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考试的最后压轴题有点难，就连理科重点班排名靠前的同学，都在考场上转着笔思考，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道题傅奕一看，眼睛就亮了，是之前那道立体几何！
自己和蒋维晟逐渐熟悉起来，也是因为这道题。傅奕看着题目，觉得倍感亲切，但是刚落笔写了一个解字，蒋维晟之前给自己讲解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他思考了一会，放弃了自己在竞赛书看到的方法，耐着性子，想象着蒋维晟在一旁给自己指导，按照他的思路算了起来。
这样解题，计算量大了很多，做的辅助线也多，但是傅奕一点也不觉得烦。他像是正在拆开一份礼物一样，满怀着兴奋，幻想着最后那一刻的惊喜。
用了两面草稿纸，傅奕终于算出最后的答案，他把整个试卷浏览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可以交卷。
后面的蒋维晟也早就写完，检查了一遍，然后在草稿纸上做图验证几何选择题。
傅奕坐直身体，向后倾斜，一面假装看黑板上的考试注意事项，一面用靠近墙壁的手肘把蒋维晟的桌子晃了晃。
蒋维晟心领神会，两人迅速收拾东西准备交卷。
坐在第一排靠近讲台的学生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年级第一和第二携手交卷，闲庭信步地走出考场。
大神不愧是大神，再难的题目也能写出来，还能提前交卷！
“吃食堂还是出去？”傅奕问。因为考试期间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吃晚饭。
蒋维晟想了下，说道：“出去吧。”
校门左边就是一条小吃街，有门店装修的菜馆，还有一些小摊，并排摆在街边。摊主通常一边做着东西，一边大声吆喝同学来买。学生时代，一般没有精力进行其他娱乐，而品尝美食成了一种既明目张胆又可以释放压力的途径。
卖肉夹馍的师傅用刀在砧板上快速切着馅料，把鸡蛋，卤五花肉，香干，青椒混合在一起，再添上特制的卤汁。通过这种做法，使他们充分融合，再放到烙好的表面金黄的馍馍里，夹成馅饼，用纸袋子包住。汤汁通常会渗入馍里，软化较硬的口感，咬一口下去，肉香味和青椒的微辣完美交错，有一种满足在口腔里回荡。
傅奕和蒋维晟一人买了一个，又到对面的淮南牛肉汤买了两碗牛肉馓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的不亦乐乎。
傅奕把上面没有泡到的馓子往下翻了翻，问道：“压轴题就是你上次问我的那道。你记得吗？”
蒋维晟点点头：“我就用了你说的方法，很快就算出来了，没怎么耽误时间。”
“我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哈哈，你可是押题王了！”傅奕喝了一口汤。
蒋维晟笑了，又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我看你最后用了好几张草稿纸，是哪题需要大量计算吗？”
“没有啦，就是最后一题，”傅奕停顿了一会，说道：“我是用你的方法做的。”说完，带着笑，直直地看着蒋维晟的眼睛。
“为...为什么？”对面的人显然不敢相信，“你明明有更简单的——”
“因为那是你教我的第一道题呀，”傅奕轻轻地说，“就好像你和我一起做这道题一样，我觉得很开心。这也...也是我们逐渐熟悉的开始，”傅奕伸手摸到蒋维晟的头顶，“值得纪念。”
蒋维晟不敢看傅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满脸通红。
“怎么又害羞了呀，”傅奕使劲揉了揉头发，又给他捋好，“话说，你考试的时候怎么还注意我呢？是不是偷偷观察我来着啊？”
蒋维晟的耳朵肉眼可见地也染上了粉色，傅奕看得心痒，于是把手挪到耳朵上，轻轻碰了碰：“好可爱。”
在知道蒋维晟也是同性恋之后，傅奕便再也没什么顾虑，言语动作也比之前更加亲密。毕竟，强行把一个直男掰弯，不论是谁，心里也会有一些愧疚吧。
傅奕松开了手：“快吃吧，别凉了。”
蒋维晟下意识摸了摸刚刚傅奕碰到的地方，热得不像话，好像还残留着属于傅奕的触感。
“哎，你是不是有洁癖啊？”傅奕又开始逗他。
“啊？”蒋维晟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话题突然变得这么快，“我没有洁癖的。”
“那你为什么要叫‘蒋维晟’呢？说着说着就变成‘讲卫生’了。我猜，你应该是有洁癖没跑了。”
蒋维晟笑出声，决定不甘示弱：“那你做一件事肯定做不完。”
傅奕挑眉。
“你想，‘傅奕’，就是复议，一件事不停决定，那什么时候才有结束的一天呢？”说完，歪着头看他，头一次笑得露出牙齿。
“行啊你，刚刚还像个害羞的小可爱，现在还会反咬一口了。”傅奕不停点头，“那我就好好想想，那个赌约，我到底要让你怎么实现。”
受到威胁的某人毫不在意：“年轻人，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天黑，直接就回宿舍。
张强和林憑都不在，估计去空教室自习了，走廊里也很安静，还有些人在楼梯口背英语。
“我明天又要开始乱写作文了，”傅奕翻开英语书，从夹层里找出一张答题纸，上面有英语老师十分气愤地评语，然后递给蒋维晟，“我上次的作文，你说我这次还能把老师气成啥样？”
蒋维晟用一种别样的眼光浏览了这篇“佳作”，再配上红色的评语，和后面五六个感叹号，他对老师深表同情：“你这作文翻译出来和小学流水账似的，怪不得老师每次考完试你喊你去办公室。”
“我真的尽力了。”傅奕摊摊手。
作为年级第一，傅奕其实没什么弱项，真要强行说有，也就只剩英语作文了。其实他作文并没有那么烂，只是老师觉得如果还能再提高一些，他就能更优秀。所以每次考试之后，都会收获和英语老师亲密谈话的机会。
“和你说几个要点，虽然见效没那么快，”蒋维晟拿出英语笔记本，翻出一片范文，“一般写三段，无论怎么样，开头结尾总要有精彩的语句，这个就要靠你平时的积累。然后中间段，看你的题材了，是议论？还是叙事？然后就是注意时态问题，三单什么的。最重要的还是多练，英语还是走不了捷径。”
傅奕接过笔记，把整篇文章分析了一下：“确实比我的有层次，我先找几个好句子背背，看看明天能不能用上。”
“你拿我笔记用吧，我先做阅读。”
两个人没再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傅奕翻着笔记，看着上面整齐又简练的内容，内心骄傲。
看我喜欢的人多优秀！
无意中翻到最后一面，在下方，写了一行字，看起来像是英文。
Ich mag dich？但是自己一个单词也不认识啊。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他拿出手机，照着开始输入，进行百度。
网速好像不太好，卡了很久，页面终于慢慢从上到下地打开。
不是...英语...是德语...
自动翻译器的框框里，明白清晰地写了四个大字：我喜欢你。
*
出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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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