会传成被车撞的。”
“那还是刀伤?”
“嗯嗯。”沈年点头。
闫衡舟挺想见法医,但没有一个死亡人数也没办法见到法医。
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不太正确,于是捏了捏鼻梁。
隋秋见他和沈年一副要走的样子,还没发现沈年的问话不是传闻中那么无厘头。隋秋他就是孝心太重,最看不起这些对老人不好的人。
情况有了缓解,沈年和往常一样下意识拉过闫衡舟的手,“那我们去医院看看,看完了我就继续在病床上躺着。”
可是拉了一下闫衡舟没有动静。
“怎么了?”沈年的鼻梁暴露在闫衡舟的视线里,前者意识到了这件事但仍然没有放手。
他就是喜欢拉着沈柏年。
以前是现在以是。
他就不信闫衡舟会对自己没感觉。
沈年突然换了神色自若变得有些执着。
“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会怎么样?还会给我拉你手吗?”
“忘了?一样给你摸。”
不知道过了多久,记忆里的沈柏年和现在他重合了。
就是一点都不像了。
他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现在说不定就好甩开他的手。
“怎么了?”
闫衡舟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
手还是被自己拉住,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
沈年笑了,得到糖果的小孩子继续拉着那只手,还得意地晃了一下,“那我们去医院吧。”
“你是怎么过来的?”闫衡舟问。
“出租车啊。”
因为闫衡舟之前的车子也算是证据,所以就被留在了警局,过几天才能提回来。
现在他换了一辆车,还是低调宝马。
面前闫衡舟那张脸还是很有冲击性。
看着张扬,谁能想到现在那么沉稳。
说起来沈年好久没有仔细看过闫衡舟的脸了,他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
眉眼凌厉,唇珠明显,可是嘴角天然微微上扬。卧蚕很窄但又很明显,鼻梁上还有两个痣,中间一个侧面一个。
沈年知道有一个痣是他小时候贪玩长痘痘扣掉后就有的,但是依然很好看。
他记得闫衡舟之前从来都不穿西装,都是穿卫衣。
“怎么了?”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闫衡舟直接回头。
“想看看你。”傻沈年上线,说话直白。
闫衡舟也是第一次遇见说话嘴巴都不拐弯的人,也是打心底珍惜,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后变成了,“想看……那就光明正大看就好。”
沈年笑了笑,但目光却变得有些绵密,但并不让人觉得恶心。
他突然说,“我觉得前辈穿什么都很好看。”
闫衡舟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导航,“医院有点远。”
“嗯。”
好不容易上升的气氛又下降了。沈年不高兴地撅着一个嘴,盯着后视镜。
只能看见闫衡舟一个眉毛。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送了一口气,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
车内安静的很,沈年也是主动说了几句话,但闫衡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
见主动提议没什么效果,沈年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果断闭麦。
要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莫名其妙他觉得心甘情愿。
思来想去还是那该死的熟悉感,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记得了。
但是对闫衡舟来说那些忘掉的,肯定是他自己选择遗忘的东西。
只是现在,他难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