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醉了酒的楚寻音仿佛是个粘豆包成精，缠人的不得了。
“音音，下去好不好？”几次想将身上黏着的人拉开无果，孟栖亭叹了一声气，无言地扶了扶额头。
不是他不喜这样的亲近，只是扒着自己的人动来动去的一点儿也不老实，他无奈地看了一眼下袍，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一个俗人。
“不下去，我不下去。”听到孟栖亭要赶自己下去，楚寻音心里委屈极了，她扭了扭身子大声质问：“我不下去，我为什么要下去？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
楚寻音委屈地像一个被人抢走了心爱玩意儿的小孩子一样，撇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孟栖亭是又好笑又心疼，他揽在楚寻音腰上的手臂紧了紧，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翻腾下去，小声哄着：“没有不要你，我们音音这么乖，怎么会不要你呢。”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眼泪擦去，然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给撒娇的猫崽儿顺毛。
在孟栖亭的安抚下，楚寻音堪堪止住了眼泪，然后带着抽噎声地冒了一句：“爹，你为什么不要我？”
孟栖亭：“……”
孟栖亭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几下，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捏了一把楚寻音挂着泪痕的脸蛋，真是要被她气死。
孟栖亭本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只吃醉酒的兔子，没想到竟然是一只爱撒酒疯的猫崽儿。
楚寻音在他怀里老实了不到半刻钟，就又开始作起妖来。
“这是谁家的小郎君啊，长得那么俊俏。”她吐气如兰，呼吸间带着丝丝酒香，像一个贪花好色的浪荡子一般用手指轻轻划过孟栖亭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到鼻尖，最后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楚寻音生来就有几分色胆儿，不然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知道和人偷着跑到什么红袖馆里去长见识。
孟栖亭的喉间无声地吞咽一下，纵容她堪称放肆的举动。
楚寻音的指尖不安分地在他唇上来回摩挲，她现在整个人都被酒气醺的晕乎乎的，手上的动作比脑子想的还快。
唇上传来的痒意让孟栖亭忍不住张口咬上了她的指尖，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身上的人，唇舌稍一用力便让她作乱的指尖安分了下来，他的牙齿微微合拢，学着她的样子一下下左右研磨。
指尖传来的湿热触感让楚寻音无措地睁大了眼，她的双眼仿佛泛着一层拨不开的薄雾，粉润的唇微张，声音既软糯又无辜：“你怎么咬我？”
整个人看上去让人又爱又怜，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
“你不是说我长得俊俏吗？”孟栖亭松开口，低头看了一眼她带着浅浅牙印的指尖，然后将伤痕遍布的那半张脸凑近楚寻音的面前：“你再看看，我这样还好看吗？”
他的嗓音勾人，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孟栖亭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居然有些胆怯，他不想看见她露出一丝避之不及的神情。
看着那半张满是伤痕的脸，楚寻音一言不发，她眉头皱得死紧，让孟栖亭的心也跟着不断下沉，心脏就像被人死死扼住了一般，闷得透不过气。
算了，孟栖亭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厌恶的脸，又怎么能强求她喜欢。
孟栖亭低垂着眼，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她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突如其来的温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错愕地看着楚寻音在自己布满伤痕的侧脸上落下了轻柔的吻。
楚寻音啄了啄他脸上纵横错落的伤疤，然后轻轻地朝着那些伤疤吹了几下，安抚眼前这个小可怜：“吹一吹，痛痛飞飞。”
这是幼时母亲常拿来安慰她的话，倒是被她原封不动地用来安抚低落的孟栖亭了。
“好看的。”楚寻音小声说，似乎怕孟栖亭听不清，又像是怕他不相信，于是又用力点了点头，大声道：“好看的。”
孟栖亭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问的那句话。
楚寻音眼巴巴地看着孟栖亭，似乎在问他对自己的回答满不满意，却又好像是笃定自己的回答会让对面的男人失去从容。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交织的心跳声。
孟栖亭的笑声中带着隐忍的沙哑：“呆头鹅。”还是一只会勾人的呆头鹅。
“谁让你一直勾引我，这下你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孟栖亭看着面前傻笑着，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的人，虽然自己也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就是了。
他揽在楚寻音腰后的手微微用力，将人钳制自己怀里，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铺天盖地的热、吻倾落而至。
鼻尖偶尔的轻触和交缠不断的气息让醉酒的人更加迷醉，让原本清醒的人失去理智逐渐沉沦，一时间分不清楚寻音和孟栖亭二人之间到底谁是那一汪自持的清泉，谁又是那尾渴水的游鱼。
感到有些窒息的人口中不断发出模糊不清的低泣呜咽，她用手不断拍打对方的胸口，似祈求又似埋怨，可对面的人却像是肆意张狂的恶徒，半点儿不肯给她后退的机会。
短暂的分开，随即又迫不及待地再次追逐，不断摩挲的大掌和被紧攥着皱起的衣襟，无一不在诉说着热烈。
两人就这么沉沦在这一场热烈之中。
再回过神时窗外已是明月高悬，孟栖亭怜爱地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楚寻音，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甚至不时发出一声抽噎。
这短短一天也不知道哭了几场了，真是个小可怜，作为将人弄哭的元凶之一，孟栖亭半点儿不觉得愧疚，甚至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餍足之色。
孟栖亭将人抱起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把人安置在榻上，替她褪去外衣和鞋袜，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感觉还不错。
将人安置好，孟栖亭又用已经冰凉的水简单洗漱了一番，他心中的燥热也因此消退了几分。
他回到床榻边，褪去衣物掀开被子躺了上去，随后又不满足地将楚寻音揽入自己的怀中，沉睡中的人丝毫没有被他惊动。
软玉在怀的感觉让孟栖亭不免气息躁动，他在怀中人的额头落下了轻柔一吻，深深呼吸后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