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羞愤难当羞愤难当

接下来的几日,祝欲和宣业在徐家来去自如。虽然每日也会有弟子用探魇符来测他们是人是魇,但态度还算恭敬,确实如徐家家主所说,以礼相待,没有半分亏待。

那日主位上坐着的另一人也在徐家,祝欲早起和人打了个照面,点头而过,见着那人和徐长因走在一起。

不过说是走在一起,更像是徐长因落了半步跟在后面,十分恭敬一般。祝欲回屋同宣业说起此事,觉得颇为奇怪,忽然听宣业来了一句:“那是天昭。”

“……”

“…………”

祝欲很想摇着某位上仙的肩膀,质问他怎么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句话,但没敢,只叹道:“上仙啊,你怎么不早说?”

天昭上仙,那不正是徐长因的师父吗?

难怪当日那人能和徐家家主平起平坐,今日又能让徐长因亦步亦趋地跟着。祝欲也想过此人来头不小,但没想过这么大啊!这么说来,他不但和仙坐在一个堂上,还和另一个仙一起,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这都是什么事嘛!

祝欲怨怼地瞧了宣业一眼,宣业道:“你也并没有问我。”

“……”祝欲顿时语塞,“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上仙你不是说过,只有仙才能看出我体内有魇吗,那天昭上仙也是仙,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这么多天,他岂不是早就瞧出端倪来了?”

宣业不急不缓,道:“他瞧不出。”

祝欲一喜:“果真?但这是为何?”

宣业道:“他飞升前伤了眼睛,如今双目不明。”

这前半句祝欲是知道的。据说,天昭上仙飞升前是在人间做将军的,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极受百姓爱戴。有一年,两国交战,这位将军以一己之身守城三日三夜,身中数刀,却仍屹立不倒,如不死之身,血战百人。敌方杀他不成,便砍瞎了他的双眼。城破之时,这位将军吊着一口气,竟是飞升成仙了。

不过,这后半句祝欲就不明白了:“可是,他既然飞升了,身上的伤不是全好了吗?怎么会双目不明?”况且,他分明瞧着那位天昭上仙的眼睛好好的,不像是看不见的样子。

宣业解释道:“我说他双目不明,不是指肉眼,而是指灵目。”

“灵目?是飞升之后才有的?”

“正是。”

祝欲疑惑:“那怎么天昭上仙的又没了呢?”

宣业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俯下身去,与他额头相抵。祝欲惊得说不出话,整个人如一尊石像僵在椅子上。

片刻,宣业放开他,说:“你眨一下眼。”

祝欲照做,睁眼的一瞬,一抹亮光倏忽闪过,给他的眼睛镀上了一层极浅的金色。当视线触及宣业颈间的锁链时,他竟然看见上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再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十指上也有相似的黑气,左右细看一番,才发觉自己周身都是这种黑气,又稠又湿,在他身上涌动不停。

他很快意识到,锁在宣业颈间的是煞气,而他身上这些,则是魇的气息。

祝欲怔然,听见宣业道:“人飞升为仙便会拥有灵目,肉眼凡胎容易一叶障目,许多东西是看不见的,但天昭已然飞升,他站在城外,看见满城怨魂哭号嘶喊,心有不忍。”

“所以……他便瞎了自己的灵目,是吗?”祝欲接了话。

宣业道:“不错。”

天昭为人时尚可上阵与敌人厮杀,左右不过一死。为仙却不能擅自扰乱人间因果,只能站在城外看国破家亡,万鬼哭号。这事换任何人来都不可能平静自若。对于天昭弄瞎自己灵目的事,祝欲倒是觉得能理解。

“这位天昭上仙,倒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祝欲感叹着,举起自己一只手,问道:“上仙,你也有灵目吧?”

宣业想了想,说:“有。”只是是天生就有,而非飞升后才有的。

祝欲道:“那你日日看我,是不是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浑身都是……这种脏东西?”

他这么问,连眉也跟着紧蹙。宣业不解:“这样,怎么了?”

怎么了?祝欲简直不可置信:“上仙!你天天看着这种东西,脸上怎么能一丝厌恶都没有?你怎么做到的?就连我自己看见这些都觉得无法直视!”

祝欲的神情一会一言难尽,一会又满脸嫌恶,大概是被自己恶心到了。宣业却只是看着他,微微疑惑,道:“为什么要厌恶?我看的是你,又不是你身上的魇。”

“那有什么分别啊?”祝欲头都要大了,双手毫无章法的在空中瞎比划,“魇就在我身上,你看见我,不正是看见魇吗?黑乎乎的一片,丑得惊天动地,你每天看见的都是这样的我啊!”

祝欲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年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越说越懊悔,悔到极致,跟个泄气的麻袋一样瘫软下去,趴在桌上不动了,叹道:“……上仙啊。”

这一声羞愤又无奈,仿佛认了命了。

宣业不明所以,可看他这样受挫,便忍不住想拍拍他的头安慰他。

手刚抬起,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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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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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羞愤难当羞愤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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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慕上仙许多年
连载中狐狸不吃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