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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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我妻美咲如临大敌——这是一部新手机,全新机身,全新号码,甚至为了“对抗”嘴平青叶在业内的高知名度,我妻美咲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申请了号码。

这些所谓的团队,究竟都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手机的震动就没有停过,哪怕开启静音都让人觉得心烦意燥。

难怪嘴平青叶连扔好几部手机,换谁都得崩溃。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她盯着手机屏幕,只等号码进来了就秒接起来。

以她的速度和反应力,接起电话的这一瞬间,对面就挂断了——连她这样的耳力,都没有听到电话对面的一丁点声音。

这根本不合理。

不是我妻美咲自负,速度、听力,这都是她长项中的长项,她自认没有人类可以超过她——不对,不仅仅是“人类”。她小时候见过一次愈史郎先生,愈史郎先生当时就说,她的长项在他之上。

所以不可能人工,那就是某种程度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妻美咲眉头一皱,再点开那些作为邀请的电子信息细看,才发现上面只有批量罗列的话术,并没有事实意义上的信息。

换而言之,这些信息和电话一样,并非是真的为了和嘴平青叶联络,而是纯骚扰。

只是嘴平青叶这个人在某些方面非常迟钝,他的脑子里很少存放那些他认为不重要的事,以至于他本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已经超越骚扰级别,直奔着霸凌而去了。

我妻美咲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整合出了之前青叶提到过的一些零散信息,比如时不时更换的助理和团队,唯一稳定待过一段时间的团队也连续转手了好几任老板。

嘴平青叶的脑子里几乎没有抱怨和告状这根筋,只是谁正在他身边,他就会和谁提几句近况,平淡的语气从来听不出异常。

久而久之,如果没有某个契机,还真难将那些碎片化的日常连成线。

嘴平青叶的邮箱密码还是一如既往,我妻美咲登上去——海量的邮件把她的电脑都塞到了卡机。

骚扰邮件将真正有意义的信息也都淹没到了海底。

这甚至是一台为了庆祝毕业而买的新电脑。

气笑了,我妻美咲真是气笑了。

号码都是虚拟号码,根本找不到来源和IP地址,即使找到了,很可能也是人头,很难查到根儿上去。

但这里是可是东京,一座神奇的城市。

在东京遇到这样的事,除了直接动手杀人之外——当然,我妻美咲很想要直接采取这个简单直接的手段,但现在尚且目标——那就只能在“直接方案”之前,先采取东京特色标准解决方案。

我妻美咲把通讯录打开,翻到顶端。

【(爱心)(爱心)光光老公(爱心)(爱心)】

“总之,先找个侦探。”

*

正如水无怜奈所感觉到的那样,朗姆横插一手,就是为了不让诸伏景光落到琴酒的手里。只不过,和水无怜奈想得不同,朗姆的本意并非是为了保护诸伏景光,而是为了确保踩死爱尔兰。

诸伏景光并没有真正见过朗姆,也不确认朗姆的性格。他只知道,能坐上组织里的第二把交椅,朗姆绝不可能优柔寡断。

这里有赌的成分,但是他赌赢了。

“先生,已经打点好了,基尔的报告来了,苏格兰和莱伊的监禁解除,阿夸维特也带人离开了那里。”

“那就好。”朗姆并不在大阪,甚至不在日本,但却并不妨碍他的统筹,“但不能放任他们俩自行行动,尤其是苏格兰,要盯紧他。”

“先生,要不要——”女人背对着光,手指指脖颈上一抹,充满了暗示。

“不用,这个节骨眼儿上,琴酒已经起了疑,在找到爱尔兰之前,他还不能出事,免得惹人怀疑。”朗姆口中的‘他’特指苏格兰,别人不知道船上那三人的关系,但他是知道的。爱尔兰是布局者,苏格兰入局人,莱伊是局外人。

他此刻考虑的是苏格兰是否有所察觉,察觉到了多少。至于莱伊——暂时得用来混淆视听,不能让苏格兰的存在太明显。

之后找个由头杀了就是,问题不大。

“如果,我们找到了爱尔兰——”

“那爱尔兰也不是没有报复杀人的能力,苏格兰和莱伊也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这三条命在朗姆口中,就像是晚饭里的豆腐,轻易就被碾得粉碎。

说白了,就是安排同归于尽的戏码。

“我明白了,会抓紧安排人手盯着航线和港口,爱尔兰跑不掉。”朗姆的下属早已见怪不怪,瞬间就领悟了这道命令。

“你做事,我是放心的。”能跟在朗姆身边,自然就是朗姆的亲信,深得信赖,“但你要记住,绝不能让爱尔兰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如果事情有变——”

“如果事情有变,就优先解决爱尔兰,苏格兰的命,我会再想办法安排。”

朗姆的神情满意起来,他的反应正对应了远方诸伏景光的预料,当爱尔兰这条线出现问题的时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切割。

朗姆见下属面色犹疑,也有心栽培,大方道:“有什么话就问。”

“我只是有点不太明白,既然先生并不想让苏格兰活,那为什么还要让基尔浪费那么重要的机会去接应,借阿夸维特的手杀了他,岂不正好?”

朗姆失笑着摇头,略带了些宠溺看着下属,“不论是层级地位,还是资历资源,琴酒都不能和我的多年经营相提并论,换作是别人,想杀随便也就杀了。但琴酒,我却不得不顾忌他。哪怕只是略施薄惩,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甚至现在,要杀隔着关系的苏格兰,我都要多想几步……霞多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那位大人。”这个答案不需要多犹豫,霞多丽只是在提起那个特殊的人的时候,本能似的压低了声音,“琴酒是那位大人‘手’的眼神,是那位大人的刀。”

她觑了一眼朗姆的表情,一点点微挑的眉尾让她迅速意识到,自己的答案没有让朗姆满意,“那位大人的信任,是最坚固的盾,而琴酒本人,则是一把没有鞘的刀,这样的组合……”

“你还是太年轻了。”朗姆打断了她,“重点不是‘琴酒为什么能和我分庭抗礼’,而是,‘为什么是琴酒和我分庭抗礼’。”

霞多丽似乎感悟到了什么,“是因为琴酒的特殊身份,他没有任何牵绊,从小由那位大人一手教导,自然是深受信任……”

酒杯放木桌上,沉闷一响——

“咚”

霞多丽马上闭了嘴,再不敢说话,连呼吸都轻了几分,舌根颤抖,“……属下,愚钝。”

“那个人,养了很多兵器,一百两百……怕是都远远不止。送到海尔斯那边当人体素材的也不少。但琴酒就是不一样,为什么?”朗姆这次没指望着霞多丽能答出来了,自答道,“忠诚?那个人最不缺;情分?你会和自己的刀讲情分吗;身手?比琴酒好的也大有人在——但琴酒有一样大多数人都没有东西。”

霞多丽半跪在案头前,“是什么?”

“是你没有的东西,”朗姆摇晃着酒杯,看着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淌,“脑子。”

霞多丽眼睛一怔,很是意外。在组织里,琴酒的行事风格冷酷狠辣,时常管杀不管埋,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莽撞”的代名词。

怎么会是因为有脑子呢?

“就是因为你看不明白,所以你永远都替代不了他的位置。”朗姆冷笑了一声,“他要是不聪明,就不会任由你运作打点。你以为你打点的是阿夸维特?琴酒要是不开口,你以为那只狗会松口吗?”

组织里的人,各有各的本事,也各有各的依仗。

朗姆和BOSS早年间就有过分歧,至今也仍有隔阂,但他的资源和资历都摆在那里,所以他的位置稳如磐石;贝尔摩德那样跳脱神秘,不守规矩,但她有和那人不一样的情分,谁都无法替代;琴酒整天像条疯狗一样乱咬,毫无顾忌还能活到今天,难道是靠牙口好吗?

知道什么时候该疯,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装傻——这可不是靠牙靠爪的。

霞多丽到底是朗姆亲自带出来的人,他没有真的生气,“就像这次的事,我不确定苏格兰知道多少,也懒得去验证爱尔兰那证据筹码的真假,只有能坐实,只要能用,就无所谓真假。组织里不是一条心的,各方面的人都有,但这些人都很好用——可比你好用得多。”

朗姆认真考虑,得调两个这样的人到手下来做事。越是有二心的人,做起事来就越是卖力,舍弃的时候,也最简单——这次的爱尔兰就是例子。

虽然爱尔兰的计划是失败了,但他之前的高能动性也确实是真的,这种人会主动自己卷自己。

“但这种事,不能摆到台面上来。一旦牵涉到卧底和叛徒的处决,就势必要闹到琴酒的眼前。可事情要是真到了琴酒的手里,我就不好控制了。如果说,琴酒没有怀疑,让阿夸维特一句话不问地杀掉苏格兰也就罢了,一了百了;可如果琴酒有了疑心呢?如果他让阿夸维特把人带到他面前呢?如果苏格兰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呢?就算不知道,为了保命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也是条变数。

我可以不考虑信息真假,接受爱尔兰的计划,那琴酒也可以做一样的事。扳不倒我,但却也是个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翻开的把柄,够恶心的。”

所以对朗姆来说,最保险的就是现在的局面。退一步,不再纠缠爱尔兰如今的身份疑问,不纠缠琴酒的“失职”;琴酒也会默许他的插手,放任基尔把这事儿淡化、一笔带过。

不过,虽说是各自退了一步,但这件事可没有了结,朗姆和琴酒依然在暗中较劲。

关键——果然还是在爱尔兰身上,只看……最后是谁先找到这个关键人物了。

大海:包找不到的[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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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小姐只想谈恋爱
连载中斑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