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别刺得太准……”楚寻音笑着留下了这句善意的提醒，而后退到孟栖亭身边安静看着。
孟栖亭低垂下眼看向身边的姑娘，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从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便想狠狠地吻她，心软的小菩萨，既然你连她们都渡的，不如也顺带渡一渡我吧。
他忍不下心中的痒意，索性抓了她的手藏在手心，指尖轻抵上她的指腹，微微用力，一下又一下勾起缠绵的暧昧。
感受到这份隐秘中的亲昵，楚寻音心中一动。
“别过来，别过来！”眼见着提着剑的女子，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朱老爷惊恐万分。
“啊——”那女子果然记住了楚寻音的话，她举剑狠狠地刺向了朱老爷的右臂，一下尤嫌不够，拔出，刺入，又是一下。
被当成剑靶子的朱老爷哀嚎不绝，嘴里拼命喊着饶了我饶了我。
其余的几个女子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了莫大的勇气，第二个，第三个，不断有人上前接过前一人手中的剑。
朱老爷身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姑娘们的脸上又哭又笑。
最后一个手中拿着剑的女子沉默地盯着朱老爷，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举起了剑。
朱老爷记得这个女人，她相公把她卖到府上之后没几天，朱老爷发现她居然已经有了身孕了，那怎么行，这可是他花了银子买回来的玩意，更何况他还没爽够。
朱老爷没有直接打掉她的孩子，而是以此要挟她，告诉她如果肯乖乖听话就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最后更是在自己玩腻了之后派人灌了她一碗堕胎药。
“住手！住手！”朱老爷看出女子眼中的杀意，惊惶地看向楚寻音说出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秦五。”孟栖亭立即喊道。
秦五意会，在剑刃即将没入朱老爷心口的时候飞快出手，剑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铮鸣。
楚寻音耳边嗡响，“你什么意思？我爹娘和弟弟难道不是被山匪劫杀的吗？”
“当然不是，他们都是被李玉那个贱人害死的。”朱老爷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盟友。
楚寻音转头看向被绑起来扔在地上的李玉。
早在朱老爷开口的时候李玉便知道大事不好，经过刚刚那一遭她如今对楚寻音的凶残有了新的认识，她不敢想象若是楚寻音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会怎么折磨自己。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李玉疯狂摇头，嘴里不断否认：“朱昌这种畜生嘴里说的话怎么能信呢？音娘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我骗你？”朱老爷不甘示弱，讽刺道：“当初你夫妇二人因为欠下了巨额赌债偿还不上，怕追债的砍了你们的手脚，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楚家身上，连自己的姐姐都能下得去手，你可真是个毒妇啊。”
“你胡说，当初分明是你为了抢夺姐夫手上的那笔大生意，才联合那些山匪害了他们一家性命。”李玉大声反驳。
朱老爷：“是你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李玉：“是你联系的那帮山匪。”
两个人狗咬狗，都想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楚寻音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她一直以为当初的事情只是意外，爹娘只是运气不好，选择了一条不那么平坦的返程路，又遇上了一帮泯灭人性的恶匪，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爹娘弟弟，还有随行下人，十几条人命就这么葬送在了他们的贪婪**里。
孟栖亭虽然早知楚寻音的父母是被山匪所害，但却也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真相，看着她眼中滑落的泪水，孟栖亭心中蛰痛。
他抬手拂过楚寻音的脸，语气温柔：“我替你杀了他们好不好。”我不喜欢你的眼泪，杀了他们你就不会再伤心了。
楚寻音摇摇头，她紧紧地抓着孟栖亭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汲取力量。
她问朱老爷：“你们既然能联系到那帮山匪，告诉我，他们现在人在哪？”楚寻音发誓，无论这些人在哪，自己都要送他们下地狱。
“人没，没了。”朱老爷喘着大气：“前些年就被朝廷给剿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你发给我吧。”朱老爷苦苦哀求：“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朱府这诺大的家产就是他一直以来胡作非为的倚仗，他能说出把家产全部给楚寻音的话来，可见他是多么不想死。
楚寻音冷冷地看着他，这些钱能换回她楚家那十几条人命吗？能抚平这些姑娘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折磨吗？她不稀罕，一个子儿都不稀罕。
楚寻音走到朱老爷面前，不顾他的哀求挣扎，她捡起地上的剑递给最后动手的那个姑娘，“这回可以刺准点儿了。”
“啊——”
朱老爷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声惨叫。
今夜之事以朱府上下所有人全部被收押入狱为结尾，楚寻音也是前一日才知道孟栖亭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就连卫城城守如今也已经被他控制了起来。
朱府的那些人，若是查出来身家清白，自然会放他们回去，若不是，那他们就要做好吃牢饭的准备了，不过依楚寻音看，放出来多半是不大可能了。
从朱府解救出来的那几位姑娘孟栖亭吩咐了秦五找地方安置她们。
“殿下，朱昌的那个女儿……”楚寻音犹疑地开口，朱昌既然敢把那个密室修到他女儿的闺房之中，若说他女儿对此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楚寻音是半点儿不信的。
“放心，跑不了她的。”为了保证楚寻音的安全，孟栖亭可以说是将朱昌一家的祖宗八辈都查了个遍，他那个女儿也是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
“对了殿下，明天我能跟您告半天假吗？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爹娘。”其实这是她一回来就该做的事，不过现在也不晚，或者说正合适。
“嗯。”
孟栖亭牵着她的手走在空荡的长街上，随口问：“要把楚家旧宅重新买回来吗？”
楚寻音停下步子，诧异地望着身边的男人，心中失笑，看来他对自己的兴趣真的不小。
想起从前在王府里的事，楚寻音故意说到：“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得好多个五百两呢。”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映着温柔的月色，透出灵动的笑意。
爱翻旧账的猫崽儿，孟栖亭低笑一声：“你可以继续赊账，大不了这次不算你利息。”要是还不上，也可以人抵债。
楚寻音也笑了起来，她想了想，说：“算了，人都不在了，要那一座死物做什么。”
“也好。”话虽如此，孟栖亭心里却不免有些遗憾。
清冷的月色照在两人身上，街面映着一长一短两道影子，紧紧挨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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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