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商场这件事就算是两个月前的清晏也是想不到的。
之前在地府的时候，衣服都是直接看好料子送过去，做好了再拿回来。
地府没有商不商场一说，可能有吧但清晏几千年也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了，有也没逛过。
所以逛商场对他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就这么一个小房子里有那么多用途？”清晏看着每一层的导购图，“衣服，吃喝，还有……diy？”
“嗯。”
这附近的几个商场白昼都快逛烂了，再逛也逛不出什么兴致来，好玩也就是看清晏的表情。
哇，好大。
哇，好亮。
哇，好多人。
白昼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看清晏这样真的很好玩。
“你笑什么？”清晏回头看他，“你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哟，你还知道礼貌呢？”白昼笑着拨了两下清晏的头发。
“知道。”清晏点头，“你现在就很没有礼貌。”
白昼直接伸手把清晏拦在怀里，“你还跟我讲礼貌？嗯？”
“就讲就讲。”清晏被白昼抱得很近，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挣脱出来，“等会！”
“等一万年吧你！”
清晏一巴掌拍到白昼揽住自己的胳膊上，顿时出现一个掌印：“我感觉不对劲！放开我！”
为了不引起注意，清晏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玩归玩闹归闹，白昼听到清晏这么说也赶紧松开了手，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有股气息不对劲。”清晏眯了眯眼睛，长期的高强度工作使得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维持敏感的嗅觉，哪怕刚才不对劲的气息只是出现了不到三秒。
听到这句话白昼也离开警觉起来，清晏本身就身份不一般，能感受到的气息能是什么大好人的气息？
白昼眼睛微眯，也悄悄地放出了一缕神识出去蔓延在整个商场。
商场也就区区几楼，一时半会儿跑不到外面去，所以找起来不是太困难。
白昼刚发现藏在哪里后清晏也捏着一个纸人说：“我知道在哪了。”
“你这是……？”白昼看着他手里凭空出现的小纸人。
“哦这个啊，没事。”清晏两手一撮又不见了，“这是我的……。”不对，白昼好像还不知道他是判官。
清晏眼珠子一转，说：“我养的小宠物。”
“你宠物搭载北斗移动端了？”
清晏眨眼，说：“北斗是什么？”
白昼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干脆手一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咱们现在先过去。”
神识已经告诉他藏在哪里了，但是他还是想听一听清晏的意见。
不过清晏也没告诉他，抓着他的手就在人群中七拐八拐地走了。
“你觉得是什么东西？”白昼嘴是个闲不住的，刚闭上嘴没有两秒又开始了。
清晏在前面走得很急，“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鬼吗？”白昼问。
清晏愣了愣，但腿上的步子却一步都没听，“不可能，日游神又不是吃白饭的。”
白昼瘪嘴不予以苟同。
冥界地府的事还轮不到他过来在这里说三道四，是不是鬼的也轮不到他插嘴。
这一块是商场的安全通道，几乎没什么人会到这里，路人路过这个门的时候都要观望几眼再离开，但清晏二话不说直接抬腿往里走。
边走边用手在指间里搓出什么东西，轻轻巧巧地往前一丢：“抓住他。”
只见被清晏丢出去的东西落地瞬间变成小纸人，看着又笨又呆地往前走。
“你这宠物还挺智能的。”白昼在他身后笑了两声。
这里空旷又没什么人，笑了两声能被回音震得回四声，听着还怪吓人的。
清晏听不懂白昼在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他也不是很在乎。
其实在小纸人落地的一瞬间白昼已经将神识放出去了，小纸人的速度竟然和白昼神识的速度差不多。
白昼当然知道自己的内力是什么水平，所以就这么来看，清晏在冥界的能力应该不低，或者说，地位应该也不低。
他收回神识，看着小纸人又笨又呆地回来，清晏微微弯腰就跳进他的手心里，摇头晃脑地说了什么后又消失不见。
“走吧。”清晏挥手，根据小纸人刚才说的方向往前走。
但是越往前走白昼鼻尖的血腥味就越浓。
“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白昼问。
清晏嗅了两下，说：“没有啊，什么味道？”
“血的味道。”白昼说完裂开嘴一笑，“你别跟我说是你闻太多了所以习惯了。”
清晏摊开手耸肩，“说不定真的是呢？”
“那不奇怪了。”
清晏是鬼，闻不出来很正常，但是白昼要是闻不到就太奇怪了，血腥味就跟打湿的毛巾一样一直笼罩在白昼的鼻头，好难闻。
他的手已经准备好按110了。
再往前走就是安全通道了，一个除了地震火灾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到的地方。
眼前楼梯间的门虚掩着，清晏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推门，白昼拦都没拦住他。
“诶别！……算了，开都开了。”
白昼叹了口气，只好默默地跟上他。
楼梯间和外面富丽堂皇地装饰不一样，这里没灯，唯一的光源就是脚边那个绿的安全出口的小人，在这个环境里面显得诡异极了。
“果然在这里。”清晏冲着一个角落扬扬下巴，“看那儿。”
一个人影蜷缩在楼梯间的角落，屁股底下是一大滩子血。
“哥们儿你得痔疮了？”白昼开口先是一句“我去？”。
“这怕是要得癌症了。”清晏无语说道。
“癌症是内科病，不流血，别想着蒙我。”白昼回了一句。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地在这人面前聊起来的，没说要叫救护车，也没说要打110。
最后还是这位“得痔疮”的哥们儿最先憋不住：“帮不了忙能按一个120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在这装什么凡人？”
那人一直蹲在看不清脸，直到出口白昼才依稀觉得有点耳熟，随即蹲在他面前伸手把他额前的头发撩开。
我去，熟人啊。
白昼挑眉，把手在他身上蹭了蹭，笑着说：“什么东西能把我们九爷伤成这个样子啊？”
“少阴阳怪气。”九爷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视线穿过白昼落到他后面的人身上，“他？”
白昼声音一下子放低：“你要是敢胡说一句大可以试试。”
九爷摆摆手：“我还没有这么闲。”
从进来开始清晏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看白昼和面前这个人好像很熟？
“你朋友？”清晏开口道。
“别寒碜我，没这么恶心的朋友。”白昼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九爷的腿上，本身就重伤不浅的九爷被白昼这么一踢又是一口血直接吐出来。
“要带走吗？”白昼看着清晏。
实话讲，九爷突然出现在这里白昼也很震惊，他已经有几千年没见过他了，这几天魂魄的事刚出没多久，这老登儿就按耐不住出现在这里，怎么看怎么让人怀疑。
“我带不走他。”清晏摇头，“生人进不了冥界。”
“谁说他是人了？”
也估计是九爷现在不知道跟谁干了一架气息不太稳定，漏了点内力出去，不然清晏也这么快察觉到不对劲。
“只要是活的，都进不了冥界。”
这话一听就是诓小孩的，这话完整的说应该是“在生死簿上的，活着的，都进不了冥界，生死簿之外的可以，但是之外的清晏可就管不了了”。
“那行。”白昼掏出手机，假模假样地看着他，“需要我给你打一个120吗？”
九爷哼笑一声，用那个破锣嗓子扯着说：“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白昼的视线上下扫射着看他，然后突然扯开嘴一笑：“不想。”
九爷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局面，他愣了一下，“那就算了。”
“走了。”白昼挥了挥手，牵起清晏的手直接往外走。
谁知后面的九爷却不按照常理出牌，冲着清晏的背影开口：“诶！你知道你旁边站的是谁吗你就跟他鬼混？”
白昼猛地回头，一句闭嘴还没有说出来九爷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哟~小心他接近你别有目的。”
说完打了个响指瞬间消失不见，连带着地上的血迹一起，好像刚才都只是他们的幻觉一样。
“他……我……”白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弱弱地指着自己，“你信了吗？”
“你心虚了吗？”清晏反手一问。
白昼看着他的眼睛，分辨不出来清晏到底有没有生气，或者说有没有怀疑他。
清晏没说自己信没信，只是在问完这句话看着白昼，等他的回答。
白昼曾经说过，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清晏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什么都能招了。
“嗯？”清晏偏头，“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骗你。”白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但是我确实有事瞒着你。”
“好。”清晏点头，抬腿打算离开楼梯间。
“啊？？？”白昼快步跟上，“这就没了？”
清晏笑了一声：“我不审你你很不爽啊？”
白昼勾了勾嘴角，伸手揽住他：“没有，怎么会呢。”
清晏不审的原因可太简单了，白昼不在生死簿和姻缘簿上，用最简单的逻辑来说就是职位和能力都在他之上，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清晏压根就没有能力管。
“那陪我去挑西装吧。”白昼推着清晏往前面走，“走吧走吧，西装还没挑呢。”
“你别推我啊。”清晏被白昼推了个踉跄，“这么着急吗？”
“当然啦，我饿了想吃饭了。”
“你怎么又饿了？”
“诶呦走了走了。”
最后离开楼梯间的时，白昼回头看了眼九爷刚才坐的地方，无声地念了句话。
嗨嗨，球球收藏呀，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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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爷