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爱天使记事簿:平平是只猫》

活动室窗台新来只流浪猫,灰扑扑的,总爱蜷在绿萝底下打盹。

不知是谁起的头,说要给它办场“欢迎仪式”,结果演变成了全病区的“动物大会”。

老王自告奋勇当猫的“发言人”,说要替它宣读“入驻宣言”。

他拿张处方纸当演讲稿,清嗓子的动静把猫吓得炸了毛。

“这位猫公民,”他故意拖着长腔,“本病区承诺提供阳光、猫粮(如果食堂有剩的话),以及老陈牌按摩服务——”老陈立刻凑过去,伸手想摸猫,被猫一爪子拍在手腕上,他却笑得一脸满足:“看,它认我当专属技师呢。”

李姐连夜给猫织了件“迷你病号服”,蓝白条纹,领口还缝了颗歪歪扭扭的扣子。

她追着猫想给它穿上,猫蹿到柜子顶上,她举着衣服仰着头:“听话呀,穿上就是我们爱天使的正式成员了!”猫在柜子上“喵”了一声,像在嘲笑她的手艺,李姐却蹲下来抹眼泪:“以前我家小花也不爱穿我织的衣服……”

小花是她过世的孙女养的兔子,这话她没头没尾说过好几次。

小吴找了个纸箱,垫上自己的旧毛衣,做成“猫别墅”。他蹲在纸箱旁,对着空气介绍:“这是客厅,那是卧室,阳台可以看星星——就像我家以前那样。”

说着说着声音低了,“我妈以前总在阳台喂流浪猫,她说每只猫都是迷路的星星。”

我给猫起名叫“平平”,取我名字里的“凡”字谐音。

平平不怎么亲人,唯独老陈给它掰馒头时,会主动蹭蹭他的裤腿。老陈说:“它肯定是认出我口袋里的鱼干了——那是我存了三天的加餐。”

其实他口袋里只有半包压碎的饼干,鱼干是他老伴在世时,总爱偷偷塞给他的零食。

昨天清晨,平平不见了。老王举着“寻猫启事”在院子里转悠,启事上画着只长着翅膀的猫,说是“会飞的平平”。

老陈在绿萝底下放了块馒头,放了三天,馒头硬得像石头,他还是每天去换块新的,结果被护士训斥说浪费粮食,然后就没有再放了。

李姐把那件迷你病号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窗台:“说不定它只是回家了,穿着我织的衣服,路上不会冷。”

小吴则在纸箱里放了颗豌豆,“给它当指南针,想家了就顺着豌豆发芽的方向走。”

晚上写日记时,我望着空荡荡的窗台,突然想起平平第一次来那天,老王说:“你看它多自在,想去哪就去哪。”现在才明白,我们羡慕的哪是猫啊,不过是羡慕那种“有地方可去”的笃定。

风从铁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

我在笔记本上画了只猫,给它添了对很大的翅膀,旁边写着:“平平,如果你找到家了,记得托风告诉我们一声。不用急,我们等得起。”

来晚啦[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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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天使记事簿:平平是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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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精神病院的日常
连载中玖时深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