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泽有空的时候，顾锐存就没空，两人的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
制作回礼的事情，被顾锐存一忘再忘，临近元旦的时候，学校还有几周才放寒假，顾锐存抽空预约了一家甜点制作店。
萧晴亦硬是要凑热闹，跟着顾锐存去了甜点店。
不过萧晴亦笨手笨脚的，对这些东西并不在行。
顾锐存根据店员的指示，将软化好的黄油加入糖粉，拌匀和打发，然后加入蛋液，再次均匀打发。
最后再加入低筋面粉，拌匀后加入裱花袋中。
其实也不难，但是挤的时候并不简单，需要一点力气，但是又不能太大力。
萧晴亦挤了一堆丑丑的曲奇，顾锐存很有耐心，只有一两个曲奇不好看。
将曲奇送入烤箱，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萧晴亦脱下手套，“我记得下面有一家螺蛳粉店，吃不？”
“我......行吧，我带了药了。”顾锐存有一点犹豫，因为他吃不了辣的东西，他还没吃过螺蛳粉，但是知道螺蛳粉是辣的。
两人下了楼，点了两份螺蛳粉，顾锐存犹豫之后，还是要了不辣的螺蛳粉。
萧晴亦还买了两瓶豆奶，“你真的不试试微辣？”
顾锐存摇摇头，“我不怎么能吃辣，有点怕辣。”
萧晴亦看了一眼自己的关注的直播间，一边道：“游戏直播你看吗？”
“不怎么看，怎么了？”顾锐存喝了一口豆奶。
萧晴亦把手机递过来，道：“我觉得你的实力不输职业哥。”
顾锐存瞥了一眼，“谬赞了，打着玩玩的而已。”
萧晴亦瞄了几眼顾锐存的神色，“我咋觉得你没这个兴趣呢？直播不吸引你啊？”
“确实没有兴趣。”顾锐存老老实实承认了。
萧晴亦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到他领餐了，他只好放下手机，去拿餐。
顾锐存跟在后面，拿到自己的那一碗之后，没有辣油的螺蛳粉，实在是遗憾。
他瞅了瞅萧晴亦的碗，“你的看起来好香......”
“尝一口？”萧晴亦把自己的碗推到顾锐存的面前。
顾锐存没忍住，先是扎了针，然后用筷子夹起一些粉，入口很鲜爽，但是真的很辣。
顾锐存连忙喝了几口豆奶，“好吃，但是好辣！”
萧晴亦盯着顾锐存的唇，一时半会移不开眼睛。
润润的，有点殷红，似花瓣。
“吃啊，看我做什么？”顾锐存埋头苦吃。
萧晴亦回过神，“哦，吃。”
·
温止语今天没有课，躺床上一直刷手机，看得困了就睡一会。
学校论坛上，顾锐存的讨论度依旧很高，甚至有人想蹲顾锐存在的公共课。
温止语闲来无事，建了个楼。
舍友就是顾锐存，我应该不会喜欢上他吧？
这个帖子很快就有了回复。
1L：楼主是在做梦吗？还顾锐存的舍友，你有什么证据吗？
2L：我还陆烛冰的舍友呢。
3L：我好像知道楼主的身份了！
......
温止语看得越来越兴奋，他挑了几个回复。
顾锐存和萧晴亦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曲奇的味道。
温止语趴在床边，“好香。”
萧晴亦把自己做的那些拿出来，是每个都有单独的包装的，他分出几个给温止语，“吃。”
温止语下了床，“你做的造型都好丑啊。”
萧晴亦立即给温止语来了个肘击，“能吃就行了！”
“是是是。”温止语接过曲奇，探头看了看顾锐存做的那些。
“你看人家做的多好。”温止语开始嘴欠。
萧晴亦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温止语的背后，“那是人家用来送礼的！别看了。”
顾锐存拿出几个做的有点丑的，瞥了一眼陆烛冰的床位，“烛冰，在吗？”
陆烛冰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顾锐存探头过来，他不由赶忙坐起来。
“什么味道？你带了蛋糕回来？”陆烛冰揉了揉眼睛。
顾锐存递出几个曲奇，“我和萧晴亦去做的，你吃点？”
陆烛冰倒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吃了，“挺香的。”
·
顾铭泽盯着屏幕上的汇报，眼睛慢慢变得酸涩，他揉了揉眼角，头靠到椅背上。
“董事长，这是上个月的汇总。”秘书把文件夹递给顾铭泽。
顾铭泽看了几眼，顿时心累了，“谁做的表格？这是能合格的吗？”
“是新来的财务做的。”秘书顿时屏住呼吸了。
顾铭泽叹着气摇头，“重做吧，让人带带，别总是交一些没用的东西上来。”
秘书离开之后，顾铭泽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只是一条垃圾短信。
他静静看着手机许久，直到锁屏，他再按了一下，屏保是他和顾锐存的合照。
两个少年并肩站在一起，顾锐存的头发长到腰间，像一个少女，而他，面容已经透出少年老成。
他们都笑得很灿烂。
顾铭泽再次叹气，没想到的是，顾锐存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他急忙接起来，“喂？锐存，怎么了？”
顾锐存的声音很温柔，“给你做了曲奇，晚上我有空，一起吃顿饭吧。”
顾铭泽应道：“好！”
·
韩紫霄手里夹着一根烟，她望向陆烛冰，嘴角出现一抹弧度，“堂哥，月亮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但是我们都可以晒到月光。”
“你在想什么？”陆烛冰看向远方，面色冷淡。
韩紫霄轻声哼笑，她不紧不慢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我只是觉得，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你像一个胆小鬼。”陆烛冰评价道。
韩紫霄摇摇头，“非也，其实我们第一眼就知道了，顾锐存不会喜欢任何人。”
“哦？是吗？”陆烛冰转过身，扶着栏杆，大风刮来，吹乱了他的发型。
韩紫霄踩灭烟头，神色有些悲哀，“真是难得，也有你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吗？”
没回答。
陆烛冰的烟瘾上来，他点了一根烟，但是就是不抽。
韩紫霄也不说话，静静看着远方。
陆烛冰等到烟燃尽，还是没抽，半响，拿出电子烟，这才缓缓吸了一口。
韩紫霄转身离开，“少看点小说吧。”
陆烛冰面上无喜无悲，没有回答。
·
说是吃一顿饭，其实就是在家里简单吃。
顾锐存穿着羽绒服，进屋子里的时候，脱掉了外套，因为屋子里暖气很足。
顾铭泽早就回来了，为了顾锐存，他推掉了行程。
“这是我做的。”顾锐存从背包里翻出包装好的曲奇。
顾铭泽神色面露惊喜，“给我的？！”
“嗯，特意给你做的。”顾锐存道。
顾铭泽是高兴的，但是也有一点难过，因为他发现，原来离开了家里，顾锐存也过得很好。
很多事情，都是顾锐存自己解决的，顾铭泽只是负责出钱。
笼子里的金丝雀没忘记飞翔的本能。
他们距离可以那么近，却也那么远，近在咫尺，远于心意。
顾铭泽拆开一个曲奇，咬了一口，“挺香的。”
到了饭点，菜都做好了，顾锐存坐到餐桌旁。
“和舍友相处得怎么样了？”顾铭泽问道。
顾锐存笑了笑，“很好啊，他们人都挺好的，之前我感冒发烧的时候，他们轮流照顾我。”
顾铭泽眉峰一挑，“都叫什么名字呢？”
“温止语，萧晴亦，陆烛冰。”顾锐存一一报出名字。
顾铭泽听完，“没什么印象，也就陆烛冰有点意思，他本来是在国外读书的，怎么回国了......”
“难怪呢，我总是见他捧着外文的小说看。”顾锐存道。
这一顿饭下来，顾锐存已经忘记了一些事情，比如，顾铭泽喜欢他。
一切都好像是梦。
·
元旦来得很快，学生们又可以放假了。
虽然只是三天，但是也可以去周边旅游了。
跨年的时候，学校斥巨资举办了烟花晚会，有小吃街，有烟花看。
顾锐存和三个舍友都去看了。
夜空中有烟火在绽放，随着一声声烟花发射的声音，组成了美好的画面。
顾锐存手里拿着椰子水，仰头看着烟花，“好好看啊......”
温止语推了一下眼镜，“还不错，不知道上面怎么审批下来的，校长挺厉害。”
“你们不吃烤串吗？”萧晴亦两边手举着烧烤。
陆烛冰独自站在一旁，“看，今晚有星星。”
顾锐存顺着陆烛冰的手看去，果然，可以看见不少星星。
萧晴亦迅速吃完手里的烤串，“借你椰子水喝一口。”
顾锐存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
温止语嫌弃地看了萧晴亦一眼，“也就锐存不嫌弃你。”
“锐存不对我好，对谁好？”萧晴亦炫耀一般说道。
顾锐存咧嘴笑了笑，“我可以对温止语、陆烛冰好。”
萧晴亦顿时脸色变得精彩了，“不是，说好的一辈子呢？！”
是萧晴亦胡编的。
顾锐存笑开了，“谁跟你一辈子？”
“原来，不爱就不爱了，死鬼，好冷酷噢。”萧晴亦抛了个媚眼。
顾锐存被整得鸡皮疙瘩起来了，“滚！”
温止语扯了扯萧晴亦的脸颊，“真欠啊！”
萧晴亦做了个鬼脸，“就你不欠。”
砰砰砰——
夜空中连续开出几朵花。
顾锐存看着其他几人，心里暖暖的。
真好，他也是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