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河岸边聚集了本市大部分幸存者，特殊管理局的执勤小队已经派了好些人来这一片维持秩序。
岸边的人群见到官方组织，虽然没搞清具体是什么组织，但看人家训练有素很厉害的样子，总归要安心一些。
瞿曦和室友就待在不远处，之前就看到祁渊往火里走去了，这会儿见她平安回来，也松了口气，不过看到有陌生人，就没过来打招呼。
“所以，咱们官方已经早就成立相关组织啦？”柳梓悠听了林铮的介绍后猛一拍大腿，“怎么我就还没有觉醒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还在研究中。”林铮说，“目前局里大部分研究员认为，每个人都拥有获得异能的潜力，但是对于具体觉醒的契机尚未得出统一的结论。”
祁渊在一旁听几个室友把自己想问的问题挨个问了一遍，心里对目前的局势也基本有底了。
根据林铮所言，上头是在约三周前陆续发现有人获得了超自然的异能，经过考察迅速组织成立了特殊管理局，对内部这批人进行研究训练。
但由于时间太短，人手不足，且没有人能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灾难发生，这次着实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凌晨到现在所有人都忙着在火灾现场疏散人群和救火，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很多地方没能顾得上，比如祁渊所在的大学，由于远离市中心，没能及时抽调人员前往。一直到后来发现火势异常，扑救无效，局里这才分出人手来安抚已逃生的人群。
“祁同学……”逐渐适应了祁渊学生身份的林铮最终选取了这样一个称呼。
祁渊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林铮的任务本是维持这一片的整体秩序，他能耐心为自己的室友解答这半天的问题，说到底是奔着那个没来得及听的回答来的。
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加上祁渊对他的身份已经信了个九成九，便没太过隐瞒。
“我的异能可以凝结成锋利的刀，应该是刀上的能量对熔岩巨人的表皮有侵蚀作用，才能切开。”
“原来是这样。”林铮惊讶中又觉得似乎理应如此，不然的确很难解释。
毕竟熔岩巨人表皮的结实度他们是见识过的，可以说是人类目前发现的最坚硬的材料之一。
只有源自同样异能量的器具能较为容易地对它造成伤害，说来也很合理。
“你这样的异能倒是稀有。”林铮说，“我们管理局登记在册的几乎都是自然元素类的异能，还有一些治疗相关的，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算是武器类型的吧？”
即使考虑到性质的特殊，这种程度的攻击力也已经相当惊人。局里同事无论是火焰类还是雷电类的异能，现阶段都难以伤到熔岩巨人的表皮分毫。
“嗯……我也不确定。”祁渊没过多解释。事实上她自己现在都还不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
“等等？切开什么？什么巨人？”柳梓悠睁大了眼睛瞪着祁渊，“你干嘛去了？”
“不是说就去看看吗？”徐钦附和道。
“啊。”祁渊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应了一声，“头好疼，我歇会儿。”说着原地躺下。
林铮忍住笑意，起身道：“我去整理一下物资，待会儿给大伙发点吃的。还有些问题稍后再和祁同学讨论一下。”
祁渊等他走后，还真的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俨然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室友三个也看出她是真的累了，陆浮捞过祁渊的上半身放到自己腿上，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睡吧，醒了再拷问你。”
祁渊含糊不清道：“林队长要是再过来就叫我。”
“行行行。”
大半夜逃亡又赶路，刚才又几乎透支异能杀了一个熔岩巨人，祁渊已经相当疲惫，无法再思考任何东西。她几乎是在光被陆浮遮去的瞬间就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强撑着交代了一句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太过嘈杂，祁渊的梦里充斥着各种意义不明的噪音，像是沉闷的水声刮过耳边，掺杂着气泡破裂的声音，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人声……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好吵。别叫了。
到底是哪个倒霉玩意儿？！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红色光影。
“祁渊？渊儿？妈妈的好大儿？”
祁渊眼皮颤了颤，睁开一双黑黢黢的眼直直盯着柳梓悠伸过来的头。
“嗬呀！”柳梓悠吓一大跳，猛地弹开。
陆浮扶起祁渊：“徐钦刚刚去把吃的领回来了。”
祁渊环顾一周，不远处有一列整齐的长队，队头有特殊管理局的执勤人员在分发食水等物资，每个人领到的量不多，基本就是一顿的分量。
在那样的突发事件下，短时间内能拿出这么多吃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祁渊喝了口水，撕开面包正准备吃，林铮走了过来。
“你吃，不耽误。”林铮见祁渊要放下面包，忙阻止道。
“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想问问，你对灭火有没有什么头绪？我们用很多灭火器试过，但是火烧到后来似乎已经不依托于实际的可燃物了。我们认为这也和异能量有关。”
祁渊咽下刚咬的一小口面包，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异能量已经成为了火的燃料，照这个架势来看，要等它燃尽可能需要难以预估的时间，这并不现实。要灭火只能釜底抽薪。”
这个想法林铮听局里有人提过，但最重要的怎么做始终没有定论。
祁渊继续道：“林队长应该已经发现，现在的火势不再蔓延了吧？”
“是的，也幸亏如此，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他苦笑了一下，“虽然现在的损失已经够大了。”
“火不再蔓延，但其实空气中的异能量处处都有，并未经过隔断。”祁渊分析道，“我们是否可以认为，参与燃烧的能量需要满足某种特定的条件？”
林铮点头。
“我之前去试过，”祁渊顿了顿，继续说，“在皮肤的表面覆盖上一层能量后接触火焰，不会被灼伤。”
“覆盖？”林铮微怔。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用法。
祁渊点点头：“我初步估计，参与燃烧的能量是具有某种归属的，就像熔岩巨人体内的能量一样。”
林铮皱眉：“但是杀死熔岩巨人只需要将它的能量释放出来，这些火……本身就已经接触到空气了。”
“所以我们得采取一点特殊手段。”
祁渊三两下啃完面包，灌了口水，在室友担忧的目光中再次走向火场。
林铮紧随在侧，声线有点发紧：“真的能行吗？”
祁渊脚步一顿，说：“不排除异能量并非火焰燃料的可能。”她侧头，在林铮越发紧绷的表情中笑了笑，“但是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一。”
这种判断基于多方面的考量，包括但不限于能量浓度的差异、能量可支配性的试探，以及一种……隐秘的直觉。
尽管睡眠质量不那么高，但好歹是休息了好一会儿，祁渊的头疼基本消失，异能操控力估摸着也恢复了大半。她来到火焰边缘，看向林铮：
“冒昧一问，林队长的异能是？”
“是冰。”林铮伸出手，没有像徐钦那样用两指搓捻，而是掌心摊开朝上，掌中突兀生成了一簇冰棱。
祁渊稍加思索，问道：“林队长可曾试过单纯地操控异能量，不凝结出冰来？”
“实不相瞒，局里有研究员曾经提过这一思路，但是因为大家普遍反应操作困难，在那时又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并未深入探索。”
操作困难……
祁渊皱眉看着他手心的冰，沉思半晌，忽然道：“维持冰的存在是需要精力的吧。”
“是的，这正是限制异能者实力的最大要素。”
“这冰脱离你的手之后还能存在吗？”
“只能存在很短的时间。”
祁渊示意他扔给自己。
在林铮扬起手的一瞬间，祁渊控制那周围的能量接近了冰簇。如林铮所说，冰在离开生成者后立即出现了溃散的迹象，有能量从中崩解逸出。
祁渊一把用能量禁锢住它周边的区域，成功接到了这块冰。
林铮震惊地看着自己扔出去的异能冰簇被女生捏在手里，本已现出解体迹象的冰棱不知怎么的，居然在她手中缓缓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还不算完，林铮看着祁渊闭上双眼，只消片刻，她手中那块复原的冰竟生出新的枝桠，伴随着“咯吱”声节节攀升，一直长到近一米高！
祁渊睁开眼，对上林铮复杂的眼神。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这位队长的情绪，想了想又放弃了。
冰在祁渊手中一瞬化为无形无质的能量，她声音放松了几分：“你再凝一块冰，然后试试放松对能量的控制。”
林铮定了定神，隐隐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依言调动能量。
“放弃对异能产物控制的一瞬间，你应该能感觉到，这部分能量的归属权仍然在你。”
“只要抓住机会，你可以轻易地调用它们，揉捏成任何你想要的形状，放置在任何你想要的位置。”
“无论是覆盖在皮肤表面的保护层，还是封锁七窍的隔离膜——”
林铮感受着手中能量前所未有的乖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都可以轻松获得。”
祁渊感知到林铮手上覆盖的异能量，满意地笑了起来。
猜想得到证实，实践获得成功，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满足呢？
祁渊那双形状精致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一种难以形容的畅快感淹没了她，她发现，自己能做到的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第一个学生出现，祁校长的教学才能已经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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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