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固有一死,或死于泰山,或死于鸿毛……没想到我方三汉没能被泰山压死,反而是死于他人之手!唉!哀呼啊!”方新生四十五度角仰天哀嚎。
妙可可震惊道:“方新生你是不是小学没毕业!”
“你说啥呢,俺大学毕业都一年了,学的可是汉语言专业!”
“我信你个鬼!”
吴稚水把视线投向方新生,那人和她一样穿着病号服,只不过衣服的颜色要淡一些,一头及肩的直发,面容秀丽略有些苍白,眼睛很大很黑。感觉到她在看她时,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姐姐你……是不是不是人?”吴稚水迟疑道。
方新生一愣,“你可能不是人,我就不可能不是人了。”
吴稚水凑到她的面前嗅了嗅,原本惊疑不定的眼神刹那间明亮起来,“姐姐,我能要你的一滴血吗?”
“你拿来干嘛?”
吴稚水知道,如果不能给方新生一个满意的理由或是一个能够让她出一滴血的条件,她肯定不会答应。
因为她眼里写着满满的——你能给我啥好处!?
吴稚水一副我很懂的表情,“你放心,你们不就是想要出去嘛,我可以给你们线索,你们打怪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划……啊呸,我绝对会帮你们!”
方新生摸了摸下巴,眼睛眯了起来。吴稚水懂了,这是她的条件不够啊!
“那你想要什么?”吴稚水小心翼翼试探。她似乎看见自己从方新生的眼中变成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大肥猪,就等着主人手拿刀叉大快朵颐了。
明晃晃的油水摆在眼前,不榨干最后一滴都是对油水的不敬!
“你要我的血干什么?”方新生首先要弄明白这个问题。
“因为你的血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可我真的是人啊。”
方新生这么一说,让吴稚水开始不确定起来了,她又凑近鼻子嗅了嗅,眼神坚定起来,“如果你是人类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你的身边有其他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交流了一下,他说可以给我一滴血,条件是……啊,这个不能说!”
吴稚水的说辞让方新生首先想到的是“系统”。她虽然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会选择她。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至于为什么她会觉得问题不大,凭直觉吧……就算有问题,嗯……到时候再说。
那么系统和这个小女孩做了什么交易呢?
“它和你做交易是一码事,不过我的条件也得包含在内。”管它丫的和谁做交易,她好歹是个中间商吧?中间商哪能不捞油水呢,区别只在于中间商只捞油水而她是要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吴稚水闷闷道:“行,你提。”她感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还下不来的那种。
“第一,你得放我们出去。第二,你得告诉我们其他活人的下落。第三,你得告诉我们病院巨变的真相。第四,你得和我们一起抵御全病院,第五,你得和我们一起打幕后之人,第六……”方新生扫了白幽他们一眼,“我还落下了什么?”
白幽道:“可以之后再补充。”
“有道理。”
吴稚水:“……”你们全都是魔鬼!
“第三点可能不行,如果我告诉你们真相,你们会直接面临‘游戏王’的沉重打击,而你们还没有救出来的伙伴可能会直接死亡。”吴稚水道。
“行,那你就陪我们一起找人,找完人你再告诉我们病院真相。”
吴稚水无话可说。
白幽等人深表认同。
“你摊开手。”吴稚水气鼓鼓的抓住方新生的手腕,指尖与指尖的接触,一团幽蓝色的光沿着方新生的脉络顺着中指聚集成一滴水滴状的物体。
吴稚水小心翼翼的将它托在手中送入了眉心。
原本有些飘忽的身躯渐渐凝实,与此同时,这座病院加诸在她身上的束缚也因此断开。现在她不仅能够走出这栋楼,如果她能“活”着走出这座病院的话,能在外面蹦哒很长时间。
吴稚水暗暗道,她果然赌对了!
方新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吴稚水,她能感觉到那个蓝色的东西不简单。
所以,好东西怎么能藏着掖着呢,到时候从系统那里弄个来玩玩。
系统:【……】
吴稚水从方新生那里得到了好处,整个人神清气爽,抬手大气一挥,“好了,我带你们去找剩下的人吧!”
咕噜噜,半个黑色焦炭脑袋滚到了吴稚水的脚下,她惊呼道:“刘哥哥?”
方新生嘴角一抽,“不是吧,这你都认得出!?”
焦炭脑袋发出嗬嗬的声音,还转过脑袋意有所指的对着方新生,吴稚水恍然大悟道:“大姐姐,你把刘哥哥的身体藏哪里去了?”
方新生指了个方向,吴稚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本来她想从这个叫“刘哥哥”的“人”的身上套出一些线索,看来是不用了,毕竟有了吴稚水。
吴稚水帮刘明的身体按好了脑袋,顺便给他说明了一下情况,就带着众人去寻找剩下的活人。
……
病院除了肺结核感染病区被隔离了出来,还有一片区域用围墙隔离了出来。这片区域坐落着两栋砖红色的平房,据说是解剖室和一间休息室。
由于年久未打理,杂草都有半人高,周围的树木葱茏,把唯一的月光隔绝在外。
没有虫鸣声,只有众人衣服刮过杂草,脚踩在枯枝腐草堆的声音,寒光竖立在众人头顶,光芒温和不刺眼,带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古颜咽了咽口水说道:“这地方没人来拍鬼片,我都觉得可惜。”
“你自己不就是搞鬼屋的吗,你还怕这些?”妙可可不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开着鬼屋又爱冒险,那是因为我要时刻克服自己对未知的恐惧。更别说在这个满是怪物的地方,连自己小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你以为我就不害怕吗?”
因为姜友是个猪队友,所以古颜很放心的把他留在了吴稚水的地盘,他不用带拖油瓶,倒是一身轻松,就是不知道姜友中途醒来会不会再次吓得尿裤子。
越靠近红砖房,一股子臭味愈加明显,就好像放久了的肉类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小心!”白幽大喝一声,抓住古颜的肩膀向后退去。
凌冽的风扫过古颜的脸,如果他稍微退慢点,只怕脑袋不保。
妙可可具现出加特林,一脸严肃。周围恢复了寂静,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众人的幻觉,然而没有人敢放松警惕。
“那是什么东西?”古颜摸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还在。
“不像是病院的人,我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病院的气息。”吴稚水眉头紧皱,真是奇了怪了,不是病院的人又对活人大打出手……该不会……
嗯……应该不可能。
不等他们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攻势再次来袭。敌人在暗处且看不到身形,只有攻势逼近时带起的气流才能让人反应过来。
这人专挑弱的打,出手招式令人防不胜防。妙可可越来越心惊,脸色也白了起来,她惊呼道:“萧不老!?”
“什么?那小子在哪里?”古颜作为队伍中最弱的人,自然受到的攻击最为猛烈,别人都不打专挑他打。尽管有白幽在身边,他身上也难免多了几道伤口,这让他很怀疑他是不是跟这个人有仇啊?
白幽脸色一变,“是他!”
这样的招式打法,还有隐匿于暗处的身形,再加上此地只有一个活人,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萧不老。
方新生没有加入战斗,看起来那人似乎没有招惹她的意思,吴稚水躲在她的身后,暗道:果然这是条黄金大腿啊!
古颜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处,原来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人竟然是萧不老!
他脸色发白道:“不是我说,我跟你平日里无冤无仇,你咋就手下这么不留情面啊!要打咱们出去打,搁这打有什么意思!”
“闭嘴!”妙可可喝骂一声,“萧混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我们出手!”
古颜侧头躲开攻击,“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所以这才怪啊,他怎能可能对我们出手啊!可是这招式路数,完全又是他的风格……哎呀……真是说不清!”
“或许,他是被控制了?”吴稚水略微思考了下说道。
“游戏王”不可能轻易让他们离开,他只需要轻轻拨弄棋盘,他们就会像牢笼中的兽一样挣脱不得。
在这座病院里,他就是王,想要控制一个人完全是轻而易举。
“这就说的通了。”白幽和古颜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被动防守。妙可可提着加特林根本不敢随意出手,他们的动作变换太快,她的加特林根本瞄不准暗处的人,更何况她的武器本就是大范围攻击。
“小水你有没有办法解除他的控制!”古颜知道再拖下去对他们很不利。
吴稚水无奈道:“能控制这座病院的人只有‘游戏王’,你们想要解除他的控制,只能对敌游戏王。”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根本毫无胜算!”妙可可咬牙道。
吴稚水道:“目前看来似乎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